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他“害人不淺”一邊爭着搶着要演他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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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國榮曾直言:“我覺得跟王家衛八字不合,越拍越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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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霞也說過:“看王家衛的戲,很是享受,但拍他的戲,很受折磨。”

張曼玉公開表示,“我離婚是拜王家衛和《花樣年華》所賜,15個月拍片期,我完全沒有時間飛回巴黎跟老公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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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歌也一度被王家衛逼瘋:“如果未來五年,我不拍戲了,去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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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此話一出,還被網友罵發發癲,直到《繁花》開播才理解了他。

2019年,王家衛獲得編劇家協會的“榮譽大獎”,也承認自己很難“服侍”,折磨了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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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被王家衛禍害的“大冤種”可太多了。

1

“功夫就是時間,功夫都不是白花的,在這個時代什麼事情好像都變得短平快了,但要達到一定水準,慢和時間都是必須的。”

王家衛講究慢工出細活,要求表演要做到極致,於是演員們便備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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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的香港電影,在眾人的記憶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彼時拍攝一部電影慢則一兩個月,快則七天半個月。

唯有王家衛算其中的一朵奇葩,

1988年,他導演處女作《旺角卡門》還挺快,斬獲千萬票房,於是大佬鄧光榮開心之下,掏出4000萬來拍攝《阿飛正傳》。

原本計劃拍攝上下兩部,但眾所周知,《阿飛正傳》僅有一部,根源便在於王家衛太拖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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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拍前面試,張學友試戲就用三四個小時,原來王家衛讓他表演吃意麵,可怕的是他一連吃了三十多盤,越吃越不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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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開拍時,一個抬頭的動作,張學友做了60多次,結果王家衛還不滿意,氣得張學友直言心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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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心累的還有梁朝偉和劉嘉玲,梁朝偉一句對白演了27遍,被打擊到回家痛哭,懷疑自己的演技;還連吃二十七個梨子,最後全被刪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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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嘉玲則擦了27遍地板,累到滿頭大汗,擦到地板發光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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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德華也未能倖免,王家衛將他關在老鼠經常出沒的屋子裡呆三個月,本來就怕老鼠的他,後來連米老鼠也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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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鏡頭,所有人都覺得劉德華演得完美,但王家衛只說了一句話:世界上沒有完美的表演,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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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家衛的“折磨”之下,大家都覺得自己不會演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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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拖拉拉,《阿飛正傳》拍了一年才上映,花光了鄧光榮的錢,可票房僅900萬。

鄧光榮虧到破產,第二部自然夭折。

就在資本紛紛害怕王家衛這個“燒錢黑洞”時,好兄弟劉鎮偉不怕死,和王家衛合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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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王家衛創作《東邪西毒》劇本並開機拍攝,劉鎮偉為確保按時交付,嚴格緊盯王家衛拍攝。

哪知一個月過去了,王家衛還在慢悠悠拍梁朝偉的打戲,深知兄弟“沒得救”,劉鎮偉慌了,拉着原班人馬,親自上陣拍攝出喜劇《東成西就》,花了27天便順利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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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部片子卻成為了香港無厘頭電影當中的佼佼者,票房高達2200萬港幣。

當然,最痛苦的還是梁朝偉、張曼玉、張國榮等人,上午歡天喜地拍攝《東成西就》,下午期期艾艾跑去演《東邪西毒》,都快精神分裂了。

梁家輝對於王家衛的“任性”有些接受不了,他公開表示“我享受不了《東邪西毒》,從進組開始,壓根不知道自己演的是什麼,三年半每天在耗時間,浪費青春,不知道在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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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東邪西毒》因拍拍停停,用了3年才圓滿拍完。

只是電影上映後,票房僅902萬,公司差點又要倒閉,劉鎮偉氣急,後來被問最喜歡哪一部電影時,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最喜歡的我不知道,但最恨的絕對是《東邪西毒》”

1994年,王家衛又開始拍攝《重慶森林》,這次拍得倒是很快,僅花了兩個月就順利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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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青霞是真不容易,拚命向王家衛要到了劇本,結果他來一句“我不會照劇本拍。”

拍攝時,她和劇組硬闖進重慶大廈里去拍戲,遭遇印度警衛的圍追堵截。

原本她一直以為自己演的是個女明星,直到拍攝最後一天,王家衛給了她一把槍,她才知道自己演的是一個殺手,就問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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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997年,王家衛又來坑梁朝偉和張國榮了。

梁朝偉作為鋼鐵大直男,原本是堅決不肯演《春光乍泄》的,可王家衛不講武德,愣是用一個假劇本,設置了一個梁朝偉喜歡的角色,將他騙到阿根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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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國榮倒是主動過去的,拍攝期間感染了阿米巴細菌,每天都會腹瀉,大病一場,這也就算了。

可王家衛嚴重“拖延”,張國榮原定的演唱會都要開天窗了,忍無可忍之下,他拿着護照偷偷回了香港綵排。

王家衛怕“重蹈覆轍”,直接沒收了所有人的護照,於是梁朝偉沒偷跑成。

儘管被王家衛虐了千百遍,梁朝偉似乎依舊待他如初戀,之後又相繼出演了《花樣年華》和《2046》。

拍《花樣年華》時,梁朝偉連吃了26碗雲吞面,都快吃吐了,王家衛可沒“憐香惜玉”,直接再來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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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朝偉還形容張曼玉像個“問題少女”,每天在片場不停追問許多問題拍攝。

因為王家衛不曾給過她完整的劇本,永遠只有模糊的概念,每天只能邊拍邊努力揣摩角色。

偏偏怎樣都達不到王家衛的要求,於是她特別容易浮躁、緊張,可謂苦不堪言。

 哪怕拍攝結束了,回憶起那段時光,張曼玉仍表示:我覺得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去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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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花樣年華》一連拍攝15個月,使得張曼玉沒有時間顧及家庭,她和前夫薩亞斯離婚,王家衛要負很大責任。

