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板是屬於年輕人的運動，但並非所有人認可。在巴黎奧運會男子滑板公園賽中，49歲的達拉斯·奧伯霍爾策與51歲的安德魯·麥克唐納德，大部分其他選手的年齡還不及他倆的一半。兩位大叔站在滑板世界的兩個極端，將他倆聯繫在一起的只有奧運會，以及對這項運動的熱愛。
他看起來與這個賽場格格不入。
鬍子花白，一頭長髮酷似搖滾歌手，身形略顯臃腫，穿着一條牛仔短褲——49歲的南非人奧伯霍爾策是滑板男子公園預賽第二高齡的選手。三年前在東京也是如此，奧伯霍爾策只比丹麥人魯內·格里夫貝里更年輕，最終排名是格里夫貝里倒數第二，他墊底。那麼，這一次呢？
站上出發台的奧伯霍爾策吐了口氣，聽到主持人報出自己的名字，他扭動了幾下，微笑着出發，第二個動作就告失敗。第二次、第三次滑行前均雙手合十，失敗還是失敗。在預賽第三組比完後，奧伯霍爾策是唯一一位沒能完成整套動作的選手，排名暫時墊底——最終結果還是如此。但第三個動作的33.83分，已經超越了他在東京奧運會上的最高分24.08分。奧伯霍爾策飛得不高，但他躍過了自己。
「我已經接受了自己會排在最後，這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再說一遍，我不可能拿獎牌。」對奧伯霍爾策而言，賽前唯一的壓力是「給媽媽留下深刻印象」，奧伯霍爾策的母親和妹妹一同到巴黎現場觀看比賽，母親要求他拿出「一個有魔力的戲法（trick在滑板世界裏代表動作技巧）」，可他終究沒能想出新的花招。不過沒關係，看台上的母親和妹妹始終在為他鼓掌叫好。「我媽媽有28年沒看我玩滑板了。無論如何，她已經接受了我既是奧運選手還是滑板運動員的事實。所以，這就是我最大的成就。」奧伯霍爾策說。
「我只想展現自己的最好一面。也許我來這裡也是為了那些老傢伙們。在未來的奧運會上，參賽的將只有一群14歲的少年。所以我們最好盡情享受老前輩們最後的時光。」奧伯霍爾策既滿足於自己的進步，又對現狀有些忿忿不平，「我們鋪平了道路，我們做到了。我不想把滑板就此交給那些在健身房裡訓練有素的孩子。」
在奧伯霍爾策看來，滑板運動的內核就是自由與表達。但在某些方面，他並不那麼自由——他想在巴黎奧運會後與女友前往迪拜，但很缺錢，他沒有贊助商，獨自自費參加奧運會。一年前，奧伯霍爾策不得不把自己在開普敦的房子租出來，拿着租金出國參加各站資格賽，賺不到錢的滑板一度令他有點厭倦。
「這就是中年危機。」奧伯霍爾策說自己會與滑板和平相處，「與一切和解，重新開始，這才至關重要。」或許巴黎是第一步。
作者：沈雷
文：本報特派記者/沈雷圖：視覺中國編輯：吳雨倫責任編輯：陳海翔
轉載此文請註明出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