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底OpenAI核心班底,600多人和他們塑造的AI格局

「理想國」 的分裂,新 openai 如何取代舊 openai。

文丨賀乾明 黃幀昕數據分析、製圖丨黃幀昕編輯丨黃俊傑

迄今誕生的所有互聯網產品,只有兩個能在上線兩年做到每周 2.5 億人用,一個是抖音,一個是 chatgpt。區別在於,chatgpt 起步沒有讓人上癮的舞蹈,也基本不買量推廣。

到今年 11 月,chatgpt 產品問世滿兩年,給 openai 帶來 37 億美元收入,遠遠甩開 google、facebook 同一時期的水平,高過拼多多上市時的情況,1570 億美元的公司估值也破了歷史紀錄。

數字不那麼性感的一面是,openai 一年 37 億美元收入,靠的是近 90 億美元支出——花 2.4 元,拿回 1 元,是 wework、商湯級別的經營效率。

openai 希望用激進增長解決盈利問題。據 the information,openai 預計到 2026 年,用 400 億美元的支出換來 260 億美元的營收——相當於百度營收的近 1.4 倍;到 2029 年,用 1000 億美元的支出實現盈利。

從白宮的羅斯福廳到台積電的會議室,山姆·阿爾特曼(sam altman)都在描繪需要無限投入才可能實現的宏偉目標。他計劃用 1000 億美元建一個數據中心,裝 200 萬 ai 晶元,耗電 5 吉瓦——相當於 400 多萬美國家庭一年的用電量;要是他來管台積電,得投資 70000 億美元,建 36 個晶圓廠生產 ai 晶元。這些數字如此瘋狂,以至於台積電一位高管嘲笑他的方案是 「播客網紅哥」(podcasting bro)水平:紙上談兵、不切實際。

在 openai 內部,激進增長已面臨壓力:前員工創辦的 anthropic 在亞馬遜的強力支持下正在瓜分市場份額;越來越多開發者發現,不用最領先的大模型也能解決文本總結等問題;而模型能力的提升也可能遇到瓶頸 ......

不能因此就斷言阿爾特曼是空想家,至少 chatgpt 的頭兩年正是靠著他一貫非凡的野心闖出來的:在幾個萬億美元超級巨頭控制基礎設施的消費互聯網市場,一個半營利的研究型組織能在巨頭的城牆上鑿出裂縫。至於是什麼讓 openai 在當時資本匱乏的狀況下如此橫空出世,其聯合創始人、總裁格雷格·布洛克曼(greg brockman)曾解釋說:「(人才)是 openai 的秘密武器。」

然而隨著公司從非營利轉向營利,openai 解決了資本問題卻也觸發了人的問題——組織動蕩和人才流失過去兩年幾乎沒停下過。失去秘密武器的 openai 讓自己處於一個動蕩多變的細分市場,變化的關鍵因素正是——人。

chatgpt 發布兩周年,我們從人入手研究全球第一大 ai 創業公司的變化。這些人的流向不僅塑造了 openai,也牽引著全球的 ai 行業。

我們曾希望將 chatgpt 列為共同作者,但時隔兩年三代模型更新,我們還是不斷感受到大模型的局限。

gpt-4、gpt-4o、o1 模型的技術報告里附上的 「貢獻者」(contributions)名單是我們研究的起點。為了讓分析更完整,我們還納入了 gpt、gpt-2、gpt-3 三代論文的作者,以提供對比視角,總共 631 人。

我們以 「人名 +openai」 為關鍵詞,生成 linkedin 搜索鏈接,人工挨個找有效的 linkedin 主頁——大模型無法幫我們完成這個繁瑣的工作。用 proxycurl 的 api,我們抓取了有 linkedin 主頁貢獻者的工作和教育經歷,用 r 語言清洗數據,讓大模型根據工作內容描述給職能分類,再人工校對。

