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鹿子陌
《繁花》看到最後，我覺得是一場悲劇。
至少對阿寶（胡歌飾）來說，並不是個美好的結局。
看似人人都獲得了很多，仔細想想，卻又都失去了很多。
李李人美手段高，卻困在過去陳珍的身份里出不來。
玲子矯情，愛錢愛阿寶，最終卻果斷忍痛揮別過去，專心搞自己的事業。
汪小姐在27號摔了大跟頭，結束了平坦的羅馬大道，但沒想到真的闖出了自己的碼頭，把自己的公司辦起來了。
過去痛，但起碼落寞時有范總和魏總幫著，有師傅托底，有玲子的祝福，寶總最終也沒袖手旁觀。
盧美琳過去的風光，徹底成了過去，失去了丈夫，也弄丟了事業，金美林飯店也沒保住。
再看阿寶，明明他本來是人群的中心，再看又發現，似乎他只是在人群的中心。
這回我只想說，胡歌（阿寶），你真的輸慘了。
01
為什麼說阿寶輸慘了？
因為阿寶前半生的這場宴席，散得很徹底。
收穫很多，但仔細算算，失去的更多。
回頭想想，過去的阿寶有多風光？
爺叔的那本不輕易撥通的電話本，每次撥通一個電話，都是為了阿寶所破例。
黃河路上，每家飯店都探著頭等寶總來吃個飯，不僅能賺鈔票，還能帶來源源不斷的人脈。
黃河路上的人，不管多大的矛盾，多少都要給寶總一個面子。
想跟在寶總後面做生意的人，數不勝數，你看玲子通過幫忙聯繫阿寶，就狠賺中間傳話費，你就知道了。
不管真情假意，總歸身邊是熱熱鬧鬧的。
特別是有汪小姐和玲子兩個女人。
除了爺叔和淘淘，真心實意為阿寶著想的，就只有這兩個女人了。
汪小姐和阿寶的傳聞，人人都知曉，因此沒有人敢對汪小姐有歹念，不然阿寶直接晾拳頭。
為了阿寶，汪小姐說出手就出手，甩下2萬塊買下一輛車，就敢一個人開車到偏僻的工廠，要去救阿寶，生怕他出事。
為了阿寶的生意不泡湯，汪小姐可以在阿寶和范總之間來回折騰，相互勸告。
而對於阿寶而言，汪小姐在他心裡的位置也是不一樣的。
汪小姐失去科長位置的時候，阿寶努力在找人脈，希望能幫汪小姐的事業恢復原狀。
在汪小姐創業的關鍵時候，阿寶最為對手，完全就是在放水，還主動給自己人添堵，給汪小姐雪中送炭，雖然汪小姐沒領情。
但至少說明，兩人真心實意想讓彼此過得好的心，是不容置喙的。
但對阿寶來說，結局就是他多管閑事，汪小姐拒絕了他的援手。
足以說明，汪小姐和阿寶之間，是完全退回普通朋友的位置了。
但不管有沒有聯繫，汪小姐有困難的時候，阿寶還是會出手相助。
02
有些人的散場，很快就會被遺忘；而有些人的散場，就像一場慢性病，時不時就會陣痛。
而玲子是前者，汪小姐是後者。
因為一副耳環，把汪小姐的升職攪黃了以後，玲子就徹底與阿寶吵翻了。
她直接消失了一段時間。
再出現時，玲子很冷靜。
女人一旦冷靜起來，她就會心狠，玲子也不例外。
玲子用了最短的時間跟阿寶劃清界限，把阿寶踢出局，決定自己做夜東京，也考慮重新招股。
不僅如此，玲子要回了自己送給阿寶的運道，把過去搪塞說記不清楚的賬本，明明白白地交給阿寶。
一筆一賬，清清楚楚。
這一筆一划，是賬目，也是界限。
曾經說了很久要裝修夜東京的事，在決裂後，很快被玲子提上日程，以新的面目展開新的生活。
夜東京重新開業，玲子沒有請阿寶；而阿寶，也很默契地沒有來。
這就是成年人最體面的告別吧，沒有撕扯，沒有糾纏不清，一轉身，或許就是一輩子。
兩個人的離去，讓阿寶最大的兩個緋聞，銷聲匿跡。
阿寶身邊，已經沒有了兩個能真心實意為他好的人。
後來者居上的李李，對阿寶來說，有真心但不多，更多的是互利互惠。
李李很美很聰明，很吸引人，也很神秘，阿寶窺探了前三者，唯獨沒仔細看看李李的神秘之處。
李李在開至真園時，阿寶曾幫他在黃河路站穩腳跟。
當然，李李也投桃報李，提醒阿寶避開三羊高仿品風波；在阿寶和強總的商戰中，很隱晦地幫了阿寶。
但李李一直是個要離開的人。
她逃不開過去的身份，心裡也不會有阿寶的位置，即便阿寶對她或許真的動了情感。
但阿寶何嘗不是心裡藏了人。
他們都是一類人，只為自己心中的執念，所以散場是必然的結局。
03
對阿寶來說，女人並不是生活的全部，他想要的從來不只是感情。
他同時也需要寶總的身份，以及這個身份帶來的權勢和利益。
在情感以外，爺叔是阿寶最重要的人。
爺叔，從他還是阿寶時，就教他做生意，一直到寶總的位置。
爺叔從一開始就只認阿寶這個人，什麼事都很上心，但也看透他困在人情里出不來。
勸過，但也尊重，或者說是無可奈何。
但總歸，爺叔沒想過放棄阿寶。
但沃爾瑪的訂單，是爺叔給阿寶兜底的退路。
阿寶要闖股市，爺叔知道自己攔不住，所以盡心儘力在為他尋退路，努力幫阿寶爭贏面。
而阿寶卻背地裡偷偷在幫對手汪小姐，這件事徹底惹惱了爺叔。
爺叔的離開，是失望，是惱怒，是尊重，也是彼此成全。
當然，爺叔的離開，其實也是阿寶所期待的，他希望這種商戰，不會牽連爺叔。
對爺叔而言，只要阿寶需要自己，他隨時可以出現。
而爺叔也明白，阿寶是不想牽連自己，所以彼此成全。
人一個接一個散場，以阿寶為中心的這場宴席，終究是要散場了。
就像爺叔說的，如果阿寶也待不下去了，就離開這個地方。
或許阿寶也會問問自己，到底得到了什麼，又到底失去了什麼。
—end—
圖片來源/《繁花》劇照截圖，侵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