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收官,“顛公”朱大力即使悲劇結局也不是壞人丨導演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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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8日,由陳曉童瑤領銜主演的家庭生活劇《小日子》將在浙江衛視收官。朱勁草(陳曉飾)的父親朱大力突發腦淤血去世,家裡的一地雞毛也因此按下暫停鍵。父親的死讓所有人靜下心來去思考“好日子”的含義,朱勁草和顧茉莉(童瑤飾)決定復婚,一起迎接未來的美好生活。

《小日子》播出後,從“戰略性離婚”“窩囊人夫”到“兒媳保護婆婆單挑公公”“夫妻吵架 公公拱火”,每一個看似戲劇性的話題,都打破着觀眾對於家庭生活劇的常規理解。日前,該劇導演安建接受新京報記者獨家專訪。在他看來,《小日子》源於生活真實,且劇中每一個人所謂“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實際上都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努力地、積極地解決生活問題,沒有人選擇逃避或放棄,“我們想要表達的是,想達成家庭的和睦幸福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我們需要盡一切努力去奔着實現有幸福感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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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日子》講述了朱勁草和顧茉莉兩家人一地雞毛的生活故事。

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但在努力解決問題

《小日子》改編於伊北的同名小說,講述了新時代小夫妻朱勁草與顧茉莉,雖然居住在大城市的高檔小區,但一家四五口擠在幾十平米的小房子里,生活中充滿磕磕碰碰。在雙方父母的裹挾下,兩人努力想盡一切辦法解決生活的一地雞毛……

播出前,不少觀眾曾以為這會是一部常規的生活劇,但實際上,在這部26集的電視劇中,創作者快節奏地融入兩代人蝸居、智斗第三者插足、成長型夫妻、代際矛盾等多種社會話題,甚至將職場生存難題、老年人情感需求等社會倫理矛盾,濃縮於這一個小家的內部衝突之中。

在安建看來,《小日子》的豐富,很大程度源於其融合了來自不同年齡段,有着不同生活背景的創作者們對什麼是“好日子”的不同理解。同時,參與過諸多生活劇創作的安建,也試圖尋找着表達生活的不同視角。“托爾斯泰曾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但實際上這句話也不盡然。幸福的家庭也並不都一樣的,至少,他們達成幸福的方式不同。”

例如,不少生活劇的主角往往會在面臨家庭矛盾時,毅然選擇離婚,或消極解決以至於最終感情破裂、形同陌路;要麼兩代人“戰火”不斷,一哭二鬧三上吊,生活全部被雞零狗碎填滿。但安建認為,《小日子》中的朱勁草和顧茉莉兩個年輕人都非常可愛,無論是所謂“戰略性離婚”,還是夫妻去住酒店,他們所有看似“新興”的生活方式,都是希望大家的日子能過得好,而不是站在完全自私的角度。“手段確實‘無所不用其極’,也是被逼得沒轍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他們是否必須這樣,觀眾可以討論,但我們不能否認他們都是在努力解決問題。”

很多家庭都有一個“攪渾水”的人

相較以往生活劇聚焦於“婆媳矛盾”的傳統敘事,《小日子》另闢蹊徑塑造了一位“奇葩”公公:朱勁草的父親朱大力(趙君飾)是一名機械廠的宣傳科科長,生活中說話做事都帶有領導派頭,虛張聲勢,不僅對媳婦頤指氣使,還給兒媳婦立規矩、用“家規”教訓兒子,一副與時代格格不入的封建家長作風。不少觀眾戲稱朱大力為“顛公”。

安建也曾糾結於朱大力這個角色的合理性, “我們不能為了需要一個戲劇矛盾的發動機,去刻意塑造一個不討喜的角色。”但在安建的理解中, 朱大力並不是 “壞人”,也並非對這個家庭不負責任。他的一切行為也是想讓家人們過上好日子,只是這類人往往受到文化背景、成長經歷、教養等局限,對“好日子”有着過於陳腐的理解。實際上,現實生活中很多家庭也都會有這樣一個“攪渾水”的人,以“我為你好”的名義讓所有人都過得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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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力和兒子朱勁草。