沒有 linkedin 主頁的貢獻者,我們再次用大模型搜尋,但信息不全或過時,最終用原始且可靠的方法:人工在搜索引擎上找出媒體報道和社交網路頁面,補充約 10 人的數據。我們還用開源 python 庫 scholarly 增加了其中 214 人的 google 學術數據,評估他們的學術影響力,最終建成 583 位貢獻者的資料庫。

gpt 迭代,openai 換血

2015 年 12 月,openai 成立,定位為非營利 ai 實驗室,仰仗 「開發造福全人類的安全 agi」 的信仰和埃隆·馬斯克(elon musk)的名頭從 google 等巨頭互聯網公司搶人,一年多就組建一支 50 多位技術精英組成的研究團隊:除了發起者阿爾特曼,還有 ai 浪潮奠基者之一、google brain 負責人伊爾亞‧蘇茨克維(ilya sutskever)、矽谷新興獨角獸 stripe 的 cto 格雷格·布洛克曼(greg brockman)、新生代 ai 研究天才安德烈·卡帕西(andrej karpathy)等研究者。

成立早期,這個團隊做出過單手玩魔方的機器手,研究過打 dota 的 ai,最後在語言理解世界的方向上看到 ai 改變人類生活的可能。2019 年,他們押注大語言模型。

從 gpt-1 到 gpt-2、gpt-3,模型參數從 1 億擴展到 1750 億,成本投入越來越多,貢獻者從 4 人增加到 30 人,為了籌集資源,公司不得不向非營利轉型。

這 30 多個為 chatgpt 打下基礎的研究人員,其中 2/3 已經離開了 openai。截至 10 月,583 位貢獻者名單里的 80 個已不在 openai 任職,包括 20 多位創始團隊成員和中高層。

「最引人注目的人工智慧系統,除了需要演算法創新,還消耗最多的計算資源,」openai 曾在一篇文章中寫道,「接下來幾年,我們要投資數十億美元採購雲計算資源,吸引並留住有才能的人。」

矛盾的是,每一次公司成功籌集更多資源,就會引發一輪貢獻者們的離開。前 openai 首席安全研究員達里奧·阿莫迪 (dario amodei) 曾談到這一矛盾的核心,他們擔心 「商業利益影響安全優先順序」。

貢獻者們的第一次成批離開在 2020 年初。那時阿爾特曼引入微軟 10 億美元投資,推動 openai 組建營利實體。阿莫迪和一批同事離職,創辦 ai 公司 anthropic。那次,openai 失去了 30 個 gpt-3 的論文作者中的 8 個。

阿爾特曼信奉 「經濟增長能讓民主更普遍」 的理念,追求增長是這個前 yc 創業導師經營一家公司的本能。2022 年 11 月 29 日 chatgpt 上線,openai 又從微軟融資百億美元,並在 2023 年 11 月開了一場神似早期蘋果的發布會,阿爾特曼彷彿成為新一代技術公司明星。

然而不到一個月後,追求增長和商業規模與造福人類的 agi 信仰的路線矛盾在公司內徹底爆發,並以一個超級戲劇性的方式震驚世界——時任首席科學家的蘇茨克維聯合董事會突然宣布驅逐阿爾特曼。

「他多次提供關於安全措施的不實信息,董事會基本無法了解安全措施的運行效果,也無法判斷哪些方面可能需要改進。」 參與行動的 openai 的董事的海倫·托納 (helen toner) 說。

僅僅五天,這場令全球震動的變革就迎來結局,阿爾特曼贏了。他重返公司,而董事會多數成員辭職。半年後,蘇茨克維離開 openai,又一次引發一批在意安全的貢獻者離開。

阿爾特曼仍堅定地推進下一步:把 openai 徹底變成一家營利公司。

新的 openai,從大廠中來

新舊交替,openai 吸引人才的方式也發生轉變:用豐厚的薪酬與 google、meta 等競爭人才。2023 年初, openai 已經給應屆博士畢業生開出 80 萬美元年薪,資深的研究者年薪還可以高几倍,能和一年利潤幾百億美元的 google、meta 相比。

錢成了掌控人才的驅動力,也是留不住人的定時炸彈。只要公司停止增長,薪酬就成了負擔,期權也失去吸引力。選擇了商業路線的代價變得清晰。現在,追求增長不只是阿爾特曼的追求,也是維持 openai 經營的根基。

