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的諜戰劇真少！
7月都已經過半了，這個本該是每年爆款製造機的國劇類型，卻一直沒能有一部精品大爆劇。
幾部讓人翹首以待的諜戰劇遲遲不播，倒是抬上來了好幾部積壓多年的諜戰「神劇」。
具體如何神，咱這裡就不多做贅述了。
終於好消息來了，精品諜戰劇缺位的狀況在7月15日這天，被打破了。
因為這一天，《歡顏》「殺」來，直接破局。
《歡顏》是企鵝影視下X劇場里第二部和大眾見面的劇集。
X劇場是23年4月26日推出華語精品短劇集群劇場，劇場的開篇之作就是幾乎預定2023年年度最佳的國劇《漫長的季節》。
第一槍就把劇場的名號給打出去了，這第二部自然也就備受矚目。
從主創陣容上看，《歡顏》也的確接得住。
《歡顏》的編劇兼導演，是國劇領域最會「偷懶」的影視人徐兵。
看過徐兵導演或編劇作品的人應該都知道，在徐兵編劇的世界裡，徐天是一個很重要的名字。
他憑藉自己多年的作品積累，創造出了一個「徐天宇宙」。
從《紅色》到《新世界》，從《緝槍》到《最好的安排》，無論主角還是配角，徐天這個名字出場頻率那叫一個高。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無論是諜戰劇，刑偵劇，都市劇甚至武俠劇，徐兵的功力還是有目共睹的。
這次由他自編自導，男主依舊是徐天。
講述的是年僅21歲的青年徐天，因為父輩的信仰與囑託，從南洋出發到廣東，一路經福建、江西、浙江，最終抵達上海，最終成功將資助革命的物資送交共產國際的故事。
從劇情角度來說，這樣的諜戰劇不多見，新鮮！
而更為逆天的主演陣容上，也可以用一句話形容：隨手一抓就是一個影帝。
廖凡、張魯一、張譯、田雨、董子健、吳曉亮......
其實說實在的，這劇能把這麼多重磅級演員都吸引過來，還得靠劇本。
《歡顏》的平台標籤有兩個，一個是諜戰，一個是年代傳奇。
而看過這部劇的朋友，還給它加了另一個標籤——「年代公路劇」。
無論是哪一種，似乎都和我們認知里傳統的你來我往地打心理戰的諜戰劇不太一樣了。
而《歡顏》恰恰靠著這樣的「虎」操作，讓國產諜戰劇走上了另一條大道。
具體怎麼來，咱展開來說說。
一、開劇就敢打「明牌」，只一場戲就能把人抓得死死的！
《歡顏》在故事架構上，相當大膽。
開篇用一段徐天的背景旁白做介紹引入，用3句話就「劇透」完了全劇，直接甩了個「明牌」出來。
第一句。
我兩歲隨父母下南洋，1930年返回中國故鄉。
一句話點明背景，交代主角身份。
徐天，一個南洋歸國的富家少爺。
第二句。
要從這裡北上，出福建，過江西，經浙江，到上海。
我覺得我已經完全準備好了，去將信仰付諸實踐，也準備好去見未從謀面的愛人。
一句話交代全劇的主線，這，是一個護送任務。
一個關乎面子，關乎信仰的任務，護送徐天和革命資金3根金條去上海。
人重要，金子也重要。
第三句。
老孫，是第一個讓我對自己開始失望的人，之後還有四個。
他們在1930年的春天匆匆而過，搞得我一生，無法安寧。
最後這句話則是直接劇透，交代了故事結局。
如果是心細的觀眾，結合海報，幾乎可以把劇情猜個七七八八了。
海報上除了男主徐天，有5個人，恰好對應了徐天話里的老孫和之後四個。
開篇就這麼敢，後面該怎麼演？
短短一場火車上的對峙戲，給了我們教科書般的回答。
老孫領了任務，帶著徐天和三根金條北上。
