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從那內臣得出來的並無什麼有用信息,他是收到一封匿名的信件,讓他利用職務職責把圖紙送到一個地方,便有五百兩銀子,信件已經毀了,銀子也被他給輸光了,線索似乎又中斷了。
其實最近的一系列事情連接到一塊兒,陸繹心裏大致都能猜到這幕後的布局之人了,徐敬那個老狐狸不希望錦衣衛在朝中有一席之地,表面交好,卻背地裡使絆子,權利、帝寵他都想一人所得。
陸繹心中一凜,自然明白徐敬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但只要他沒有撕破臉皮,那麼起碼面子上的功夫就得過得去。
夜晚,陸府院內散步的二人,今夏瞧着陸繹有些心事重重的,「大人,其實你已經猜到幕後之人了對不對?」
「為什麼這樣說?」
「雖說這圖紙是神機營的,但是要找一個經手卻又不那麼重要的人傳出來,就說明此人在神機營那邊的有一定的話語權,能讓神機營那邊乖乖聽話的除了皇上,當朝怕是沒有幾個人了吧!大人那麼聰明,這些自然早就猜到了。」
陸繹嘆了口氣,「今夏,有的時候我真希望你不要那麼聰明,你知不知道這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
今夏走到陸繹面前站定,極其認真的說「大人,如果真是徐敬的話,即便我什麼都不知道,他也不會放過我的,因為他知道我於你而言意味着什麼,我總覺得他不是像看上去那麼慈和友善,大人若是對上他的話,切記一定要小心行事。」
「我自有分寸的,你就別擔心這些了。」
「大人騙人,自己明明就悶悶不樂的,還要假裝沒事人一樣。」今夏嘟嚷着抱怨。
「我只是在想這些都是皇權之爭,牽扯上兵部已是大忌,現下再加上神機營,這場鬥爭未免代價太高了,如若此時倭國來襲,試問將如何抵擋?今夏,我不想把這些煩憂之事影響你的心情。」
「怎麼會是影響心情呢?我喜歡大人與我分析這些,因為這些都是大人的內心憂愁與煩惱,大人心繫國家,我雖然幫不上多少忙,不過我可要當大人的傾聽者啊!」
陸繹早些年都是習慣了把事藏在心裏,如今能有今夏,真是得妻如此,還有何求?
就如同很早之前自己父親交與陸繹的一樣,官場中諸多的身不由已,陸繹不希望個人權勢之爭上升到危及國家的層面。
這幾日北鎮撫司當值的陸繹一直在思量着,此事該如何與皇上彙報才好?
「大人,有人送來了這個信件。」岑福從外進來。
陸繹接過,是一封封的書信,而且還是太子殿下與兵部尚書的往來信件。
「岑福,這是何人送來的?」瞧着陸繹神色有變,今夏連忙問道。
「是一個小孩。」
錦衣衛在尋常百姓眼中就如同魔頭一樣的存在,都唯恐避之不及,一個小孩來送信,必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帶我去看看。」
「這屬下也不知那小孩長什麼樣,去哪裡找他?」
看出了岑福的為難,今夏沒再強求,只是轉向陸繹「大人,信上寫什麼了?」
接過來看來一眼,今夏都震驚了,「大、大人,這些可都是證據啊,到底是何人送你這麼一個大禮?」
「岑福,去找兩名信得過的紙匠過來。」陸繹冷靜的吩咐,不管是誰送過來的,目的又是什麼,首先得確定真實性。
然而兩個紙匠反覆檢查之後,確定信件都是新的。將人送出去後,屋內的幾個人倒是都啞然了。
這些信件一旦到皇上那邊,兵部尚書怕就不只是關押詔獄那麼簡單,甚至當朝太子的地位也將不保。
在反覆斟酌思量過後,北鎮撫司的陸繹提筆開始寫奏本,闡述了此次圖紙事件的緣由,主要責任歸在兵部尚書和左侍郎,神機營的內臣是因為一時貪圖錢財造下了錯誤。
至於太子方面,陸繹未有多加言語,只是將往來信件一併呈交了上去,等着皇上自行定奪吧。
皇上看完之後,面色倒是與處罰上次兵部尚書柳然時的大發雷霆截然不同,甚至連話語都沒有多加安排,只是讓陸繹先退下,後續等他安排。
那一刻,陸繹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既為皇上當下對於太子作為的包容,感到帝王也有情,又不禁對那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產生了懷疑。
但無論何種處理結果,陸繹深知這些都不是自己可以左右得了,只需做好本分工作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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