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見習記者 雷蘊含
“我覺得一個好的攝影師其實也是一個演員，只不過他是在銀幕後面表演。”8月1日晚，在第37屆大眾電影百花獎舉辦的系列活動之“光影之夢——電影攝影分享課”上，著名電影攝影師曹郁講述了他的創作經驗和心路歷程。
曹郁進行分享。圖據官方微博
電影與生命相關，來自自然的饋贈
活動一開始，首先放映了由曹郁監製並擔任攝影指導的電影《臍帶》。在一個半小時的觀影過程中，現場觀眾皆被電影中細膩綿長的母子情感所吸引，甚至動容落淚。曹郁在分享課上說，雖然這部片子的預算非常有限，又是個文藝片，但對他來說意義非凡。在《臍帶》中，有一段母親去世的戲。生活中，曹郁自己的母親也去世了，這件事對他的衝擊非常大，從前一直難以想象的死亡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在《臍帶》中，母親患有阿爾茲海默症，經常亂跑，兒子為了她的安全給她拴上了一條繩子，但在最後的結局，男主角理解了母親，剪斷了拴住母親的繩子，也就是母子間的臍帶。“就跟電影里演的一樣，它用藝術的方式把臍帶給我砍斷了，我沒有母親了，我才終於變成一個大人。”曹郁這樣說道。
“我覺得拍電影最有意思的一個點在於，它總是跟你生命裡面很重要的節點發生關係。”對於曹郁而言，《可可西里》帶給他的意義不僅是第一次獲得金馬獎，更重要的是這部電影改變了他的生活，讓他堅定了自己的電影夢。站在海拔5000多米的高峰，置身於震懾人心的大自然，曹郁感嘆道，“我感覺我是第一次真正地學會了去尊重自己要拍的東西，和拍廣告完全不一樣。我去學習它到底是什麼樣子，這帶給我的生命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在曹郁看來，最重要的電影都與生命有關，或描述它，或讚頌它。
曹郁進行分享。圖據官方微博
光與影的交織，電影工業化的探索
回望過去的從業生涯，曹郁對許多往事印象深刻。當初拍攝《可可西里》的時候大部分是依賴於大自然，而在《南京！南京！》中，曹郁第一次懂得了“演”的重要性。《南京！南京！》拿到了8000萬的投資，這在當年是一筆巨款。曹郁嚮導演陸川大膽提出用黑白的影像風格，並且採用肩扛攝影，這一決定雖然有些冒險，但最終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曹郁分享說，這部戲是他第一次真正投入到表演當中去拍，他覺得攝影師也是一個演員，只不過是在銀幕之後，隨着演員的運動一起運動。“這個電影給了我巨大的信心，讓我可以特別有激情地、準確地去塑造電影里的表演。我可以把我的感覺通過我的攝影傳達到銀幕上，再傳達給一個觀看的人，這對一個創作者很重要。”曹郁說道。
在和陳凱歌合作《妖貓傳》的時候，曹郁特別提到陳凱歌非常謙遜，非常尊重每一位工作人員，給了他很大的發揮空間。在這部戲裡，曹郁第一次實現用調光台來對燈光進行控制，這在極大程度上減少了工序的繁瑣。他說，這種方式給了燈光創作更多的可能性，甚至可以現場即興發揮，這種工作方式後來也被用到了《八佰》和《解密》兩部電影當中，成為他的一個創作標籤。
《八佰》的拍攝過程同樣令曹郁印象深刻。他說，“我喜歡真實的東西，也喜歡詩意的東西，詩意寫實的風格有時候已經成了我的一個代表。”曹郁認為，優秀的電影一定是有選擇性的，不能誰說話就拍誰，而是每個鏡頭都要有所表達，因此《八佰》中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單機拍攝的。《八佰》的拍攝難度非常大，需要各部門的完美配合，而所有人共同完成這樣一部優秀的作品，也是電影工業化的體現。同時，現場還放映了一段《解密》的預告片，曹郁稱這部電影為自己的又一座高峰，讓觀眾對這部電影充滿了期待。
觀眾認真傾聽。圖據官方微博
在現場，曹郁給觀眾分享了許多電影的幕後紀錄片，可以看出拍攝現場非常緊張、忙碌，但畫面中的呈現效果卻很好。曹郁說，“這也是電影這門藝術很有意思的地方，只有取景框裡邊的世界是特別完美的，但周邊都是一片混亂的，這是一個非常獨特的感受。我也特別希望能夠一直這麼拍下去，即使生活都很亂，但總有電影存在，讓我保持最本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