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殺》正在熱映 是暑期檔“黑馬”還是“縫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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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西亞導演柯汶利導演、編劇的《默殺》於7月3日上映後,首日就拿下票房冠軍,各大電影平台預測總票房也是一路攀升,如今來到12.7億元。截至7月8日14:00,該片已取得4億元票房佳績,成為這個暑期檔上映的所有影片中成績最好的一部。影片導演柯汶利,曾經跟頂級的商業片導演陳思誠合作過電影《誤殺》和網劇《唐人街探案》,如今又奉上這部票房勢頭正盛的《默殺》,那麼,這是否說明他已經成為一個成熟的電影人?《默殺》是否真有成為爆款的過硬含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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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校園霸凌故事

又不是校園霸凌故事

從各個方面來看,《默殺》都算不上是第一梯隊的商業大片。但是,通過近些年的觀眾反饋和票房反應來看,還是有很多中小成本的影片能夠從商業上獲得成功。例如:將故事背景放到具有異域風情的國家,編排懸疑刺激的罪行,搭配吸睛的鏡頭,聚焦賭博、家暴、霸凌、醫患矛盾等能夠激發觀眾情緒的議題,最終給予結尾一個撥雲見日的反轉……去年6月22日上映的陳思誠執導的《消失的她》就是這樣一部配齊所有賣座公式的影片,儘管影片是一部翻拍片,但還是砍下35億元票房。還有《默殺》的導演柯汶利執導的2019年上映的《誤殺》,也是一部中小成本的翻拍片,硬生生靠着口口相傳的好口碑,最終將票房鎖定在13億元。7月3日上映的《默殺》也是翻拍,不過是柯汶利翻拍自己在2018年拍攝的舊作,這次重新集結人馬的“自我翻拍”,柯汶利的野心也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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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映之前,《默殺》就打出“未成年人謹慎選擇觀看的口號”,而整個兇殺事件的起因,就是一段可能發生在每個未成年人身上的校園霸凌:東南亞某地的一所華人女校的普通班,轉來一個特教班的啞女小彤(王聖迪 飾),被以校長之女為首的四名同學霸凌。之後,四名霸凌者接連殞命於重鎚之下。

警官戴國棟(吳鎮宇 飾)通過調查發現:霸凌者被一個雨衣屠夫在雨夜殺害,在學校做清潔工的李涵(張鈞甯 飾)曾穿着雨衣在屋外收拾花草,她是被霸凌的小彤的母親,具有為女兒報復的動機;校工林在福(王傳君 飾)看似知曉內情卻冷漠疏離,他是第二位嫌疑人;有窺探癖好的男青年吳望(黃明昊 飾)經常將偷拍的鏡頭對準女生,是一個疑似有變態傾向的偷拍狂,作為第三位嫌疑人他卻常常面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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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證懸念,《默殺》盡量設置了很多擾亂視聽和思維的元素。不過,不論是通過演員的番位,還是通過作案動機,抑或通過可疑程度分析,大多數觀眾還是能猜出,偷拍狂吳望只是整個事件的見證者,兇手要麼是母親李涵,要麼就是校工林再福。

也許是導演認為兇手身份太容易被猜到,為了保障影片的懸疑感和刺激感,開始不斷地在推動主要故事的過程中堆疊其他故事,插入一些對主線來說可有可無的情節。例如,影片在進行到65分鐘左右的時候,又交代了另一位被霸凌者、小彤的閨蜜惠君(徐嬌 飾)之死的始末,並揭曉了她與林在福的父女關係。整個主線故事基本水落石出,就是啞女遭遇校園暴力,作惡的是校長女兒等同學,曾經失去過女兒的父親忍無可忍,手刃作惡多端的幾個施暴者。之後,影片又交代了李涵母女家曾經的秘密,就是小彤5年前在被繼父陳明章(邢佳棟 飾)性侵後對其反殺。

