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檔的炙熱被生生「降溫」了,口碑再掀熱潮的《唐詭2》帶著兇猛異獸、離奇案件,讓觀眾頭皮發麻,但又欲罷不能。
一部劇敢於在真實的歷史上做文章,不架空,取材於正史和志怪文學,說明了它的野心,《唐朝詭事錄之西行》延續了第一部的風格,但更加大膽,亦真亦幻。
在唐詭體系中,很多角色是有歷史原型的,公主和太子不用多說,《唐詭2》太子登基成為新帝,公主和太子的爭端只能告一段落,不管公主還有多磅礴的野心,蘇無名和盧凌風內在的默契:走為上。
西行篇雖然是歷史懸疑劇,但是屬於比較新型的歷史劇,編劇在尊重歷史的前提下,通過有原型的、完全虛構出來的角色們,打造了現代視覺的志怪風格懸疑劇。
盧凌風原是大理寺少卿,為正四品京官,被貶職到一個西部小縣做縣尉,還不是縣令,這在職場屬於「滑鐵盧」,
「我乃范陽盧氏盧凌風!」一直聽盧凌風把這句自我介紹掛在嘴邊,感覺唐人怎麼這麼在意自己的出身呢?
以出身為榮,以姓氏為傲,這句話說出口就感覺是自帶bgm或者能召喚隱藏技能似的,但只要深挖一下,范陽盧氏最早源自於齊國姜姓,為姜子牙之後代,數百年繁衍沉澱,含金量拉滿,由衷自豪不足為奇。
哪怕被逐出長安,盧凌風的精神狀態沒有垮,沒有自怨自艾,這種淡然欣然的儒雅氣質也足夠有名門風範,這才是世家子弟該有的樣子。
我們再細數離開長安之後,盧凌風蘇無名一行人遇到的案件。
第一案是拾陽縣的仵作之死。盧凌風和蘇無名先後到達拾陽縣,他們再次見到獨孤遐叔,借蘇無名之口,我們得知獨孤遐叔科舉高中,還是殿試第一名,進入仕途就被任命為一方縣令,這在唐朝歷史上無先例,獨孤遐叔也遠謝新君登基隆恩浩蕩。
一介書生感情豐富看起來並不會辦案,審理調查仵作案都靠蘇盧二人主導,但是獨孤遐叔卻被獨孤羊託孤,成為家族傳家寶多面印的繼承者,將一個姓氏的未來,包括一種職業的道義託付給獨孤遐叔,這是很細膩的情感,書生意氣揮斥方遒大概如此,既讓觀眾看到了熟悉角色的延續,又讓我們感受到了縣域官場的不易。
第二案是繼續西行因風雪耽擱,夜宿摩家店,破獲了深縣三十幾為築造工人失蹤之案。
過程中又發現了獵寶人的陰謀,找到了高僧摩什留下的舌舍利,而「化盜成佛」的碑文竟然和入住的旅人們的故事完美契合,很有禪機,深縣縣尉姜威喬裝查案,他是盜賊口中清貧的好官,他為調查三十多位百姓的下落不惜涉險,如每一方都有這樣的官,何愁官場陰鬱呢?
而龍太雖然是盜,但卻身世坎坷,為盜之後專門洗劫縣官之家,一路也散盡錢財,財富並不據為己有,只是感慨世上缺少為民的好官,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能夠和他認可的姜威在風雪逆旅相逢,冥冥中也是編劇筆下的因果之緣,有一種文藝浪漫的筆觸在其中。
盧凌風赴任途中,遠離朝堂,西行篇要去描述的是大唐更廣闊更世俗更真實的場景,但長安是誰在一直追殺盧凌風又是一根風箏線,始終還牽掛著朝堂那頭的操控之手。
古裝劇如果不去求真求實,隨便寫寫會很輕鬆,但如果在一些細節上,比如說劇中我們所看見的覺得的拱手禮,服裝,特色食物的名字,這些都是要去求實的,而來自志怪小說描述中的兇猛異獸,又是化虛為實增加了奇幻詭異的色彩,讓現實的人性懸疑和超現實的懸疑融合在一起,呈現出引人入勝的詭事錄敘事風格。
盧凌風和蘇無名代表了兩種不同的智慧,一種來自鐘鳴鼎食之家,一種來自科舉入仕名師教授之道,一個正統規整,一個不拘一格。
而共同點是他們都認可公正、尊重現實,心中張弛有道,又心懷大義。
就連不可一世的令狐朔都自愧不如,說盧凌風是比自己更加狡猾的聰明人,可見蘇盧二人的角色魅力。
詭事錄是依時間線去記載的敘事筆法,古裝懸疑在氛圍的把控上是需要下功夫的,如果過於玄幻,就會失去故事的本色,如果完全真實,又會像掉書袋一樣失去趣味。
因此找到當下這樣的節奏和氛圍,無疑是這個系列受到關注和欣賞的必勝法則,設門檻不可怕,觀眾不會對認真的門檻說不,帶上儲備自然可以跨入唐詭之門,盡享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