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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底氣》 | 導演手記——硬幣的正反面
紀錄片《底氣》 | 導演手記——硬幣的正反面
拍攝已經過去了一年，我的記憶里她們的笑容依然清晰。面對苦難，這是她們撐起的盾牌。
2023年9月，我們開始往返上海、浙江、湖南、深圳等地。在那裡，紀錄片《底氣》攝製組拍攝了五位重症患者——楊國英、田佳月、何紅、趙敏、羅春梅。她們不像我印象當中的患癌病人，除了化療帶給她們的脫髮，幾乎看不出她們身上經歷過病痛的痕迹。她們特別愛笑，尤其是楊國英。這種外在的表現，可以說是堅強，也可以說是她們抵禦疾病的方法。去浙江常山的那幾天，天氣悶熱。我們坐在醫院的走廊里，和楊國英一起候診，她跟我聊起治療中發生的事：化療後很難受，她是如何想辦法把飯吃進去的；又說到她是怎樣趴在沙發上哭，哭完了又坐起來，想著要不要放棄治療。楊國英在講到這些的時候，彷彿主人公不是她自己。我問她，「你剛知道自己是胰腺癌晚期時是什麼反應？」她說，當時她在醫院的走廊上走了很久，找可以打開的窗戶。說到最後，楊國英還自嘲當時的舉動，說自己很傻。
不止楊國英，在治療之初，她們都會糾結和焦慮，這種糾結在於治療周期很長，整個過程又很痛苦，讓她們幾次想過放棄。但是，熬過這段時間後，剩下的便是接受和堅強。
2023年11月，我們踏上了去深圳的路程，在那裡遇到了趙敏。她給我的印象就像金庸小說里的某個人物，活得特別瀟洒。趙敏熱衷於極限運動，滑雪、冬泳樣樣精通。她也特別喜歡旅遊，總之人閑不住，喜歡到處走。這些如果放在別人身上，你會想這不是很正常的嘛，有什麼值得驚訝的。但是，趙敏的右臂做過四次手術，同時她患有罕見病脊索瘤，骶骨處還打了八根鋼釘，致使趙敏不能安穩地坐下來吃一頓飯，排便功能也受損。但是除了明顯的手術傷口，她沒有一點得重病的樣子。我想像不出趙敏是如何在掛著尿袋的狀況下，依然出門溜達的。她總說她不能這麼活著，要有品質的生活下去。趙敏現在堅持爬山、做康復訓練，希望通過每天的鍛煉去延續運動的夢想。每當她抬頭望向那一層層階梯的時候，又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
生活中的遭遇，如硬幣的正反面，有好的事情，也有壞的消息。事情也有兩面。不能左右天氣，但我們可以改變心情；不能預見明天，但我們可以掌握今天。抗擊癌症的每一位患者都是英雄，他們抗爭著很低的生存概率，他們也許並不知道到真正的勝利是什麼模樣，但他們都不曾放棄希望。在他們身上，我們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熱愛，倔強，不放棄。這種在逆境中的生活態度，是他們帶給自己和這個世界的禮物。我們時常會想起曾經走過的路，那些真切的痛苦和美好的回憶。我們所要感謝的不是苦難本身，而是直面苦難、自強不息的自己。楊國英、田佳月、何紅、趙敏、羅春梅，有一首歌特別想送給你們——《送你一朵小紅花》。獎勵你們在多麼苦難的日子裡，都勇敢地戰勝了它。短暫的相處，我看到你們生活中的執著，看到你們沒有被病痛淹沒。感謝你們幫助我們完成這部紀錄片。希望我們的人生也都如此，永遠積極樂觀，永遠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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