2004年上映的《2046》更歷時5年才完成,這是王家衛對新一批演員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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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子怡每天的妝容要花三個半小時,在用老式蒸汽桶蒸頭髮時,她會喝點酒,因為怕在焦慮和憂鬱的狀態下工作,畢竟一個鏡頭動不動要來三四十遍,讓她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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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拓哉早在1999年就接下《2046》,2001年他還在演唱會上吐槽“不知道這部戲要拍到我多大年紀”。

更讓他崩潰的是,王家衛告訴他,“你在等一個人”。木村拓哉問在等誰?王家衛的回答是,“你就是在等一個人。”

是不是說了和沒說一樣?玄之又玄,自己體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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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震在拍攝過程中也很痛苦,他直言:“我想除了梁朝偉,其他人都很不習慣。第一年磨,第二年還在磨,第三年最痛苦,覺得很不耐煩……”

其實,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在《2046》里,張震與劉嘉玲有段激情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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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張震收到通知很突然,在開拍前一個小時他才知道要拍床戲,畢竟他不是專門拍大尺度戲的演員,只能用這一個小時去調整,對他來說挺有難度。

只是這段戲後來被刪光了。

對於王家衛的刪戲,鞏俐頗有微詞,有一場哭戲,她拍了整整一晚上,哭了十七八條,哭得死去活來,可上映時根本沒這個鏡頭。鞏俐認為這是對好演員的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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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王家衛又開始八年籌備《一代宗師》,歷時10年才啟動拍攝。

他仍是高標準高要求:“《一代宗師》是個龐大的工程,對演員的要求是外練 ‘筋骨肉’,內練‘精氣神’。演員不但要有那個時代人的氣質,才能進到人物的骨頭裡。”

於是張智霖早在2003年加入澤東便確認要參演,為此他開始學習詠春,苦練10年,最後僅有6秒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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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遭遇的還有張震,為拍《一代宗師》,他苦練八極拳,甚至練成全國武術冠軍,可電影里只有短短兩場戲。

彼時好多人為他打抱不平,但他很多年前就看開了,“他能在這麼多年後找我演《一代宗師》,本身就是對我的肯定了。我當然會覺得可惜,但我要的是這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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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朝偉學習詠春則手臂兩次骨折,“第一次是一條直線型的裂開,第二次裂成波浪鋸齒形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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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拍攝中,他依舊被虐,一場雨中打鬥戲,連拍30個通宵,全身濕透,渾身發抖,還要表現出以一敵百的淡然從容。

梁朝偉本想跟導演說自己支持不住,但還是忍住了,畢竟他對王家衛的了解,只要沒死,就得拍下去,拍到後來直接成肺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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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本山也沒能倖免,拍攝過程中,他不知道自己演的是誰,導演也不和他交流,每次就給他一行字,讓他自己發揮。

趙本山很懵,不知道該用什麼情緒表演,特別 “熬蛇羹”那場戲,拍了五六十條,王家衛還是不滿意,也不告訴他到底哪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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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攝影棚就像一個監獄,把我們這幫人關進去,在嘗試他那種磨難。”後來趙本山為著身體着想,向王家衛請辭了。

作為過來人的章子怡則很了解王家衛,他拍戲沒有劇本,演員很多時間無法確切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如果和王家衛沒有很強的了解和信任,是不可能一起工作的。和王家衛一起合作最難的是他喜歡重複拍攝,王家衛不會對任何一個有瑕疵的細節妥協,直到他覺得一切已經非常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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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大爆的《繁花》製作花了6年,光殺青就殺了四次,拍攝之艱難可想而知。

唐嫣一場戲ng過86次,曾一度自我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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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伊琍拍攝一個眼神鏡頭,從晚上十一點拍到凌晨兩點多,前前後後拍了三四十條還沒過,馬伊琍焦慮到失眠。

王家衛的安慰很有意思,“三四十條,在我這裡連ng前十名都沒進哦,前十名他們都還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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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本昌老爺子在拍攝的三年里明顯消瘦了不少。

吳越一度後悔接了《繁花》,“簡單的幾句台詞都搞不定,一遍遍來,我就越來越緊張,我都覺得我後悔上這個戲了,我怎麼什麼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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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王家衛如此“可怕”,可演員們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演他的戲,甚至爭着搶着要演,為什麼呢?

李安和張藝謀或許給出了答案。

李安說羨慕他,沒有劇本,不知道怎麼拍,就能請來一大幫明星,還能拍出厲害的電影,拿走所有的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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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謀誇他是天才,不管別人說什麼,拍得亂七八糟,但最終出來的一定是好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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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此!

一部《旺角卡門》,讓劉德華和張曼玉榮升影帝影后,張學友和萬梓良獲得金像獎最佳男配角。

《阿飛正傳》讓張國榮拿下金像獎影帝,劉嘉玲則提名了影后;之後張國榮又憑藉《東邪西毒》、《春光乍泄》三獲影帝。

梁朝偉和王菲靠《重慶森林》拿下金像獎和金馬獎雙影帝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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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誇張地是《一代宗師》讓章子怡拿下12座影后獎盃,功成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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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王家衛自己多次拿下最佳導演獎,他也是目前唯一一個擔任戛納電影節評委會主席的中國人。

正如唐嫣所說,王家衛像個大家長,會引導、發掘演員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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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衛正是通過逼迫”,調動演員的一切可能,很多巨星都是在王家衛的“折磨”下,擺脫了“偶像”“花瓶”的標籤,真正走上演技派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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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導演,難怪讓演員又愛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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