丨本文首發於皮皮電影
皮皮電影 / 每天一部精彩電影推薦
皮哥自80年代進電影院至今，自問閱片無數，然而仍然僅得窺見電影世界的冰山一角。
最近淘到一部1980年的台灣電影，比皮哥年齡還要老，僅因為在網上看見一張女主角的照片被其吸引，帶着獵奇的心態觀看，卻意外其原來是一部思想極為深刻的奇幻好片。
這部電影片名叫做《地獄天堂》，取材自清初怪談小說《螢窗異草》中的《鏡中姬》一則，該書記錄的都是明末怪聞，是眾多仿《聊齋》類小說中成就最高的一部。
導演王菊金是美工科出身，對鏡頭的運用和布景色彩極其講究，每個畫面都如同油畫般厚重，令人印象過目難忘，因題材新穎大膽，影片在上映時還被形容為有着“掀開嶄新的一頁”的意義。
電影講一個哀婉的鬼故事，節奏漫不經心卻又凄美動人，揭露人生的主題卻又發人深省。
一、書生誤入桃花源，美酒佳人不思歸
電影的故事發生在明末。
有個名叫劉士安的讀書人，家裡窮得家徒四壁，卻為了考取功名，每天只是攻讀聖賢書，靠着老婆老媽幹活掙錢養活自己，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他的母親盼望着自己的兒子有一天能夠金榜題名，在家裡一點家務活都不讓他做。劉士安身為讀書人，到哪裡都讓人看不起，也沒什麼朋友，總宅在家裡很少出去。
有一天劉士安讀書讀到暈頭轉向，突然發現鏡子中有一個正在紡紗的美女，接着他便被美女吹了一口仙氣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劉士安跟着一條狗來到了一個叫黃風嶺的地方，被一隻提着大鐮刀的殭屍追殺，又進了一個村莊，找到了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有個姓陶的老頭，和他的女兒月娘生活在一起，皮哥一眼就看出這個月娘就是鏡子里的那個美女，顯而易見她肯定不是狐就是鬼。
而這時候劉士安受到陶老頭的靈魂拷問：“你從哪裡來的？你要到哪兒去？”
雖然劉士安沒有回答，卻被好心的月娘收留，在他們家的灶壁間里睡一晚。
但劉士安是個不安份的人，他因為偷竊月娘沐浴被發現，陶老頭為了遮醜，只能招他做女婿。
月娘長得如花似玉，比劉士安家裡的老婆要美得多，劉士安自然也願意，半推半就之下就和月娘成了親。
劉士安得知這個村子叫做桃庄，但並不知道具體地理位置是在哪裡。
村子裡只有幾戶人家，卻相處和諧，便如世外桃源一般。
劉士安學會了做雨傘賺錢養家，能穿上華麗的衣服，不再是一無是處的窮書生，也變得自信滿滿。
但劉士安很快就發現了村子裡奇怪的地方。
一是到處找不到一面鏡子；二是村民們都不知道這世上有書，也買不到書來讀。
劉士安雖然現在衣食無憂，過着富足的生活，卻念念不忘要考取功名，因此總想離開這個村莊。
終於有一天劉士安早歸看到月娘把自己的頭摘下來擺在梳妝台上給自己化妝；而陶老頭在喝醉之後也現出了原形，原來他們都是鬼。
劉士安驚慌之下逃離了村莊，終於滿頭大汗地從自己的床上醒了過來。
二、老和尚鬥法斬殭屍，劉士安下藥鴆月娘
劉士安醒過來後，才知道自己已經在床上睡了三個多月，而他的母親和妻子找到一個老和尚給他驅邪。
這時候黃風嶺那隻殭屍又追到劉士安的家裡來，在門外怒吼着想要破門而入。
老和尚提着一把彎刀出門和殭屍鬥法，最終將它斬殺。
老和尚又用泥把劉士安的耳朵封起來，提醒他三天之內不能弄破，還給了他三帖葯讓他服用。
劉士安卻還是無意間弄破了左耳的泥，因而又被勾走了，這次他才知道陶老頭就是追他的那隻殭屍，已經被和尚斬殺了。
劉士安也從月娘的口中得知原來這個叫桃庄的鬼世界就在他家裡的鏡子中，雖然在這裡衣食無憂，不需要為生計擔心，他還是想要回到現實的世界。於是最終劉士安用和尚給的葯把月娘毒害了，令她化成一堆白骨。
三、現實與虛幻，天堂與地獄，其實難以分清
回到現實世界的劉士安並不好過，他的母親生病了，又沒錢醫治，他想要去打工掙錢，卻被人嘲笑敗興而回。
在這個現實的世界裡，劉士安只是個考不中功名的百無一用的書生。
他開始懷念鏡中的世界，在那裡他能夠自力更生，過富足的生活，面對嬌妻月娘，沒有煩惱，就像天堂一般。
而回到現實，他卻需要面對困頓的生活，看不到希望，也找不到出路。
何謂天堂，何謂地獄，已經難以分清了，但唯一確定的是，月娘已經被他毒害了，他再也回不去了。
劉士安雖然是個飽讀聖賢書的讀書人，但他卻是個自私、膽小又窩囊的人，思維都以自我為中心，考取功名的目的，也只是為了能夠升官發財，享受榮華富貴，做可以管人的人。
而他毒害了月娘，也咎由自取，後半生只是活在困苦的煎熬之中。
導演王菊金正是批判這種舊思想，指出讀書人應該經世致用，造福黎民，對自己的責任有新的認識。
比起片中的鬼來講，更可怕是人心。
四、電影內涵深刻，令人肅然起敬
其實王菊金導演一生致力於文藝電影的創作，講究純粹的藝術創作，從1975年開始直到1980年，創作出很多優秀的電影作品。
《地獄天堂》是他較為成就的作品，其中明顯借鑒了很多日本志怪電影的拍攝手法，又參考了《聊齋》中《畫皮》等章節的恐怖元素，畫面細膩華麗，令人讚嘆不已。
可惜80年代台灣的製作公司普遍只想着撈金，與王菊金追求的理念背道而馳。
王菊金在1988年推出《三頭魔王》之後，對那個電影圈心灰意冷，終於決定隱退。而和《地獄天堂》一樣的那些老片，很多都只是推出了DVD，畫面也沒有進行修復，以至於畫面粗糙昏暗，內嵌的硬字幕也影響了觀感。
皮哥應該懺悔的是，剛開始看的時候只是以一種獵奇的心態，希望看到一部驚險刺激的鬼片。看到一半才知道這原來是一部帶着深刻內涵的好電影，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崇敬之感。
真希望這些陳年的老片有一天能夠得到修復，讓更多的人了解王菊金導演的優秀作品。
文/皮皮電影編輯部：熱血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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