9月4日至9月6日,2024年中非合作論壇峰會在北京舉行,這幾天,生活在北京的喀麥隆小伙門杜也忙碌了起來。9月4日接受《面對面》記者採訪時,他剛剛完成對喀麥隆代表團的接待工作。
作為非洲青年代表,門杜此次的任務是協助喀麥隆代表團提供相關的服務。從2015年來到中國讀書至今,門杜已經在中國生活了九年的時間。從當初對中國一無所知甚至有一些誤讀和誤解,今天的門杜已經是一個中國通。他是中非青年聯合會聯合創始人、非洲青年駐華代表團團長,並榮登「2023年聯合國100名全球最具影響力非洲後裔名人榜」。
而原本,門杜的道路不是這樣的。早在2005年,年僅12歲的門杜就被父母送到了德國讀書。
記者:你對你自己的未來和你家裡對你的規劃都是什麼?
門杜:從我父母的角度,他們只是希望我週遊世界,我多多去學習,因為他們是那種非常國際化的人。但是,我自己是想造福百姓,因為我非常實際,不是所有人在喀麥隆甚至在非洲有那麼個機會。所以你有機會上學,你有機會出國,你得非常認真、得努力學習然後去造福百姓,去回報社會,甚至幫助我的國家。
喀麥隆位於非洲中西部,西南瀕臨幾內亞灣,經濟中農業所佔比重較大,工業和基礎設施比較薄弱。2013年,門杜結束德國留學生涯,回到喀麥隆。當時,中國共建「一帶一路」倡議剛剛提出不久。
在喀麥隆,門杜感受到的中國元素,除了多,另外一個就是快。
門杜:它修得非常快,而且我們普通老百姓能夠感受到的,我們看得着的、摸得着的,包括現在最新的中國在給喀麥隆建一個我們新的議會大廳,很快就要落實,很快就要修好了。所以我就覺得越來越好奇,我想過來中國了解它的根。
門杜隨即報名一所當地的孔子學院,從學中文開始,了解這個素未謀面卻又「到處可見」的國家。入學六個月後,門杜以全國第一的優異成績通過了漢語水平考試,獲得了五級證書。
經過半年多的準備,門杜如願以償踏上了中國的土地,這是門杜第一次來到中國,也是他第一次踏上亞洲的土地。
2015年9月,經過多次考試後,門杜正式入讀北京大學,開始了他在中國的留學生活。
在北大,門杜一待就是七年,先攻語言,再讀碩士、博士。完成學業的同時,門杜經常參加社會實踐和公益活動,結識中國朋友,見證中國社會的發展進步。2017年10月,門杜選擇了貴州省遵義市花茂村,作為其探索中國實施脫貧攻堅規劃的第一站。
記者: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第一站選擇的是花茂村,它為什麼吸引你去?
門杜:因為當年我在了解甘肅和貴州的時候,我看有一個易地扶貧搬遷,而且剛好那年是做易地扶貧搬遷。所以,我想去看看,我想去了解,因為發展和脫貧攻堅是我的主線。
記者:為什麼是你的主線?
門杜:因為我是希望非洲發展,發展相關的問題,是我們最大的難題。
記者:所以你想在中國看看中國是怎麼做到的。
門杜:對,看看中國是怎麼做的。
花茂村位於貴州省遵義市,由於部分村民原來居住的山區不僅偏僻,而且存在地質災害的風險,所以當地的政府對這部分村民實施了易地搬遷。之後,通過發展鄉村旅遊,到了2019年,花茂村實現了整體脫貧。2021年,花茂村人均可支配收入超過2.1萬元,比2012年增加2倍以上,越來越多的村民吃上了旅遊飯。
除了花茂村,門杜還去過山西興縣的沙壕村。2021年7月,包括門杜在內的非洲13國青年在山西興縣沙壕村,深入田間,與村民互動交流,通過體驗當「第一書記」等,學習脫貧攻堅等基層治理經驗。
八年時間裏,門杜走訪了中國20個省、74市,以及48個基層鄉村,尋找中國繁榮發展、鄉村振興的密碼。
記者:因為剛才你一直在講想看到中國是怎麼脫貧,中國的脫貧經驗是什麼?有沒有可能你把你在中國看到的怎麼脫貧,帶回去看看對自己國家,或者說對非洲更多國家有沒有幫助?