部分網友評價

也就是說,這部影片的懸疑之處,並不在探討施暴者何去何從,或者揭曉兇手身份和兇案過程,反而是一上來沒多久施暴者就被一一錘殺,兇手的身份也在影片時長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迅速揭秘。一個個新人物、新關係,不僅沒有給影片提供新線索、新思路,反而將影片堆疊成一個“縫合怪”:影片只是披着一個校園霸凌的外衣,還涉及到偷窺偷拍、家庭暴力、強姦幼女、警察腐敗、刑訊逼供、教育失職、集體冷漠、因果輪迴、眾生皆苦等其他話題……這每一個話題拿出來都能拍攝一部影片,卻被集體包容和糾纏在《默殺》一部影片之中。而2個小時的片長又不足以把每條線都敘述完整,情緒爆點和社會議題一個接一個,大小反轉一次又一次,“大尺度”畫面一場接一場,在懸念構建不力的情況下,這不僅沒有驚心動魄的感覺,反而有種一驚一乍的麻木感,實際效果過猶不及。

“次元壁”破了

懸疑不夠演員來湊

除了故事內容上的“縫合”,《默殺》也在“縫合”一位位主演。比起2019年上映的《誤殺》,《默殺》中的主演更多了,咖位也更大了,其中實力派和偶像派齊聚,各年齡段都有,來自天南海北的演員,也被集體“縫合”在這部發生在東南亞的故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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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導演、編劇柯汶利是馬來西亞人,特别致謝的陳思誠是東北人,飾演男主角林在福的王傳君是上海人,飾演女主角李涵的張鈞甯是中國台灣人,飾演警官戴國棟的吳鎮宇是中國香港人。除了這些戲份比較重要的角色,還有飾演徐媽媽的北京人蔡明,飾演方覺眾的中國台灣人金士傑,飾演小彤的,是與秦昊一同主演懸疑劇《隱秘的角落》中普普的北京小孩王聖迪,以及黃明昊、阿如那、王成思、柳小海、邢佳棟、李夢等通過不同影視作品和綜藝節目走紅的演員。演員並非不可以打破“次元壁”,只是他們各自帶着各自的氣質和氣場,並沒有在這部影片中融合出新穎的化學反應。

拿男主演王傳君來說,作為一位痛失愛女無處申冤的父親,他走上了冷血無情的復仇之路,王傳君用比較收斂的方式完成了這個角色,他對於人物的掙扎和壓抑進行了優秀的演繹,屬於同類型角色里塑造得比較獨樹一幟的。尤其是最後的一場天台戲,是此片中比較有感染力的一段鏡頭,也能較好地觸及觀眾的內心。王傳君在近些年一直在電影之路上選擇自我突破,他本人的演技也一次次得到觀眾的認可,對於這個角色的塑造,算是他的常規水平的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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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張鈞甯塑造的李涵就不算很有突破,人物形象也不夠明朗。作為一位疼愛女兒的母親,李涵寧願放棄文職去學校做清潔工,但是又被偷拍到她常在家中家暴女兒,這極大地削弱了她的慈母形象。可是如此暴力的母親,在面對女兒被校園霸凌時又選擇隱忍,偏偏她又發狂到要跟林再福對峙,並為女兒頂罪。她塑造了一個掙扎又焦慮的母親形象,可是這種緊張感和焦慮感並不能給人懸疑感和神秘感,反而給人倉皇失措、慌裡慌張的擰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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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難以立住的是偵破案件的警官戴國棟(吳鎮宇 飾),他對偷拍狂兒子吳望(黃明昊 飾)偷拍一對母女5年行為並沒有作為,他既不阻止兒子偷拍,也不阻止母女殺害繼父。他依靠這段偷拍的錄像調查案件,卻毀掉了這段算是證據的錄像。

在《默殺》的結尾,影片特別感謝陳思誠,正如2023年陳思誠執導的《消失的她》一樣,這樣一部配齊所有賣座公式的影片,說好聽點叫商業大片、集大成者,不客氣點就叫“縫合怪”。柯汶利作為一位年輕的85後導演,不能過分地學習那些討巧的方法,一位優秀的導演需要明確,講述故事和展示主題得有自己的最佳方案和調度能力,2個小時的電影時間有限,有限的空間容不下太多的元素和太大的野心。

 

校對:劉恬 記者:邢媛 編輯:邢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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