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深淵》:出乎意料之外好看的鯊魚電影,有點深意、有點惡趣

開頭就以「鯊魚攻擊」破題,但內容講述的主題卻不只是「鯊魚」,舉凡環境議題、政治嘲諷,《巴黎深淵》都略有涉獵,算是netflix難得一見的佳作。看起來頗有《不要抬頭》的感覺,但它仍是一部稱職的「鯊魚片」。

端午連假泡在家裡耍廢,先是看了一部舊片《絕鯊47:猛鯊出籠》,雖然特效很差、緊張感略顯不足,卻看得意猶未盡,結果netflix打開,發現近期上映的《巴黎深淵》就在背景的推薦清單之中,也是一部鯊魚電影,忍不住看下去...

《巴黎深淵》不是一部單純的「鯊魚電影」

這部電影很有趣,開頭就以」鯊魚攻擊」破題,但內容講述的主題卻不只是「鯊魚」,舉凡環境議題、政治嘲諷,《巴黎深淵》都略有涉獵,算是netflix難得一見的佳作(netflix網飛總是被認為專出爛片)。

事實上,在觀看本片的過程中,我有一種看到奧斯卡影帝影后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珍妮弗勞倫斯合演的《不要抬頭》的感覺,兩部電影都在諷刺官僚體系「不想解決事情,只想互踢皮球」的典型作風,這也使得《巴黎深淵》最終的走向也有如《不要抬頭》,變成一場全面性的人類災難。

垃圾

環境破壞的警告

電影的一開始,我們看見女主角蘇菲雅與她的潛水團隊在一個漂浮著各種人造垃圾的海域里觀察著他們標記的鯊魚,對於一個觀眾、生活在地球上的人類來說,滿是垃圾的海似乎比鯊魚本身更讓人震撼,諷刺的是,當女主角被鯊魚一路拽到深淵之中時,緊捆著她的小腿的,正是人類的漁網,《巴黎深淵》開場就丟出兩個明確的主題:「垃圾」以及「鯊魚」。

環保

衛道人士的選擇

有趣的是,電影就這麼順理成章地在字幕浮現後,將故事導向「環保」議題,因為丈夫、團隊死傷的女主角隱身在水族館裡工作,關注鯊魚及環保的責任轉到了年輕一代的身上,一群大學生有著無限美好的理想,自然而然也對蘇菲雅片頭追蹤的鯊魚頗具同理心,這條海水魚在塞納-馬恩省河裡恐有窒息風險,年輕的環保人士們,願意冒險潛水,就是要在水警獵殺鯊魚之前,出手幫這隻迷航的鯊魚引路...

我認為本片行經至此,是另一個高明的諷刺,我們完全可以想像當今世代有人會為了動物的生存權利奮鬥,事實上,近期的許多「動物災難電影」,都有意強調:不同生物的生存權利。像是《侏羅紀世界2》中解救孤島上恐龍的「動保人士」。

然而,這種「動物救援」是否真的該無限上綱至「所有生物」呢?無論是《侏羅紀世界2》還是《巴黎深淵》,恐龍還是巨大化的鯊魚,這兩種生物都已經走偏了現實環境里該有的演化軌跡,根本早就算是「外來種」的物種,真的值得被救嗎?又換句話說吧!拯救這隻生物,會比人類本身更重要嗎?

回到《巴黎深淵》的劇情,年輕的環保人士為了「拯救鯊魚」,將追蹤訊號切斷,直接讓水下探勘的水警暴露於險境,這樣以犧牲我族為萬物生存權利奮戰的作法,真的值得被歌頌嗎?而最終,當年輕的同性情侶在地下墓穴看見小鯊魚時「自認為理解動物」的觸摸及被鯊反噬時,這真的是這些環保人士想要達到的結果嗎?

《巴黎深淵》在環保議題以外,也點出了「無知決策者的任性」如何造成毀滅性的結局。

官員

無知者的任性決定

在開始講官員不想因鯊魚而取消「首場巴黎的鐵人三項比賽」以前,還是要先說年輕人的環保議題,其實,無論是地方單位還是年輕一輩,這兩者在《巴黎深淵》中最大的問題,都在於:不尊重專業。

本片年輕環保集團「關閉追蹤器以救鯊魚」以及「地下墓穴想要自己導引鯊魚」的橋段,都是在「未獲得完整信息以前所做的魯莽決定」,蘇菲雅不斷地提醒年輕女孩:不要插手這件事。

背後最直觀的原因正是,她本身是一名海洋科學家,深知他們追蹤的這隻鯊魚所有「尋常及不尋常」的行為。而水警也是專門的潛水人員,絕對知道何時該收手並請求支持,但他們都被僅有熱情卻缺乏經驗、專業的年輕人們給打亂節奏。

同理,決策者也恣意地認為鐵人三項所帶來的效益遠大於看不見的潛在威脅,決定便宜行事,讓災難層級從數人死傷演變成全面性災難。

鯊魚

被迫演化造成的結果

最後,故事當然又回到本片真正的主角-鯊魚身上。《巴黎深淵》前半段用了達爾文「適者生存」的節錄,強調活下來的絕對不是最強大的物種,而是「最適合的」。

儘管如此,電影刻意強調「不斷變大的鯊魚」貌似與上述節錄相左,卻早已暗地裡暗喻著塞納-馬恩省河裡的那隻鯊魚,不是因為巨大而生存,反倒是「適應淡水」且「孤雌繁殖」兩大特徵,讓它即將成為新的霸主。

《巴黎深淵》的後半段,已經將格局放大成環境級的災難電影,不過,觀眾也可以思考一條暗線:為什麼是鯊魚?

雖然這是一部鯊魚電影,讓鯊魚當上主角並不意外,但「為什麼是鯊魚」倒看起來像是導演刻意安排的「前後呼應」,最後鯊魚的稱霸不單只是「適者生存」,考慮到這個物種存在於地球的時間,早在人類之前,而最終也會在人類建築崩塌之後,這場因為人為污染的被迫突變,讓鯊魚超越人類,演化成主宰地球的最適生存者。

結語:《巴黎深淵》是一部看著鯊魚大快朵頤,會覺得大快人心的電影

《巴黎深淵》是一部大快人心的電影,雖然是災難片,卻沒有太多無謂的血漿噴濺,斷肢、翻騰的紅色海水都還在一般大眾都能接受的範圍,不難看出本片力求「越多人可以觀賞」的想法,若《巴黎深淵》僅想當爆米花b級片,一切都可以再更惡爛一些,但導演止步於此,反而將更多的想法灌注在環保、政治的諷刺之中。

因此,本片看起來頗有《不要抬頭》的感覺,但它仍是一部稱職的「鯊魚片」,且它的死傷人數之高,讓人類在此更像是鯊魚的吃到飽buffet,這種無差別的殺戮,讓盡忠職守的水警死的冤枉,卻也讓自以為是的年輕人被拋飛撕咬,《巴黎深淵》也隨即丟出一個開放式的結局,讓人類面對一次環境衝擊-」滅絕」,這是本片拋出的一個過分粗略地總結,但看見戲中我們身為人類的愚蠢及無知卻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