1930年，是真「亂」啊。
他們坐的火車遇到了搶劫，劫匪拿著長槍，控制了車上的軍官，緊接著在車上挨個收刮財物。
遇到不想給的，還暴力對待，看到好看的女性，甚至想拖下火車。
徐天看不下去，可老孫沒動，還讓徐天也一起低頭。
老孫要忍。因為他身上有壁「路見不平」更重要的事。
可徐天忍不了。他是富家少爺，理論知識學得多，世道險惡見得少。
他和劫匪講原則，要求拿回自己的皮夾。
因為裡面有他未婚妻的照片和信件。這是信物，也是於他而言貴重的物品。
捎帶腳，還想解救被壓迫的良家婦女。
可這亂世，連正兒八經的官兵都不敢管，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富家子，又怎麼管得過來。
終於，老孫出手了。
連嚇帶騙把這群劫匪趕下車，期間爆發的火併傷到了他的肚子。
好在金條沒事，但皮夾還是丟了。
而且一個沒注意，兩人在車廂門口查看金條的畫面被剛剛救下的女子看到，一轉頭，全車廂的人都知道了。
而這，也給後面的意外埋下了伏筆。
為了找回皮夾，繼續北上任務，老孫和徐天不得已跳車，來到了雙溪鎮。
到了鎮子，故事線才真正鋪開。
車上搶劫的團伙，其實是開小差的軍人，為了賺錢居然搶老百姓的東西。
他們拿著贓物來到鎮上銷贓，選中的是一家「大有來頭」的當鋪。
來者不拒，但抽的油水也多，進10成出5成，凈賺5成。
一堆贓物到了當鋪，只換了50塊，兩人不甘心，決定先服個軟之後再來硬的。
通過老孫推理也來到鎮上的兩人，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原本想著通過講道理要回皮夾，卻忘了軍閥混戰的福建，哪有道理可講。
就在這時，他們遇到了一個「貴人」。
這個「貴人」和兩人坐一趟車，一塊被搶，也「剛好」來到當鋪。
眼看兩人為10塊錢所苦，「貴人」大方掏錢，用10塊贖回皮夾，順道和倆人交了朋友。
可事實上，交朋友是假，仙人跳是真。
他在火車上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話，他看中的是老孫腰上的3根黃金。
趁著老孫和徐天在藥鋪看病的空檔，在老孫的葯里下了迷藥。
等他們反應過來，黃金丟了。
這，才是大事！
說到這「貴人」拿著偷來的黃金來到當鋪，立刻換成了鄰省通兌的收條。
還沒來得及開心一刻，先前的劫匪兩人組拿著槍衝進來就是一陣掃射。
兩方混戰之下，當鋪「完勝」。
兩劫匪喪命，「貴人」也在這場混戰中丟了性命。
聽到槍聲驚醒趕來的老孫和徐天，只剩一張鄰省通兌的票據。
這來回不到1個時辰，3根金條變1.5根。
眼下，拿回三根金條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大幕也就此拉開。
而這，僅僅是《歡顏》第一集的劇情。
3條線同時推進，四方人馬在追求各自目的的線上一起向前，最終匯聚到當鋪。
精彩！
40分鐘下來，沒有一點廢筆，節奏又快又好。
老孫之後要怎麼設法拿到黃金，是前三集的最大看點。
之後，關於老孫和徐天的故事又該如何發展，且留給大家自己去劇里品味。
二、登場人物一個比一個「怪」，就像是一把鉤子，鉤著你往下看。
好怪！
5集《歡顏》看下來，青石對於劇中出現的所有角色，都是這麼一個感覺。
而這，也恰恰是這部劇的魅力所在。
反套路，沒想到，是這部劇里所有角色的標籤。
