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藝評丨何賽飛的睡衣,上海人的《承歡記》

滬產電視劇《承歡記》收官了,95後的上海女孩麥承歡一家祖孫三代人的家庭生活圖景,串聯起上海幾十年的發展史,窺斑見豹地折射出上海的人文風貌和城市品格。弄堂里阿姨的竹竿,何賽飛飾演的媽媽身上不足百元的睡衣,寫字樓里加班的燈光……都是你我的生活、上海煙火。

劇中,麥承歡一家四口生活在三和里弄堂,在那裡,可以看到上海人的鬧中取靜的美好,三餐茶飯的悠然。那天,特意去了一次三和里,從外灘轉到江西中路上,那條傳統上海舊式里弄,經過時光變遷,有的房屋已經染上歲月痕迹,但仍能在一磚一瓦中窺見濃厚的煙火氣。每一間小小的房屋,都曾翼護著小家溫暖,每個窗口都能拍出一部《承歡記》。

除了三和里之外,《承歡記》中通過上海的房子,讓人們看到了這座城市裡不一樣的生活方式。麥承歡工作的酒店,坐落於高樓林立的黃浦江邊,白天的會議桌和格子間是年輕人奮鬥的場所;毛詠欣的公寓展現的是都市單身女性的精緻華麗;祖母的花園別墅藏著老上海的雅緻底蘊……不同的房子里也住著不一樣的人,他們有的先行一步,已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有人則沒有完全獨立於家庭,擺脫父母的掌控;也有人剛剛踏入社會,尚且迷茫無助。在現實中,這些角色都能找到大量對照。

當然,最讓觀眾津津樂道的還是麥承歡的家。和普通的上海人一樣,麥承歡的家不大不小,結構緊湊且溫馨,弟弟沒有獨立的卧室,睡覺只能在客廳支一個行軍床,不僅體現了麥承歡一家的經濟「不景氣」,也勾起了很多人的回憶。屋內的書架、綠植、老爸的西裝都給家裡增添了一抹上海人獨有的腔調和生活氣息。白天,陽光灑滿室內,浪漫滿屋,突出一節的陽台和晾衣桿曬的幸福。麥承歡的男友辛家亮在弄堂拐角道歉,被弄堂里的阿姨竹竿敲打,那是毛腳上門的必修課。

有意思的是,很多觀眾迷上了劇中何賽飛身上穿的那幾款睡衣,他們甚至在淘寶上搜了同款,原來這些睡衣價格最高也不過百元。不僅款式不新穎,而且洗得都有點發白了,但恰恰這幾套睡衣就將一位精打細算過生活的媽媽形象立住了。這就是媽媽的生活,上海的味道。

讓人熟悉的,除了媽媽身上的睡衣之外,還有媽媽的催促和嘮叨。「你不結婚我都沒臉出門見人」「我不結婚就不配活著嗎?」這樣的對話彷彿就回蕩在我們的身邊。看似歲月靜好的日常,也暗藏著唇槍舌劍。事實上,《承歡記》的核心話題是通過母女關係討論代際話題,因此細節越逼真,越是能引起觀眾共鳴,它就像一面鏡子,照見你我。

好在,麥承歡在母親的催促下議婚,又在母親的干涉下分手,最終逐步從母親強勢的關愛中掙脫,走出了一條獨屬於自己的成長之路,這樣的結局也在啟示著當下的年輕人和父母。

《承歡記》以溫暖和包容為主基調,不放大矛盾,用一個個瑣碎平常的生活橫切面,通過男女主人公彼此扶持、共同成長的人生軌跡,一步步撥開女性成長路途上的雲霧。(吳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