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楊府回到陸府時,時辰已經不早了,等陸繹洗漱好時,今夏已經背對着他側着身子躺下了,陸繹掀開被子躺下,如往常一般將她拉入自己懷中,察覺到原本看似已經入睡的今夏,眼皮顫了顫。
「今夏,我知道你還沒睡着,心裏有什麼不高興可以說出來,別這個樣子折騰自己好嗎?」陸繹寧願她跟自己吵一通,把情緒宣洩出來。
半響後,今夏調整了一下姿勢,躺在陸繹的一隻胳膊上,抓着他曲彎着的手臂,扯着他的手指頭把玩着。
若是幾年前的今夏,按她的脾氣早就爆發了,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後,她深知什麼對自己更重要。
尤其在聽到陸繹跟林姨說,他要的只是自己,哪怕這一生沒有孩子都沒關係時,內心不是不觸動的,她跟大人一樣,深愛的、放在第一位的都是彼此。
「大人,我想了一晚上,心裏還是很亂,我知道你跟林姨都是出於我的身子考慮,是為我好,但我是一個有思想的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了,你們連知會我一聲都沒有,就私下替我做了決定。」
「是我不好,不該瞞着你。」
原本內心還有些期許陸繹好好給自己說說來龍去脈的今夏,就等來這麼一句,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嗔怪的看着他。
「你的確不好!從成婚至今,我多少次提及孩子的事情,大人每次都是說不急不急,我還以為真是自己身子出了什麼問題,每天乖乖地喝下湯藥,不曾想,問題就出在這被動過手腳的湯藥!」
陸繹和她講了事情的原委,三年前的一次愛別離幾乎抽走了今夏70%的氣血,原本想好生調養回來的,奈何陸繹入獄後,這個丫頭為了替獄中的他打點,又開始了不要命一般的接案子,攢銀子,身子日漸虧空。
出獄那天她來接自己時,陸繹就注意到了她身子的虛弱,是以當林菱提出等她調養兩年後再要小孩時,陸繹坦然答應了,子女的事情本來他就認為順其自然,但如果跟今夏綁上的話,首先考慮的自然是今夏。
看到今夏幾次三番提到孩子,每一次那期許的眼神都讓陸繹內心抽痛,所以才有了去詢問林菱這一出,不巧還被當事人給聽到了。
「那大人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呢?」今夏抱怨道,但凡早點告訴自己,她也不至於被那苦得要命的要折磨。
「若是我一開始就告訴你了,你還會乖乖的喝葯嗎?那湯藥雖有避孕的成分在,但也是為你調養身體所需。」陸繹無奈的嘆氣。
「那、那大人既然知道我不會有孕,為何還總是……折騰我,害我每次都期許孩子的到來。」今夏想起陸繹對自己的那些行為,氣呼呼的繼續抱怨。
陸繹啞然失笑,片刻後,似笑非笑的耐心解釋「今夏,我們是夫妻,有些事情是情之所至,你明白嗎?」
看看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今夏雙手揪着被角嘟囔着「明明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登徒子,還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嗯?夫人說什麼?」分明聽清了的陸繹故意湊近她問道。
今夏動作迅速的翻身躺下,蓋好被子,閉着眼睛「沒什麼,沒什麼,時辰不早了,我都困了,大人也快些睡下吧。」
知道她心結已經解開,今天這一插曲就算翻篇了,陸繹躺好後再度將她拉入懷中。
「大人——」
「不動你,安心睡吧!」陸繹親了親她的額頭,理好蓋着的被子,也閉上眼睛睡去。
次日早飯後,洛兒按慣例端上來一天兩次的湯藥,今夏不說喝也不說不喝,假意咳嗽一聲,就盯着陸繹看。
「今夏,這是你的葯,你盯着人繹兒幹嘛?難不成讓她替你喝啊?」袁母不滿道。
陸繹瞧着她這等着自己給個說法的架勢,語氣緩和道「你先把葯喝了,後面地再說好不好?」
「娘,我去當差了。」今夏理都沒理那碗葯,丟下這麼一句話,就往門口走去。
「誒,你這孩子,葯還沒喝呢!她這怎麼了?」
「娘,沒事兒,我去看看她。」陸繹也起身離開。
今夏故意沒有走很快,陸繹很快就在出門不出院追上了她,主動牽上她的手「生氣了?晚點我們去找林姨給你檢查一下,若你身體差不多了,就不喝了,好不好?」
「那要是林姨說還得補着呢?你還讓我繼續喝嗎?」今夏委屈巴巴的抬頭望着陸繹。
陸繹嘆了口氣「今夏,我很自私的,能夠與我相伴一生,共赴白首的人是你,孩子的事情就看天意,行嗎?」
聽懂了他的意思,今夏着急了「如果喝葯的話,那還有什麼天意?」
「今夏——」
「大人,我不喝葯了好不好,林姨不也說我本來就是難以有孕的體質嗎?我們就順其自然,不強求,但也別把這一絲希望打碎了,可以嗎?」
她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陸繹哪裡還捨得拒絕,讓她不快呢?
「好,我們順其自然。」
得到首肯的今夏,小臉終於再度揚起了笑容「大人,我們快些去北鎮撫司吧,我跟莫大哥昨天確認好畫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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