開篇就佔據重要戲份的老孫，因為一個過命朋友的託付和對美好新生活的嚮往，他接下了護送徐天和3根金條的任務。
他看起來很不好惹，在火車上，一個飛帽的動作就能把人給打倒。
一米距離，搶人手槍的功夫也是非常人所能。
徐天跟著他，看著安全感滿滿。
就算金條被騙，被搶，他看起來都處變不驚，運籌帷幄的樣子。
金條被搶了？再拿回來就是。
被騙子當了？那就找當鋪的人要回來。
當鋪要贖金怎麼辦？沒有，沒錢，沒道理，不給，就硬要。
你以為他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其實他只是個「虛張聲勢」的紙老虎。
你以為他真的實力不行，人家又可以組局直接找人炸掉當鋪。
嘴上說著「凡事，做之前多想想後果」「千萬不要得罪我」「就當是交個朋友」的人，給人一種虛實難辨，摸不透底細的樣子。
實際上，他一個外地人，初來乍到，沒人沒錢。
忽悠人一起做大事，用的是誰都沒想到的「後付」方式，精是真的精啊。
論拳腳功夫，可能還有點，但怎麼的也比不過槍杆子和長刀。
就像網友所說：
在他被吊起來之前，都以為他很牛。
但老孫身上有氣，這份氣里有對自己的承諾，有對未來的暢想，以及對革命的信仰。
劇中老孫的話不多，但每句話都非常值得琢磨。
儘管相處只有3天，但他給徐天上了深刻的一課。
特別是他說的關於「為什麼要革命」的故事，更是徐天對革命有了實感。
路一步步走，死的時候，還在這條路上就對了。
還有在寨子里遇到的俞亦秀，也是一個怪到極致的人。
他是三鎮三寨的頭人，卻呆在寨子里五年沒離開過。
他把書上的知識學到通透，讀萬卷書在他這，就不是一個誇張的形容詞，而是確實如此。
他懂得南洋人的社交禮儀，還知道英文怎麼說。
這「far away」的口音是想笑死誰。
他懂得國內外隨便一個地方的特產特色，也知道幾月的薺菜最好吃。
他是個矛盾的人，想著離開寨子過自由的生活，看沒見過的山河，卻一直被頭人位置上的權利吸引，無法下決心離開。
他關門在家5年，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的存在，既代表著腐朽舊社會的權利象徵，也是對新世界憧憬和嚮往的象徵。
畢竟徐天的一段吐蕃借兵就能讓他有所動容，他在看到了百姓真實生活後的痛心疾首也都是真的。
就連靈魂人物徐天，也是一個「怪」人。
他身上的天真讓人不敢相信，但在革命的路上，我們就是需要這樣乾淨純潔的人。
他不僅僅是一個人，更是一個象徵，是所有參與革命的人的信仰。
三、真正意義上的「全明星」陣容，沒有一個拖後腿，僅出現2分鐘的角色表現都極為驚艷。
當然，故事好，還得有人能演出來。
從立項之初，這部劇集主打的就是一個「全明星」陣容。
播出之後也印證了一部好劇，有好演員的重要性。
劇中所有的角色，演技都讓人沉浸其中，這裡青石就聊讓青石印象深刻的五位。
第一位：廖凡
廖凡出場很早，乍一看，他的角色還挺好演的。
一個肩負使命，不怎麼喜歡說話，也不喜歡多做無謂的事的「老江湖」。
廖凡第一集的表演，突出一個字：忍。
隨著劇情的推進，他老孫身上的故事也被挖掘出來。
在他談到對革命的看法時，說到了家人，他說他有一個兒子，和徐天差不多大。
他革命，就是為了後代能過上好日子。
說話間，他的眼睛裡是有光的。
和藥鋪老闆的「對峙」，前一秒凌厲，下一秒放鬆，兩種狀態拿捏得很到位。
被吊在街上的那段，被繩子吊住的表演，也讓人感同身受。
當然，廖凡的演技高光時刻是他死前和徐天的一番對話。
