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被觀眾比喻成上海的百科全書,「不響」是《繁花》中的精髓,原著作者金宇澄曾說,不響,是上海人的人生哲學。
寶總在電視劇《繁花》中有著大量的「不響」,不該講的,說不清楚的,沒想好、沒規劃的,自我為難、為難別人的,都不響。
為這「不響」,「寶總」的飾演者胡歌和導演王家衛聊了很多。
「我跟王導聊了很多次,大部分時間不是聊角色、聊人物,而是在聊我自己的成長、家庭、學習和情感經歷。我之前一直以為導演是在觀察我適不適合這個角色,但是我後來發現他是把我人生經歷揉碎了,全部加到了人物的身上。」胡歌在17日召開的《繁花》研討會上動情地講述了他做「阿寶」的故事。
在拍攝「寶總」拉著「小汪」在南京路上奔跑、「小汪」的包掉在地上後、「寶總」注目回望的橋段中,王家衛導演在為此景布光時對胡歌說:「這個時候你回頭看到夕陽下的『小汪』可能並不是『小汪』。」
「那我看到的是誰?」胡歌問。
「不是『雪芝』,不是初戀,你看到的是回不去的那一段記憶」,王家衛對胡歌說,「我不限制你具體看到了什麼。」
胡歌站在原地,「我彷彿看到了我回到童年,看到了我媽媽牽著一個小男孩的兩人背影,那一剎那我被觸動了,我的眼淚綳不住了。」
王家衛走過來,拍拍胡歌,只送給他八個字:似曾相識、熱淚盈眶。「我知道你看到了什麼,我希望經歷過那個年代的觀眾,在看我們這部戲的時候,也能有這樣的感受。但正式開拍時,你的情感不要釋放出來,你要剋制地表達,還是要把自己拉回現實。」
最終,在電視劇呈現上,「阿寶」的記憶只有一瞬間被拉出去,但他馬上整理了自己的領帶,一抬頭間,又在「汪小姐」面前展現出熟悉的笑容。
胡歌坦言,他和導演講過很多自己和母親的記憶過往,甚至他曾告訴導演,自己在母親過世後第一次夢見她時,是母親拉著兒時的自己在上海的街頭走街串巷。「沒想到和導演在交流中的點點滴滴,會不經意間在創作中突然浮現在我的眼前。我理解王導,是用我現實中最深的痛,在那個當下替換了劇中阿寶無法言喻的痛。」劇中的「阿寶」在「不響」中,將胡歌的感情不經意地一點點釋放。
「我很感謝王導在整個《繁花》的拍攝中,讓我離劇中的人物那麼近,也讓我可以離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麼近。」胡歌感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