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清淺
網劇《邊水往事》沈建東在南勃邦州檳伐木場獲救後,想通了很多事,也不執著於向地方武裝桑康追回自己的債了,只想帶著沈星趕緊回國,遠離三邊坡這複雜的是非地。但沈星卻想著自己欠猜叔的債沒還清,他們舅甥二人也是得猜叔相助才得以逃離伐木場的,不能就這麼走了。這讓沈建東非常生氣,覺得外甥再待下去遲早變成猜叔、但拓他們那樣,就一群混混。沈建東不知道自己在罵這些時,一邊的前員工郭立民是有多羨慕沈星能跟著猜叔。
其實沈星從伐木場獲救後並沒想著立馬回國,只想著讓舅舅先回去,並勸舅舅先走,說他身份證、護照、工地的營業執照都在猜叔那裡,還欠著猜叔的錢。但沈建東希望沈星跟自己一起回去,還說之前跟他干工地的馬叔跟人合夥承包了國家級的3a景區,欠猜叔的錢馬叔那邊正在幫他們湊,沈星要繼續呆在這種是非之地他不放心,遲早跟那群人一樣變混混。
沈星知道沈建東說的那群人是指但拓、猜叔等人,但他不覺得他們是什麼混混,甚至壞人,當場回懟舅舅,說要不是人家幫忙,他們還在伐木場給人伐木頭呢。這讓沈建東更生氣,大罵外甥就是不想回去,就想當混混。
一向沉穩的沈建東之所以大動肝火,非得逼著沈星跟自己一起回國是因為在沈星來看他之前,郭立民把沈建東「失聯」後沈星的遭遇都一一說了出來,從沈星被提潘、昂吞、壩子哥等人坑騙,到給猜叔走邊水,進磨礦山拿鴿血紅,幫助猜叔搞定艾梭,用貘換沈建東等經歷全說了。郭立民當時也沒想這麼多,既然前老闆問了,就回答便是了,沒想到會給沈星帶來困擾。
沈星知道舅舅沒跟猜叔、但拓等人接觸過,對他們的為人不了解,不管他怎麼解釋都很難一時改變舅舅對他們的看法的,也不跟舅舅吵,到外面透氣去。同時也對舅舅剛才說的他變了陷入反思,問郭立民自己是否變了?郭立民說人都是會變的,感覺他自己也變了。
沈星覺得自己確實變了,跟郭立民說起李叔的死。說他和他舅在伐木場時,認識了一個叔(李叔)。一天他起來就看到李叔被掛在工棚外面那棵樹上,李叔看著他,他也看著李叔。他知道是誰幹的,想把那個殺人兇手千刀萬剮。但是他臉上特別平靜,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換是以前的他肯定會大哭。
郭立民說人只會越活越接近真實的自己,三邊坡這地方危險是多,但是越危險機會就越多。也跟對方說起自己經歷的生死,說上周三的時候他們賭坊死了一個侍應生,屍體就丟在他們更衣室門口,後來賭坊給了那家人一筆錢,摺合人民幣近八萬塊錢。「八萬塊錢已經很多了。其實撇開你舅不說,我覺得你留在三邊坡挺好的,猜叔不是什麼人都能跟的。」
從沈星和郭立民說的例子看,他們似乎都變成了鐵石心腸的人,看到人家被害死了竟不會哭。但其實不是他們變壞了,只是變了而已,因為他們出國來到三邊坡,看到過太多生離死別,已經看慣三邊坡命不如利不如錢的種種現象,同時更清楚自己無力改變什麼,有憤慨也只能往心裡壓,自己鬥不過惡人除了忍還能怎麼樣,也就哭不出來了。
當然沈星的經歷比郭立民更兇險,完全符合郭立民說的「越危險機會就越多」。郭立民其實更渴望沈星那樣的經歷,他因父母離婚,父親直接把外面的女人帶回家,壓根就沒啥牽掛,覺得沈星那樣的人生既能賺錢,又刺激,所以非常羨慕對方能跟在猜叔身邊。沈建東要是知道郭立民羨慕沈星,估計得連著郭立民一起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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