門杜:當然有幫助,但是談不了是說要複製粘貼,但是有非常非常大的參考意義。因為從中國的視角的話,它有好幾個做法,第一,它的對口幫扶,這非常有價值。
記者:你在中國學了這麼多,見了這麼多,有朝一日你回到自己的國家,想為喀麥隆做什麼?
門杜:我想我主要的職責目前是幫喀麥隆脫貧,擺脫貧困,就像中國那樣。我去了那麼多的基層鄉村,他們現在過上好日子了,包括現在講美麗鄉村,鄉村振興,所以我也是希望喀麥隆也能夠達到這種程度。
在中國的九年,看到中國從城市到鄉村的發展和變化,越深入了解,越讓門杜覺得,到達理想的距離並不那麼遙遠。
每到一個地方,門杜也會走進當地的學校,和學生們進行深入交流,了解真實的中國,講述真實的非洲。
門杜:我去了一共70所基層學校,在聊天的過程當中,當我把真實的非洲跟他們講,原來非洲也有這個,我說對啊,是有的,他們也會非常樂意把真實的情況告訴我。
記者:真實的信息對彼此雙方有多重要?
門杜:是非常重要的,因為真實的信息可以影響到雙方對彼此的理解,這個很重要。因為合作夥伴是個朋友、是個兄弟,你但凡對他有偏見的話,那肯定是合作不來,你可能會往貶義去想,可能你會忽略到他所做出來的貢獻。
感受到中非青年之間日益緊密的溝通需要,早在2018年,門杜就作為聯合創始人,建立了中非青年聯合會。
門杜:我在中國,我在基層所看到的,就是我想讓他們也感受到真實的中國。
記者:用眼睛去看。
門杜:沒錯,自己去體會、去發現真實的情況。藉助青年對話,人與人之間的溝通的這麼一個方式,再去營造良好的輿論環境,再包括鼓勵比如說中非雙方媒體有更加緊密的合作。包括非洲那邊的一些媒體人來中國培訓,包括中國這邊去非洲去交流,因為我還是認為中非雙方相關的敘事,必須由雙方來寫,就包括現在很多的一些關鍵詞,都不是非洲出的,比如說「債務陷阱」。如果你看在非洲許多國家的債務指數,中國只佔一點點,那何來「債務陷阱」一說?所以,像這些個敘事是我們中非雙方必須得親自去寫,而不是說第三方給我們界定一些詞。
博士畢業後,門杜並沒有馬上回國。2023年9月,他加入中非民間商會,擔任中非民間商會的國際交流部副主任。此次中非合作論壇北京峰會,門杜看到了不一樣的變化,這些變化驗證了他多年的思考,其中也有他的一份貢獻。
門杜:我們非洲一直以來還是靠西方媒體去了解世界,但是現在已經有轉變了,不一樣了,你能夠看到當今的中非合作論壇,應該是奇蹟,因為現在就是全非洲都來了,所以我們越來越看重中國,那為什麼呢?
就算是有現在西方媒體在抹黑,但是我們能夠看出結果,我們能夠看出、摸得着,從宏觀就是一些大項目,亞吉鐵路、蒙內鐵路、坦贊鐵路,甚至在喀麥隆,我們的克里比深水港,已經有非常具體的,我們老百姓能感受到的、能夠收穫,所以這樣的做事風格,再多的媒體肯定也抵不掉。還有我剛剛列出來這些大項目的話,這也是解決了非洲面臨的第二大問題,就是今年的就業問題。
所以,我們看到了中國言出必行,言必信、行必果的做事風格,所以再多的西方媒體也可能擋不住。但是得加強對話,去續寫中非合作的新篇章。就像習近平總書記所提出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我們非洲也有類似的說法,獨行快、眾行遠,所以我是希望中國和喀麥隆,中國和非洲能夠走得更遠。
製片人丨劉斌 王惠東
記者丨董倩
策劃丨張宏飛
編導丨銀建章
攝像丨王忠仁 王揚 高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