新來的人不僅重新塑造這家公司的團隊,也重塑 chatgpt 這個產品。

完整參與 gpt-1 到 gpt-o1 研發的只有蘇茨克維一人。他的離開讓有類似經驗的元老只剩下阿列克·拉德福德(alec radford)。拉德福德參與過 gpt-1 到 gpt-4o 的研發,他於 2016 年加入 openai,是最早把 google 提出的 transformer 架構用到大規模語言訓練的研究者之一,也是確立了當前大語言模型的訓練模式的人之一。

「只有阿列克·拉德福德離職,才能確定 openai 垮定了。」 大模型公司 stability ai 創始人伊馬德·莫斯塔克 (emad mostaque) 曾在社交媒體上說。

近兩年迅速加快的人才流動推著 openai 快速適應所有創業公司必經的階段——因為重要人物創造出產品而崛起的公司,必定在發展中讓個體不再具有決定產品生死的作用。

openai 的新模型仍在穩定地推向市場,gpt-4o、o1 兩代模型的核心貢獻者共有 390 人,超過 70% 在 chatgpt 發布以後加入公司,他們塑造了新的 openai。事實上,高薪的確解決了元老流失的陣痛問題。2023 年 11 月鬥爭之後的 3 個月,是 gpt-4o、o1 兩代模型貢獻者入職高峰期。

openai 的招聘策略沒有完全延續剛成立時馬斯克給出的提議:重點招攬還未畢業但很聰明的學生,「最好讓他們在取得突破性成果之前讓他們加入」。chatgpt 發布後加入的貢獻者, 只有 10 多位應屆畢業生。

新的貢獻者們主要從大廠而來,54% 在美國七大科技公司工作過。

創業早期,openai 憑藉信仰吸引一批大廠員工加入。但在 2017 年到 2020 年期間,openai 幾乎難以維持經營,沒有多少大廠員工願意加入。這些年也是 openai 招人的低谷期。

到了 2023 年,openai 成為下一個科技大廠的機率看著更高了,對大廠員工的吸引力大幅增加。有大廠工作經驗的貢獻者,超過 40% 在這一年加入,遠超以往水平。

在 ai 領域有深厚積累,但在大模型領域動作遲緩的兩家公司——google 和 meta 為 openai 輸送了最多的貢獻者,分別是 119 人和 103 人,僅這兩家就佔整體近四成。

他們也為 openai 貢獻了技術骨幹。gpt-4、gpt-4o、o1 三代模型中,一共有 118 名 lead,在 google 和 meta 工作過的佔比 45%。

再往後就是 yc 系公司,stripe 排在第三,dropbox 排在第五,再加上 airbnb、instacart、twitch、cruise 等公司,一共輸送了 59 人。這些公司都有著與阿爾特曼相近的價值觀:增長高於一切。

阿爾特曼曾在社交媒體上說,他很感興趣的大學替代方案是:「找出全球最聰明、最有進取心的 18 歲年輕人,給他們 10 年以上的薪水和資源,讓他們做自己想做的任何項目,配上聰明的同齡人——換他們未來收入里的幾個百分點。」

在 openai,他的偏好映射到員工的教育背景上。openai 的貢獻者中,我們找到了其中 543 人的畢業學校,絕大多數都來自頂級高校,斯坦福大學、加州伯克利、mit 的畢業生就佔三成。中國高校的畢業生也有較強的存在感,清北兩所高校畢業生有 20 多人。

高層大清洗,阿爾特曼的班底

2017 年,剛成立兩年的 openai 就討論過是否轉型為營利機構,馬斯克和阿爾特曼爭著當 ceo,負責日常工作的蘇茨克維和布洛克曼抵制馬斯克,但也懷疑阿爾特曼的動機。

在一封郵件中,他們把疑問直接丟給阿爾特曼:「我們無法完全信任你的判斷 ...... 我們不明白為什麼 ceo 的頭銜對你如此重要 ......agi 真的是你的主要目標嗎?它與你的政治野心有什麼聯繫?」

