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89年,周潤發還沒有成為一個非常受歡迎的發哥。
他的朋友吳孟達是無線表演藝術培訓班的三期學員,他因在鄭少秋主演的《楚留香》中扮演“胡鐵花”而迅速走紅。
年少成名,春風得意。
面對唾手可得的名利,吳孟達開始擴張,做了許多荒唐事。一天到晚跟着一堆朋友敵人玩得不亦樂乎,喝酒,泡妞,賭博。
當時公司讓他每個月去公司報到一次,他充耳不聞;公司讓他回來錄節目,他卻充耳不聞。
經過兩三年的快速擴張,他還是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公司對他很失望,把他藏了起來。由於不斷揮霍,吳孟達又欠了30萬高利貸。那時候30萬不是小數目,幾乎每天都有債主來討債。
因此,他的公眾形象跌入谷底,當時的好友杜琪峰甚至痛罵他“爛泥扶不上牆”。
但不管怎樣,欠的錢總是要還的。無劇可演、無路可走的吳孟達想起了好友周潤發。當時,周潤發已經憑藉《上海灘》中的“許文強”一角走紅,戲份不斷。
按理說30萬他還是有的,但沒想到周潤發給他一塊錢,只給他五個字:“你自己解決!”
這種感覺,也許有些人也會深有體會。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作為朋友,他不想幫自己。吳孟達是如此冷酷,以至於他“恨周潤發恨得要死”。他曾在多年後的一次採訪中提到,當時恨他,當時非常恨他。
這時候,吳孟達才能夠看清“什麼是朋友”。他曾經在絕望的時候想過自殺,後來因為膽小放棄了。
在母親和一個“圈內小弟”(有人猜測這個小弟是劉德華,也有人說是周星馳)的鼓勵下,吳孟達開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浪子回頭。
首先,他把自己的六七個債主召集在一起,實話實說,希望他們給他一個拍戲的機會,掙錢還債:“我現在沒錢,只有一條命。要麼你等我掙錢還債,要麼你現在就取我性命。”
債主沒辦法,只能給他時間拍戲掙錢。
然而,名聲幾乎被毀了的吳孟達不可能這麼容易得到一部戲。沒有人相信他會改過自新。在沒有機會拍攝的日子裡,他總是潛心研究演員的專業書籍,或者向圈內前輩求教。
直到有一天,吳孟達突然接到一個電影的邀請,導演給他安排了一個很重的角色。年少輕狂後的悔悟,讓吳孟達認真對待這次拍攝,電影上映後好評如潮,讓吳孟達得以還清債務,翻身。
後來,過了很久,吳孟達才知道,這個表演機會其實是他的好朋友周潤發嚮導演極力推薦的。
知道真相後,吳孟達放聲大哭。他曾經天真的以為自己看透了人性,看透了赤裸裸的世界,可誰知道他就是不懂朋友的真心。
多年後,周潤發曾在一次採訪中說:“我借給他30萬元,他很快就揮霍一空,再也不起來。只有你的血汗錢才會被珍惜。”
吳孟達自己說:我是小聰明,而他是大智慧。如果他借錢給我填窟窿,我可能在填完之後繼續過頹廢的生活。
真正的友誼不是我借給你30萬,而是我給你自己賺30萬的能力。
最後,我想說,有一種好朋友,可以罵你,卻默默幫你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