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地同里,連笑「再笑」: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有了一絲絲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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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笑說,同里是自己的福地,「空氣,各種環境都非常好。來到同里就很安心。」昨晚在這塊福地,30歲的連笑時隔五年「再笑」,奪回天元頭銜。而這也是繼1994年馬曉春九段再奪天元後,中國圍棋天元賽再一次有前天元重奪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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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連笑再奪天元頭銜 新民晚報記者 張龍 攝

備受寵愛

  淺淺的笑容,溫潤的性格,連笑的氣質與水鄉同里特別搭。

  三年前天元四強賽首次安排在同里,連笑與辜梓豪從日中一直廝殺至日暮,順著天弈閣的窗戶望出去,外面早已萬家燈火,攥著茶杯的服務員手心緊張得都流了汗:「最好是連笑贏哦。」

  前天決賽第二局結束,天弈閣里,服務員掐著手指在算,這是連笑第幾次有後來居上的機會。「我記得之前的比賽,他對上謝科和范蘊若,都是第一盤先輸再扳回來的。」姑娘的意思很明確,連笑擅於後發制人,既然這次第二局又贏了,重新奪冠的希望不小。

  姑娘對連笑的支持可不是迷信。直播講棋的胡耀宇八段評價,連笑次局下得出色,尤其後半盤常常命中一選。昨天決勝局下完,姑娘鄭重地拿出早已備好的扇子,請連笑再一次,留下天元的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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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連笑(右)對弈羋昱廷 新民晚報記者 李銘珅 攝

  有一回天元賽期間,四強棋手、在位天元與當地棋友互動,最後的環節,邀請其中一位下指導棋。中國圍棋協會名譽主席王汝南抽出的名字,恰恰還是連笑。王老笑稱:來到同里,連笑你就連著笑吧。

  那天王汝南、華學明等圍棋元老都下完了,連笑那盤激戰猶酣,棋友們紛紛圍攏過來,氣氛特別熱烈。棋局終了,得知對手拿過蘇州棋王賽前六名,連笑謙遜地說:「那讓兩子我是不太好下的。」眾人於是紛紛道賀,這位棋友則道出實情,這是連天元客氣,後來他下出新的變化,自己就再無招架之力。一位從吳江趕來的圍棋教練想給小學員帶份禮物回去,連笑接過筆,工工整整在棋盤上籤下名字,讓對方高興壞了,「我回去就跟孩子們說,以後誰先升了5段,就把這份珍貴的禮物送給他。」

依舊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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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連笑

  熟悉的朋友說,連笑身上有一種「少年感」。回應這個話題,連笑本人的理解特別好玩,「現在一下比賽,發現身邊的棋手都比自己小,我成了歲數最大的幾個哥們之一,還是有點不太適應。」他說,感覺還在20歲,心理年齡沒跟上生理年齡的腳步,「覺得自己還沒有這麼大。」

  這種狀態,不是拒絕成長的幼稚,而是將少年的氣息留藏,化成一種單純、輕快的態度,用20歲時的憧憬,砥礪30歲的頭腦。

  連笑自評不屬於用功的棋手,但來到鍾愛的古鎮同里,他一點也沒有要去遊玩的想法。「2021年下了三個決賽,結果全輸了。那之後我就再也沒進過決賽。如今時隔三年又進決賽,我肯定要全力以赴。」他解釋,「現在感覺很興奮,好不容易又回來了,還能再體驗一下決賽的緊張刺激。」

  不過下決賽,連笑沒有像20歲時那般緊張了,因為勝負欲沒有以前強烈了。「輸棋哭?當然不會。國內比賽拿了亞軍就亞軍唄,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完,他笑了起來。這好像,又確確實實,是30歲男人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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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連笑在比賽中

  昨晚捧起冠軍獎盃,連笑還有點恍惚。「下完棋,我回想了一下,上一次我贏得天元頭銜,其實就是2019年的這個時候。」他說,自己突然有點不敢相信,作為冠軍再回來已經是5年後了,「跟現在比的話,當時肯定處在競技的巔峰期。現在我30歲,對棋手而言有一種遲暮之年的感覺。」也正因為如此,能再度站上天元寶座,連笑非常激動,「這對我,是很大的激勵。感覺自己還可以繼續努力,可以一直把棋下下去。」(新民晚報記者 華心怡 金雷 同里今日電)

場外音|毋言遲暮

  時隔30年,連笑複製了馬曉春的傳奇。昨晚頒獎禮上,有棋界人士提出,其實說複製並不客觀:那個年代國內賽事基本處在「聶馬劉」三位壟斷的階段,1987年中國天元賽創辦後的前十屆比賽,三人輪流坐莊,因此馬曉春殺回決賽再度封王,更多是實力使然;如今棋壇百花齊放,等級分前幾十名的棋手實力均在伯仲之間,而且98後、00後的棋手拿到了更多冠軍,連笑能從競爭慘烈的5輪本賽殺出,再挑落以逸待勞的衛冕者,堪稱涅槃,完全可以說是書寫新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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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連笑(右)對弈羋昱廷

  聽聞連笑說自己遲暮,世界冠軍、中國圍棋協會主席常昊不答應了。「我在這裡都不太敢說遲暮,因為王老(王汝南)、華老(華以剛)、小華老(華學明)都在。」常昊和連笑打趣,「雖然你拿了冠軍肯定要祝賀,但是這句話要批評一下。我覺得你還很年輕。」

  常昊29歲在應氏杯捧起首座世界冠軍,33歲還有世界大賽的獎盃進賬,他來反駁連笑的「遲暮」之說,完全有說服力。常昊說,30+的棋手可能因為要處理的事情多了雜了,沒法像年輕時那樣沉浸於訓練,但這不代表他們就缺少競爭力。常昊寄語在連笑身邊的羋昱廷:「所以小羋也不要灰心,連笑成為第一個回到同里重奪天元的棋手,我覺得有了第一次,以後就會有第二次,你要繼續加油。希望你們把這樣好的勢頭髮揮下去,在接下來更多世界大賽中取得好成績,為國爭光。」(金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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