受抵制的馬斯克憤而淡出,但阿爾特曼則憑 「對非營利機構仍然充滿熱情」 的表態爭取了信任,並擴大了在 openai 的影響力。

openai 後來的發展證明蘇茨克維他們的直覺並沒有錯。阿爾特曼所謂的 「非營利機構熱情」 只持續兩年就開始消退。

自從如願當上 openai ceo,阿爾特曼更是放開手按照自己的設想改造 openai。

2020 年 11 月,gpt-3 模型論文發布半年,阿爾特曼任命了 openai 第一個產品副總裁彼得·韋林德(peter welinder),負責把 gpt-3 模型做成 api 產品對外銷售。不久,阿爾特曼又從 facebook 挖來曾擔任美國副總統的高級政策顧問安娜·馬坎久(anna makanju),負責政策和公關工作。後來馬坎久用外交事務上的經驗,為阿爾特曼安排了走訪全球會見各國政要的行程。

這一輪高層變動相對溫和,比較大的連鎖反應是研究副總裁、負責安全研究的達里奧·阿莫迪等離職創辦了 anthropic,但核心團隊仍算穩定。

chatgpt 發布之後,openai 獲得微軟的 100 億美元投資,阿爾特曼再一次拔高產品增長和商業化的地位,半年內挖來 3 位副總裁負責相關事項:

  • 斯里尼瓦斯·納拉揚(srinivas narayanan),2023 年 4 月加入,負責 chatgpt 和各代模型的 api 搭建的工程工作。此前他在 facebook 負責類似工作。

  • 鄧修平(peter x. deng),2023 年 5 月加入,負責 chatgpt 和 chatgpt 企業版的產品。之前他在 facebook 干過 10 多年產品經理,後來在資料庫公司 airtable 當產品負責人。

  • 克里蒂卡·穆圖庫馬爾(krithika muthukumar),2023 年 8 月加入,負責 openai 產品 gtm 工作。此前她在 dropbox、stripe 等 yc 系公司工作 10 多年,做市場營銷。

原來的產品副總裁彼得·韋林德調崗負責新產品開發,openai 的在產品上的高管數量追上技術高管。

之所以沒超過,不是因為克制,而是有外部制約。以首席科學家蘇茨克維為首的研究團隊對 「安全的 agi」 有著宗教般的狂熱。《大西洋月刊》的一篇報道中寫道:蘇茨克維會在線下聚會中帶著員工高呼 「feel the agi!feel the agi!」,他也是 openai 「超級對齊項目」 的組織者,追求安全。

蘇茨克維後來的驅逐行動失敗,給了阿爾特曼擴大影響力、全面掌控 openai 的機會。2024 年,openai 的高管層進入大規模清洗期:

  • 2 月,創始團隊成員安德烈·卡帕西回歸 openai 後再次離職。

  • 4 月,人力資源副總裁黛恩·尹(diane yoon)離職。

  • 5 月,蘇茨克維離職。

  • 8 月,一年前剛加入的產品副總裁鄧修平離職。

  • 9 月,聯合創始人約翰·舒爾曼(john schulman)、 cto 米拉·穆拉蒂(mira murati)、研究副總裁鮑勃·麥克格盧(bob mcgrew)、研究副總裁巴雷特·佐夫(barret zoph)離職。

  • 11 月,研究與安全副總裁翁荔(lilian weng)離職;總裁布洛克曼結束 3 個月休假回歸公司,將調崗到新的職位。

同時,阿爾特曼從外部挖來了首席產品官、首席財務官、首席人力資源官,並提拔忠誠的下屬擔任要職。比如在驅逐風波中號召員工表態 「不讓阿爾特曼回歸,就辭職加入微軟」 的關鍵人物陳信翰(mark chen)連升兩級,從研究主管成為研究高級副總裁。

回顧這兩年的人來人往,真如阿爾特曼在 11 月的一場訪談中說的 「openai 快速走完了中大型科技公司通常需要十年甚至更長時間才能走完的發展歷程」。如今,它已經是一個毫無疑問的商業公司,仍在擴展產品、運營和設計團隊,謀劃這個公司的下一個明星產品。

openai 把 agent (智能體)視為明年最重要的事項,目前至少有 3 個相關產品正在開發,預計最早會在明年 2 個月上線一個。

不過 agent 的競爭壓力要比大模型更大。它的邏輯是讓大模型充當調度員,理解用戶的需求,自動調度資料庫和工具完成複雜任務。agent 可以充分發揮大模型的能力,但依賴 google、meta、微軟等大公司把持的軟體生態。在這個方向上,openai 已經慢了 anthropic 半拍,後者在 10 月就展示了相關的工具,正在推行大模型調用和傳輸數據的標準。