“朱大力的去世,其實是以悲劇方式完成了這個家庭的和解。這個結局我是有些傷感的。”安建坦言,他在播出前就知道朱大力這個角色會引發爭議,甚至還和趙君開玩笑道“小心被寄刀片”,但安建以為,生活本就不是完美的,“現在的社會,每一個家庭都有一面無形的院牆,我們都是在各個不同的水泥結構的盒子里去生活。但當你把門推開,你會發現大部分家庭都不是把一切問題解決完了之後,才成為一家人。關於‘好日子’,丈夫有丈夫的理解,妻子有妻子的理解,婆婆有婆婆的理解,公公有公公的理解,丈母娘有丈母娘的理解……他們可能接近,但大部分存在差異。”

此前,《小歡喜》《小敏家》《小捨得》讓“小”系列成為家庭劇的代名詞,但在安建的理解中,《小日子》的名字別有一番用意。“我特別喜歡這個名字,因為生活本就沒有那麼多大道理。我們做《小日子》並不是為了討好觀眾,反而希望每個人在朱勁草、顧茉莉這個家庭中都能感受到幸福是來之不易的。能把小日子過好,就是國泰民安,值得每個普通人去不懈地努力。”

生活劇無需擺脫家長里短、婆媳矛盾

“生活劇本來就沒有門檻,所有人每天都活在生活里,對當下都有發言權。沒有門檻的,往往也是最難的。”從《雙城生活》《安家》到《小日子》《好運家》,近年來安建持續深耕於都市生活劇。在他的理解中,生活劇的創作者必須要思考如何給大眾提供不一樣的視角?劇本表達是否可以給部分觀眾帶來共情或刺痛?

生活化,是生活劇的第一要義。安建以為,“生活化”更多是一種感覺。比如職場。劇中,顧茉莉是一名畫廊經紀人,朱勁草在直播公司工作。創作階段,安建和編劇對這兩個職業進行了深入的了解和採風,包括他們的工作節奏和生活狀態,然後對劇本中的職場台詞做了大量貼近現實的改造。另外,演員們在拍攝前也充分體驗生活,“雖然我們是家庭生活劇,但職場也盡量不說外行話。”安建以朱勁草舉例,作為所謂的“大廠”員工,他的工作節奏是非常快的。而後調到外地工作、被同事排擠算計,加上家裡一地雞毛,他經歷了從光鮮到落魄的狀態轉變,“陳曉對這個人物的把握是不錯的。包括他也提出來希望自己落魄之後留鬍子,而不是說我(作為演員)非要一個什麼樣的形象。我們和演員之間的共識就是要尊重生活,要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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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勁草經歷了從光鮮到落魄,開始蓄起了鬍子。

近年來,家庭生活劇同質化引發不少觀眾爭論。婆媳關係、買房賣房、家長里短、育兒焦慮,似乎成為這類題材中換湯不換藥的矛盾套路。但在安建看來,創作者無需去刻意擺脫這些,“如果擺脫它們,就不叫生活劇了。生活往往就是一地雞毛,這些話題也是縈繞在我們每個人真實生活中的問題。只是隨着時代變化,家庭衝突的具體內容以及觸發的原因,包括我們解決問題的方式,都發生着不一樣的改變。”

安建舉例,二十年前,幾代同堂,大部分老百姓都是擁擠地住在一個家裡,沒有人覺得過不了日子。但如果今天還這樣過,大家會覺得,憑什麼呢?但凡能努力買房,也不要和老人在一塊住。“這並不意味親情減少,只是天天在一塊,矛盾肯定增加。就像十年前,可能很多家庭不會遇到《小日子》這樣的矛盾;恐怕再過幾年,也不會有《小日子》里的矛盾。生活劇寫的就是當下的生活。你看,現在00後都要整頓職場了。年輕人們來了,未來很可能生活劇里展現的就是00後對同樣狀況的不同處理方式,可能更霸道、更果斷,去解決現在我們難以解決的問題。”

新京報記者 張赫

編輯 佟娜

校對 陳荻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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