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記者 李雨心
2024年的開場，一部《繁花》的橫空出世，為新一年的影視市場打響了首槍。該劇塑造用奇妙的光影塑造了一個綺麗而搖曳的、來自上世紀90年代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叱吒商界風雲的寶總，如同浦西東方明珠的汪小姐，雷厲風行的女強人李李，還有八面玲瓏的玲子……各色人物依次登場，成就了劇里劇外的繁花似錦。
《繁華》劇照
她是爺叔口中的「討債鬼」，又是夜東京中能屈能伸的女老闆，更是把運勢「借給」了阿寶（胡歌 飾）的貴人……劇中，馬伊琍飾演玲子，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可愛女人。雖在觀眾眼中，她常與阿寶拌嘴，充滿市井氣，守財又精明能幹，可正因這些特質，人們得以讀懂玲子的人物內核，感受到她的喜怒哀樂，明白她對阿寶的深情。
「在玲子身上，我能看到上海女性身上很閃光的東西，能屈能伸，也很注重情義。」馬伊琍這樣說道。
《繁華》劇照
「對寶總罵得越狠，實際上就越關心」
「這個人物確實了不得。」打開《繁花》的首集，就能看到穿梭在一家充滿煙火氣的餐廳中，熟稔又熱絡地招呼著各色客人的夜東京女老闆玲子。她精明能幹，會在寶總遇到困難時及時出手，妥帖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她也八面玲瓏，面對客人落落大方，用一句句玩笑哄得他人喜笑顏開。
「我演的時候也覺得她很厲害，能屈能伸，還很重情義。她和寶總之間有一種在別人看來難以理解的關係，就是因為她具備了這些品質。」
拿下一副2千元的耳環，轉頭跟阿寶說要2萬元；將阿寶寄存在店裡的高仿服裝賣出，還在他面前裝糊塗……劇中，玲子和寶總經常鬥嘴，還總「坑」寶總的錢，頗帶喜劇性色彩的吵架戲份讓王家衛導演也看得津津有味。「導演在片場很喜歡看玲子和寶總吵架，還會在旁邊添油加醋，讓我們再加入一些好笑的東西，就像個小孩一樣。」
實際上，兩人之間的鬥嘴，也是玲子表達關心的一種方式。「上海女人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不喜歡說好聽的話。有些人對上海女性有誤解，以為我們愛發嗲、愛作，其實不是這樣的，我們有時候不會去好好說話，反而是用嗔罵的形式去表達，罵得越狠，實際上越關心。它裡面蘊含著一種女性的自尊跟驕傲。」
《繁華》劇照
「我很明確，玲子深愛阿寶」
相識於異鄉，玲子將自己的「運道」借給寶總，希望他順利談好生意；回到上海，寶總圓了玲子的夢，替她開了一家夜東京。劇中，寶總與玲子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熟，兩人之間的情感複雜又難以言明。可因為一對珍珠耳環，玲子和寶總幾近決裂。
「我覺得沒有人能在感情上做到人間清醒，玲子是愛阿寶的，我很明確，玲子深愛阿寶。」對於他倆這種別人難以理解的關係，馬伊琍有著自己的解讀，在她眼中，玲子與寶總之間，有著上海人在意和講究的「體面」。「這種體面體現在距離感和安全感上。玲子和阿寶之間的關係是有張有弛、有來有往的，玲子會配合阿寶的體面，阿寶也會成全玲子的體面，是一種具備地域特色的秩序感。」
而珍珠耳環事件的發生，讓玲子與寶總這種「體面」難以維持下去。可在馬伊琍看來，這場決裂實際上是玲子自我意識的覺醒，她開始明白過來，只有不依附男性，才能獲得真正的尊重。「這之後，她（玲子）會以最決絕的姿態回到上海，真正以老闆娘的身份，而不是以寶總背後的女人而活。」
劇中，有一場玲子讓阿寶退出夜東京股份、把運道還給她的戲份，這場戲中玲子一反常態，沒有了對寶總的打趣與玩笑。馬伊琍也回憶道，那場戲拍的時間很長，是唯一的她沒有對寶總大聲嚷嚷的戲。「其實，你在那邊百般不知取捨的時候，答案就出來了。就是你想喊住阿寶的時候，阿寶已經回頭走了，那就不如就這樣錯過。」
《繁華》劇照
「王家衛拍出了我最美的樣子」
《繁花》的大火，離不開劇中演員對人物的塑造，更離不開導演王家衛以電影般的質感，再現了風起雲湧滬上歲月的用心。馬伊琍說道，王家衛是個很細膩、暖心的人。工作強度大時，馬伊琍喜歡吃小甜品來充饑，王家衛會特地讓工作人員在片場備好小甜品；不拍戲時，她習慣性有點駝背，王家衛也會及時提醒「不要駝背，要挺胸」。
王家衛的暖心，也讓馬伊琍更加努力地去塑造角色：為拍好一個眼神的鏡頭，她從晚上11點拍到凌晨兩點多，反反覆復穿著高跟鞋爬上凳子換燈泡，前後拍了三十四條，也毫無怨言。
雖然拍攝時ng的很辛苦，但當成片出來時，馬伊琍還是難掩興奮，並表示王家衛拍出了自己最美的樣子，「他是個很愛演員的導演，他會通過工作過程，不斷地去了解演員，發掘演員身上美好的點，以及別的導演不曾看到過的點，然後他會請編劇老師改劇本，給演員更多的展示空間。」
在導演之外，劇版《繁花》的編劇秦雯，此前和馬伊琍在《我的前半生》有過合作，再次相遇，兩人之間也更加默契。「秦雯老師很了解女性的語言、語感，吵架、嗔罵也是我們非常熟悉的語境」。也因此，即便是每天到現場化妝時才能拿到劇本，馬伊琍也依然會快速地順台詞，看能不能加入一些新的更有趣的東西，就連全程負責「被罵」的胡歌也會加入其中，一起創作。
馬伊琍笑言，王家衛在片場經常說「演得不好給你剪掉」，所以大家都是拼盡全力，演好自己的每一場戲。「大家看戲的時候一定能看到我們臉上歲月的變遷，不是說臉上有沒有皺紋，而是眼神的變化——三年前的眼神很懵懂，三年後殺青的時候，眼神里有疲憊。我覺得這符合生命的一個過程。」
（本文圖據江蘇衛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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