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文娛價值官 作者丨劉娜娜 編 輯丨美 圻
給我種草這部劇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我不看看,都不知道他們在群里聊的那偉、沈琳、謝美藍、那雋、沈磊……他們都是誰?那些聽起來是像是身邊朋友發生的故事,是怎樣的愛恨糾葛?
但是,當我開始看《凡人歌》,我發現自己怠惰的思想突然活躍了起來,一些我試圖逃避的現實湧現眼前。關鍵是,這樣一部不設置完美人物的作品,竟然很打動人。
01
茶水間里的“話題劇”
1991年,李宗盛的《凡人歌》收錄於滾石唱片,上點年紀的人都聽過,也會哼唱:“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間,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閑。既然不是仙,難免有雜念,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歌詞犀利尖銳,把中年人的世俗與無奈,唱的淋漓盡致。
巧的是,劇集《凡人歌》也是一部直擊中年命運和人生抉擇的作品,不知道名字是否與李宗盛的歌有所關聯,但我看劇的時候腦海中會回蕩那首歌的悲涼。
這部劇由中央電視台、正午陽光、愛奇藝出品的都市劇集,改編自紀靜蓉小說《我不是廢柴》。主演殷桃保養驚艷,王驍是資深演技派,毫不油膩。加上章若楠、秦俊傑、張哲華、陳昊宇的多元年輕角色的配合,劇集品質還是保持了一定水準。
這劇的話題基本集中在劇中關於現實與理想的矛盾情節:“三十五歲是職場年齡紅線嗎”“有編製了應該躺平嗎”“月薪一萬那叫卷十萬就叫拼搏”“不想在出租屋裡生孩子有錯嗎”“夫妻吵架一筆筆算賬最傷人”一時間,微博、抖音、小紅書上滿是觀眾的自我反思與聯想。
至於內容過於寫實,我險些以為這編劇住在我公司茶水間里了。
全職主婦沈琳在朋友圈中的“精裝生活”,簡直和我的大學同學辛迪一個模版出品,她和沈琳一樣每天畫著精緻妝容,在朋友圈裡曬出打工人羨慕的太太生活。但是,當辛迪老公的大廠開始“優化”,她就開始焦慮了。
劇里的沈琳同樣渴望職場,卻在求職過程中屢屢碰壁,這也刻畫出了當下職場的現狀,年輕的未婚名校畢業生都求職難的時代,已婚大齡求職女性,最終全靠熟人幫忙了。在接受降薪降職的條件後,沈琳才能獲得重返職場的機會。
沈琳在家裡待久了就會更加“天真”,同學聚會中當事業成功的同學對她發出三個靈魂拷問,不安就深深種在了沈琳的心裡。那個每天作羹湯的家庭主婦,已經對實現自我價值開始蠢蠢欲動。但是接踵而來的,是現實給她的各種考驗。
另一邊,沈琳的丈夫那偉,一個本來手握千萬期權的公司中層,正在接近志得意滿狀態的時候,突然公司老闆遁入空門。而那偉和一群同事尋找到老闆後,老闆對自己放下世俗生活的一席解讀,狠狠說出近幾十年埋在心底的,“老闆們”的心聲。
兩條副線故事也共情到我周圍的同事朋友,首先是那偉的弟弟那雋,兩個年輕人正值事業爬坡階段,加班多、見面少,兩人感情幾近觸礁。這樣的故事,誰的辦公室里都一抓一大把吧?就比如我公司的運營小陶,因為碼農男朋友沒空陪她,三天兩頭在茶水間預謀找“備胎”換男友。但劇里的女友李曉悅做了機智的決定,來到男友那偉的公司上班,嘗試解決這個問題。沒想到,因為朝夕相處,觀念不合,兩人又產生新的紛爭了。
