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4月19日，北京人藝2022級表演學員培訓班正式開班，吳剛、岳秀清、何冰到場勉勵，12名學員現場聆聽濮存昕開講第一課；整整一年的時間，這個周末，2022級學員班以一台《酒店軼事》作為畢業大戲登台人藝實驗劇場，三幕戲、七位演員、兩場公益呈現，等待他們的將是嚴格的考核打分之後能否留在人藝的終極答案。
從12人到7人，隨時說再見
據北京人藝院長馮遠征介紹，2022學員班與2019學員班最大的不同就是學員在上課的同時就已經參加了演出，學習和實踐相結合。「2019學員班是半年學習、半年實習，2022班則在一年中非常辛苦，延續人藝多年學員班的經驗，豐富授課內容，除了聲台形表的基本功強化訓練外，還涵蓋了戲曲、曲藝、舞蹈、表演理論、戲劇賞析及思政課等課程，著力增強學員的專業素養。同時採取』以演代練』的方式，將課堂擴大，從一開班沒多久，學員們就有機會參與到劇院的演出實踐中，通過這種方式，在人物塑造、舞台表達、演出風格等方面實現突破。更以此次彙報演出對學習成果進行集中檢驗。」
從開班時的12人，到畢業大戲時的7人，其中5人經過甄別離開了學員班。據身為2022學員班班主任的唐燁介紹，「此次招收的學員，與2019學員班招收的學員不太一樣，年齡段提升了，各自都有著相對豐富的表演經驗，剛開班沒多久就投入到劇目排練中，很像遠征老師他們那一代在學員班學習時，老藝術家對他們的培養方式。都說一劇一格，我們也希望每個演員都能有自己的特點，這一年來，每個階段都有考核，不是到最後結業的時候才說再見，而是在過程中可能就會隨時說再見，走了的人不意味著不好，只是可能不適合人藝的舞台。」在她看來，剩下的7人都有自己的定位，沒有合適定位的可能也就離開了。
白天學晚上演，就為了合槽、求真、偷師
此次彙報演齣劇目《酒店軼事》，以美國當代劇作家尼爾·西蒙的《大酒店套房》與法國作家嘉布里埃·迪莫瑞的獨幕劇《一個絕望的人》兩部作品重新編排而成，主創們以更加現代的視角完成了一次舞台融合。柳文伊、杜子俊、龔鈺泉、宋建霖、杜博濤、劉宸、周情雲分別飾演了劇中的主要角色。
「選擇這部作品作為彙報劇目，不僅因為作品的角色可以讓每個學員都有相對獨立的表演展示空間，同時也考慮到劇本中豐富的人物可以讓演員學以致用，承接北京人藝人物塑造方面的優勢和傳統。」畢業大戲導演朱少鵬介紹道，「劇本是結合學員一年來學習的舞蹈、戲曲等課程，在外國戲中嘗試用中國戲曲的方式來展示形體訓練的成果。同時我們沒有僅僅套用喜劇的形式，而是從人的行為、思想著手，找出其中讓人發笑的地方。這一年來每天早功的訓練，也讓他們在台詞上有了很大的進益，既生活又符合舞台的標準，因此這個戲堪稱量身定製，讓他們每一個人在120分鐘內綻放光彩。」
一年來，學員班全員參演了《天之驕子》，男演員參演了《張居正》，雖然沒有一句台詞，但舞台上絲滑流動的柱子就是由他們推動的；女演員則在《霸王別姬》劇組負責掀撩大帳的帘子。此外，《正紅旗下》《海鷗》《吳王金戈越王劍》等劇目中也都有學員班學員的身影，劉宸還在《茶館》中出演了黃胖子。「學員班的每一天，我們都使勁在學習，北京人藝講究合槽，而我們也在求真，探求究竟是什麼樣的表演尺度適合人藝。這一年，我們每天早晨、下午學習，晚上則馬上有機會在舞台上偷師，這無疑是一條快速提升表演的路徑。」學員班學員柳文伊和杜子俊表示，而在他們看來，「人藝在外國戲甚至是喜劇，也有自己獨特的風格，畢業大戲更是一次探索中的學習。」
60後集中退休，留下角色缺口
今年曾被人藝定位為「人才培養年」，唐燁說，「目前學員班的7人行當齊全，且基本都是人藝這些年比較缺少的行當。這些年我們招了一些演員，但是缺少30歲左右的小媳婦，或者喜劇類型的演員，甚至是胖的，更需要有生活閱歷的亦正亦邪的角色，以及有書卷氣的小生，這個班裡都有相對適合的演員。」畢業大戲對學員班而言也是最後一關，作為班主任，唐燁雖然希望他們七個人能攜手走進人藝，「但人藝有自己的標準，能不能來我說了不算，這幾天，教過他們的老師都要來打分，大家一起決定他們的去留。」
藝委會和院領導考核打分，對每一個學員會有一個綜合評判，畢業大戲加上半年的考試成績，還要綜合考量每一個學員的定位，以及演員隊缺少怎樣的類型，想要留在人藝，過的不止五關。馮遠征說，「去年、今年、明年，劇院有大量的60後演員退休，當然演員職業可以離職不離崗，他們的有些角色會繼續保留，而劇院也會根據角色的缺口設計未來學員班的招生時間和計劃。我們希望梳理兩屆的辦學經驗繼續辦下去，只是下一屆的招生時間還未確定。」
文/北京青年報記者 郭佳
攝影/北京青年報記者 劉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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