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樂隊: 辦一次放棄演奏的巡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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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陳陳

《新叢林》封面。

香料的演出現場,突破了單一的表演。

今年10月,電子二人組香料樂隊受邀參加東京國際劇場藝術節,把「新叢林」劇場表演帶到了國外。這場演出里,香料放棄了演奏,目的和海報上所寫文字一樣——打破樂隊固有的Livehouse演出模式。

如何打破?為何打破?主唱陳陳陳說:「樂隊演奏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我不想止步於微小安全的演出形式,也不想讓大家看一定會成功的表演。」「新叢林」巡演正在巡演的路上,這場結合音樂、戲劇、視覺的劇場表演從一開始就好評不斷。香料樂隊成立於2012年,幾經更迭後,成員最終確定為陳陳陳與伊萊的雙主唱、雙製作人樂隊。香料的作品多為迷幻搖滾和電子音樂,被譽為「一支真的會在現場發出香味的樂隊」。去年12月,香料以製作人身份參加了《即刻電音》,挺進十強突圍賽,逐漸走入更廣闊的公眾視野。今年下半年他們推出專輯《新叢林》,劇場版巡演隨後開啟,香料樂隊接受南都專訪,帶樂迷潛入他們精心排布的「新叢林」。

新叢林,新香料 「鐵鏽感覺的檀香味」

對於時代和人性的思考,是香料樂隊在專輯裡延續的概念。2018年3月,香料樂隊發表了第一張專輯《無線電阻》,他們探究後網路信息時代議題,用「無線電阻」象徵不盲目接受信息的「絕緣體」人。2019年8月,第二張專輯《新叢林》孕育而生,從托馬斯·霍布斯的「叢林法則」發散出去,探討未來科技高度發達之下,神性與人性的關係。

《新叢林》的封面是杭州西湖文化廣場「叢林化」的樣子,陳陳陳說這是一直在他腦海里的畫面。畢業於中國美術學院,陳陳陳本科、研究生時都學藝術專業。香料專輯的封面靈感,大多來自他的畫作。不想被藝術家用高深莫測的哲學忽悠,在讀博士時,陳陳陳選擇了哲學,《新叢林》里也不乏哲學的痕迹。

三人變兩人,香料的詞曲由陳陳陳和伊萊共同完成。分工上,伊萊更多地負責編曲,陳陳陳則主攻音樂製作。談及香料樂隊散發的氣味,陳陳陳認為:「以前是那種後搖味,現在是電子味的,要形容起來有點鐵鏽感覺的檀香味吧。」

南方都市報:新專輯概念的靈感來源於什麼現實經歷?

陳陳陳:專輯最早是一個當代藝術展覽的想法,後面決定做成漫畫,然後想嘗試做漫畫+專輯的方式,因為專輯能傳遞一些詩性的、感性的信息。要講清楚想法,還是需要類似漫畫、電影這樣娓娓道來的形式。

南都:專輯裡《曼陀羅》《蒲公英》《仙人掌》《爬山虎》這些歌曲都以植物命名,這些植物的選擇在新叢林中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分別象徵著什麼?

陳陳陳:這些植物本身就帶有很多的文化屬性,曼陀羅有麻醉、宗教圖案等信息,仙人掌有堅韌、孤獨、自足的屬性,爬山虎和蒲公英大家更加熟悉了。

南都:聽覺上,相較《無線電阻》有什麼變化?音樂創作編寫有什麼不同?

陳陳陳:《無線電阻》可聽性強些,有很多順耳的東西,而《新叢林》比較純粹,也更電子些。

南都:本張專輯中,汪川參與了部分歌曲的和聲。出於何種原因加入了女聲進行和聲編排?

陳陳陳:感覺從頻率安排上,就是缺個女聲,可以讓和聲更加厚實,而且汪川聲音好聽。

巡演=3D科幻電影+裝置藝術展+實驗電子Live現場 +沉浸式話劇體驗+演後談+大合照

概念演出是香料與眾不同的殺手鐧。2015年,香料的EP《受力分析》在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辦過一次劇場概念現場。相較之下,陳陳陳認為《新叢林》的劇場版演出比前者多了故事線,有更高的可讀性。

香料樂隊形容自己的巡演是「巡演=3D科幻電影+裝置藝術展+實驗電子Live現場+沉浸式話劇體驗+演後談+大合照」。

10月1日起,共15站的《新叢林》巡演正式開啟,歷時兩月。巡演第一站成都場時先表演了劇場版,後表演了樂隊版,重慶場則順序相反。香料覺得兩個部分沒辦法很好地結合在一起,于是之後的巡演都變成了劇場版加演後談的形式。還有一個星期即將結束的巡演被很多網友和媒體評價為「超越了Live的界限」。

南都:有了前一張專輯巡演的經驗,這次巡演做出了哪些新突破?

陳陳陳:首先,我們是一支樂隊,但是我們放棄了演奏。因為自古以來樂隊表演都是表演樂器演奏,但是我覺得是不是有可能突破一下舒適區,嘗試一下喜劇、多媒體、聲光電、舞美、服裝、道具等等其他形式,至少比一直看一個人彈吉他要好些,畢竟手指動作,信息量太少了,更別說鍵盤了。

南都:「受力分析」時也有過劇場版演出,這次有什麼創新?

陳陳陳:「受力分析」的時候還是沒有一個劇場的邏輯,就是一首歌一首歌,章節感也不強,現在的話梳理了一個大致的故事線,所以還是可閱讀的。這次多媒體、服裝道具都比以前好,甚至還跳舞了!

伊萊:我們自己也當演員,不帶樂器。

南都:這次新專輯的概念現場也受邀在10月前往東京國際劇場藝術節,有什麼收穫?

陳陳陳:日本演出學到太多東西,感覺整個團隊一下子升了10級。工作態度、工匠精神和嚴謹程度讓人瞠目結舌。

南都:每到一個城市巡演,在演出開始前會做些什麼?

陳陳陳:和每個樂隊都一樣,搜索當地美食!

伊萊:不聽歌,不聊天,有可能打坐,喝點茶。

采寫:南都記者 麻樂 實習生 馬新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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