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小楊哥及其團隊的多個直播間內，均在熱推一款香港美誠品牌的月餅產品。圖/網絡視頻截圖
這兩天，#月銷5000萬元的香港月餅香港買不到#衝上熱搜，再次引發有關直播帶貨的熱議。
據報道，近期，小楊哥及其團隊的多個直播間內，均在熱推一款香港美誠品牌的月餅產品，此月餅系列提供包括99元三盒、169元三盒等不同款式，銷量可觀。
然而，有網友查詢到，「香港美誠月餅」並非小楊哥所說「這是香港的美誠」「美誠是很大的牌子」。其品牌運營方，實際為廣州市美誠食品有限公司，按其官方網站宣稱，該品牌於2019年創立，雖是在香港註冊，卻並不是香港生產。
9月13日，「香港美誠」客服人員向媒體表示，美誠品牌是在香港註冊並擁有商標註冊證書，「為了更好地拓展市場需求，在廣州和佛山設立了營銷中心與生產基地」，目前在香港線下暫無門店。
另據媒體報道，引發爭議後，9 月14日晚，小楊哥「三隻羊」旗下直播間停止銷售美誠月餅。
有律師認為，小楊哥的這種銷售行為涉嫌欺詐，消費者有權要求相應的賠償。目前，有相關轄區市監所已經介入調查。
原產地造假早已是套路
小楊哥是否涉嫌欺詐，尚需法律程序的最終認定，但從相關事實看，其在直播帶貨過程中的行為不規範至少是存在的。
眾所周知，很多時候原產地對品牌價值的提升具有加成作用。從大的方面說，比如過去的美國製造、日本製造，現在某些領域裏的中國製造，本身就是一種質量保證；再比如各種地方品牌，像陽澄湖的大閘蟹、茅台鎮的茅台酒，包括香港的月餅也都是如此。
這種背景下，一些「聰明」的商家就開始琢磨從中牟利，於是就有了在陽澄湖「洗澡」的大閘蟹、茅台鎮上的「三千家酒廠」，並以此在宣傳推廣中打擦邊球。更謹慎些的商家則會起一些具有暗示性或誤導性的品牌名稱，洋名字一時成為流行。
有的乾脆真的在境外註冊一家公司，乃至收購一個國外品牌，卻把製造放在內地。香港美誠月餅的運作，應該也是這種市場邏輯。嚴格說，這儘管是商家營銷套路，卻並不一定違法，也不代表產品質量一定不好，其中還有些是為應對部分消費者「崇外」心態下的無奈。
但廠家通過品牌信息引導消費者主動產生錯誤聯想是一回事兒，主播在帶貨的時候把這種想像當做事實講出來又是一回事兒。後者是硬傷，本不該發生。
帶貨主播何以屢錯屢賣
具體到小楊哥此次事件，有兩個事實需要注意。
其一，橫向來看，這種直播帶貨過程中的不規範宣講在直播平台上並不鮮見；其二，縱向來看，小楊哥已經不是首次捲入此類爭議之中，從2022年的「三無吹風機」、虛標功率的破壁機，到今年的「假茅台」「槽頭肉」，他已經成了不少人口中的「假貨王子」。
如果2019年算直播帶貨元年，到現在也有5年時間了。但到今天為止，帶貨主播還在普遍「口花花」（粵語詞語，形容人油腔滑調、花言巧語），比如小楊哥還在屢錯屢賣，而且是繼續大賣。這其實是很不正常的，值得深入思考。
直播帶貨中的這類亂象，為什麼一直得不到有效治理？其背後有多方面原因。
首先是因為，大部分消費者對直播帶貨這種新消費行為表現得比較寬容，並不太較真；而平台則是把精力更多放在通過加強售後服務進行治理，比如推行「無理由退貨」「退貨免運費」等，但對主播到底該留有多大犯錯空間，仍值得商榷。
外部監管的處罰力度不足，也是小楊哥們屢錯屢賣的重要原因。比如，之前小楊哥帶貨的「鮮多裕」假原切牛肉卷，據稱已遭監管部門處以50萬元罰款。
對於一般商家，50萬元的罰款其實不低了，但小楊哥這種級別網紅的直播帶貨動輒幾千萬、上億的銷量，利潤非常可觀，50萬元的罰款則不足以起到警示作用。
需要指出的是，一方面懲罰力度需要加強，但另一方面，簡單加重處罰也並不是理性的亂象治理之道。直播電商畢竟是新生事物，是拉動內需促消費的重要途徑，無論監管還是平台，都有義務在維護行業繁榮和消費者利益之間找到一個好的平衡點。
事實上，包括消費者在內的各方利益在根本上也是一致的。而主播如果頻頻翻車、普遍違反規則，無疑會導致行業的整體信任危機，最終砸掉的是自己的飯碗。
從這個角度講，即便為了自身更長遠的生存發展，小楊哥們也應加強自律以及相互之間的監督，誠實經營不翻車。
撰稿 / 信海光（專欄作家）
編輯 / 遲道華
校對 / 趙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