命運的詭譎之處在此顯現:anthropic 正是離開 openai 的貢獻者們創造的行業新秀。

ai 公司的 「黃埔軍校」,從前的 openai 給今天的自己培養對手

chatgpt 發布兩年,openai 的估值從不足 200 億美元躥升到 1570 億美元,成為世界第三大超級獨角獸,排在它前面的是成立 12 年的位元組跳動和成立 22 年的 spacex。

「批評山姆和 openai 很容易,但請記住,chatgpt 不過只有 20 多個月的歷史。」 參與 openai 最新一輪融資的矽谷知名風投家布拉德·格斯特納 (brad gerstner) 說,「這是一艘前所未有的火箭。」

2022 年,美聯儲結束疫情時代的降息策略,風險投資熱情冷卻。根據市場調研機構 cb insight 數據,這年三季度,全球 ai 投資跌到兩年以來的最低值。

臨近年底出現的 chatgpt 維持住了全球 ai 投資。兩年間,1320 億美元資金湧入 ai 公司,平均每個季度催生 6 個獨角獸。

雖然阿爾特曼為了 openai 離開了創業孵化器 yc。但回顧過去兩年,他何嘗不是以一種意料之外的方式,讓 openai 成了一個創業孵化器。只不過這個孵化器越成功,阿爾特曼的處境越困難——openai 孵化的幾乎都成了他的對手。

69 位從 openai 離職、有明確去向的貢獻者建成了一個 ai 創業生態,甚至是與 openai 對抗的生態——不論是大科技公司還是新興的技術浪潮中,這個現象都極其罕見。

超過一半人重新創業或加入 ai 創業公司,anthropic 是主要聚集地,此外還有 safe superintelligence、cohere、ai21 lab 等大模型公司;character ai、adept ai 等大模型應用公司;以及 the bot company、light robotics 等 ai 機器人公司。

剩下的貢獻者有一部分流向 google、xai、位元組跳動等大廠的 ai 部門,以及去高校繼續研究 ai。還有一批人,在 openai 估值飛天后,直接去了紅杉、a16z 等 vc 基金投資 ai,批量扶持 openai 的對手。

這些對手大多實力強勁。相當一部分創業公司的核心人士就是 openai 的前任高管,憑藉著個人號召力,加快了 openai 人才流失速度。如,近期離職的 cto 米拉·穆拉蒂就一直在邀請前同事加入她的新公司。

這些貢獻者的離職可以說帶動了 ai 市場百花齊放,也帶動大模型技術擴散。有 24 位貢獻者的論文引用次數超過了 5 萬,其中 10 位離開 openai。

chatgpt 和 gpt-4 震驚世界。很重要的原因是絕大多數人都不清楚 openai 怎麼做到的。那時的 openai 相當於一個黑盒子。但離職的貢獻者們清楚,這些產品的底座就是他們參與開發出來的。

競爭壓力前所未有地突出:非營利機構 mert(也是由 openai 離職員工創辦的)11 月發布報告,評估大模型解決 7 個 ai 研究問題的表現時,發現在其中 5 個問題上,另一群前同事創辦的 anthropic 的大模型 claude sonnet 3.5 表現超過 openai 最先進的模型 o1-preview。

「強大的 ai 遲早會出現,最好讓 google 之外的人實現。」2015 年 5 月,阿爾特曼發郵件給馬斯克,商量啟動一個堪比曼哈頓工程的項目,以打破 google 對 ai 的壟斷。他們的擔心可以理解,幾個月後,google 的 ai 將打敗世界圍棋冠軍,重燃人類對機器具備超級智能的想像。

9 年半過去,openai 確實完成了當年的目標,以兩位主要發起人沒想到的路徑。

題圖來源:《晚點 latepost》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