你看,我們年輕人就是這樣,分得的遠鬧分手,離得近也要鬧分手。年輕人的戀愛——就是“鬧”。
距離我的生活最遠,但我最喜歡的故事是沈琳的弟弟沈磊和妻子謝美藍的這一線。美藍懷孕後因為家裡經濟狀態拮据,她覺得無房無車外加幾十萬負債的生活不是她給孩子的未來,據私下去流產。謝美藍是個溫柔的人設,上司對她表示出工作以外的好感,這讓丈夫沈磊對她大打出手,而謝美藍向沈磊提出離婚。
我以為這樣的情節稍有戲劇化加工,結果進豆瓣一看,小組裡都是針對這兩夫妻的討論,可見他們的故事更容易引發大眾對自身和現實的反思。
02
陪媽媽一起看,與媽媽和解
《凡人歌》好幾集都是我和我媽一起看的,我媽在看到沈磊夫妻給丈母娘看墓地,謝美藍說沈磊不給自己媽媽錢買靶向葯的時候,我媽當場吐槽討厭沈磊,並提醒我不要找這樣的老公。後來演到沈磊說已經把全部積蓄拿出來,幫忙照顧美藍家的時候,我媽又說男人做到這程度還是可以的。最後我媽終於在沈磊離家出走放棄公務員工作的點上爆炸,可能在我們的父母眼中,穩定的工作單位才是男人最有價值的地方吧。
和媽媽看劇的過程里,我也嘗試與她和解了。
很長時間,我在內心對媽媽和爸爸因為借錢給大伯家吵架的事,很不理解,因此在內心給媽媽貼上了“吝嗇”的標籤。當《凡人歌》中的沈琳、美藍因為經濟原因和丈夫起爭執,我就回想起小時候媽媽阻攔爸爸借錢給大伯的畫面。而在演到這些橋段時,我轉頭看到媽媽百感交集,嘴裡吐出一句,“貧賤夫妻百事哀”時,竟突然地就與她和解了。雖然不是一個年代,但所有家庭遇到的考驗似乎從未改變。
如果你以為生活是小紅書里的風花雪月,那對不起,真實的生活就是一地雞毛。這幾天,《凡人歌》把我從懸浮的想象中拉回地面,體驗腳踏實地過日子的柴米油鹽。在茶水間,同事遞過來一包麻辣鳳爪問,“這劇里哪個男的能考慮?”我答,“這劇實在,沒有完美先生,全員瑕疵皮,各個缺點一大堆。但你看誰的本質是善意最大化,就能考慮。”聊着聊着,我倆竟然也想明白了,婚姻里的困境並不可怕,男人笨拙不通情達理也不可怕,能牽着手一起跳過溝壑,這經歷比躺在霸總懷裡喝拉菲不踏實?
當然,這部劇也不是一點毛病沒有,說劇情懸浮的,和說回到現實的一樣,都是各花入各眼,身邊即世界了。對任何作品的評價,本來就應該是主觀和獨立的。也有不少朋友吐槽,女主月收入1萬還算“凡人”?其實在北上廣超一線城市,收入1萬還有倆孩子,老公沒工作,生活的成本有多,高懂的都懂。
對於這部劇中我看不下去的,是沈琳後來通過同學找了份工作,為了保住工作不惜從最基層的體力勞動入手,結果同學老闆偶爾看到,心一軟給她調到自己身邊當助理。作為大學同學的友情可以理解,但企業老闆肆意販賣“慈悲”罕見。
但是對沈琳轉型當月嫂的情節,正是這幾年社會上的熱點話題。大學生當保姆、碩士金牌月嫂,聽起來樸素的職業卻有豐厚的收入,適合女性靈活就業。
身邊有人已經棄劇了,也有人和我一樣,期待新劇的更新。畢竟現實主義題材更接近我們的日常,雖然我們不是他們,但他們的喜怒哀樂里有不少對我們的啟發和提示。無論是沈琳和那偉的中產困局,還是那雋和女友勇氣與憧憬,哪怕是沈磊和美藍的冷漠無奈,他們都是在用自己的思維創造生命體驗。
擁有不那麼成功的人生,才是凡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