他說到了死去的兒子，說到了任務的交接，這話說完，他看向徐天的目光都是溫柔的。
短短几分鐘，這場戲就能讓人忍不住流淚。
第二位：楊皓宇
楊皓宇的戲份不多，卻把一個小人物給演活了。
他飾演的鵬舉原本是個玩命的傢伙，追求刺激，不會做什麼實事。
房子漏了，他不會修。
家裡沒米了，他不會賺。
舔桌上打翻的米酒那段，完全可以看出他的性格。
之後和老孫一塊干大事，嘴皮子耍的很好，真正做事的時候，也一點不含糊。
最後他中了一槍，還想著把賺來的8塊錢給老婆孩子買米。
對生死不所畏懼的態度，演的真好。
其實之前他雖說是配角專業戶，但演技卻一直讓人驚艷。
在《隱秘而偉大》里，他飾演的楊會計也是貢獻了超級大淚點。
第三位：董子健
他這次的徐天不好演，演得不好容易挨罵。因為徐天一開始實在是太「乾淨」，太「單純」了。
但董子健完成得很不錯。
火車上，他因為皮夾的事非要找劫匪對峙，眼神堅定，看著就是一副什麼都不懂的傻小子。
之後老孫和他約法三章的時候，他想的是被劫匪帶下車的皮夾，眼神一直飄忽不定。
他在思考跳車追上劫匪的可能性，他沒認真聽。
這個細節，董子健也都有呈現，看來下了功夫琢磨了。
之後，他的幾次情緒爆發的戲也演得很到位。
在經歷了鵬舉的死，他對於自己一開始火車上的做法感到懊惱，也為自己的不爭氣感到生氣。
在寨子里和老孫一塊經歷的那些，有著急得跳腳的衝動行為，也有被老孫傷勢嚇到說不出話的時候。
談起未婚妻的時候帶著微笑，看著老孫的結局又悲痛不已。
他的成長在播出的5集里非常明顯，而董子健也都演出來了。
第四位：張魯一
張魯一飾演的俞亦秀是個怪人，無論是髮型還是表演，張魯一都把這份「怪」演到了極致。
看看這齊耳學生頭，看看這穿著，就問你怪不怪。
當然，最絕的還是他的眼神戲。
他的眼睛裡，總給人一種「天真的殘忍」的錯覺。
他和徐天老孫的對話，眼睛看起來比徐天還不諳世事。
和寨里的好漢們對話，眼神中透露出來的狠勁，也確實是一寨之主的味道。
兩種狀態的切換，在他身上沒有一點痕迹。
第五位：劉敏
就2場戲的劉敏在劇里也演得很好。
她一開始對鵬舉有氣，後來得知鵬舉死時，眼中的淚一下就湧出來了。
太讓人共情了。
和之前在《紅色》里，有極大的反差。
其實劇里每一位演員的表演都是水準以上的，這樣的好演員，配上這樣的好劇，國產劇真的有福了。
四、《歡顏》一出，我確信：國產諜戰劇要走上另一條大道了！
《歡顏》的出現，對於國產劇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它代表了華語劇集又出一個精品。
與此同時，這部劇在諜戰劇上的探索，也給了我們一個很大的啟示。
諜戰劇發展到今天，套路化、模板化已經成了很多諜戰劇的通病。
兩方甚至三方的博弈在諜戰劇里屢見不鮮，我們如今再看，也不過就是同一個故事殼子，換了一撥人在演。
當然，近幾年的諜戰劇也一直在探索，已經有越來越多的非典型諜戰劇出現。
比如《隱秘而偉大》，再比如《叛逆者》。
但像《歡顏》這樣把集數濃縮在18集里的諜戰劇，確實少見。
因為是短劇，劇集的節奏和劇情就更關鍵。
劇情和台詞上，這部劇被不少觀眾說有《讓子彈飛》的味道。
其中開篇的火車劫匪中有一個人還真有點姜文的影子。
台詞簡短卻句句值得琢磨，而且不同的人說出來，意思還都不一樣。
劇情走向看似荒誕卻是在把亂世下急需革命的狀態給毫無保留的呈現了出來。
劇中的雙溪鎮，就是腐朽社會下的一個縮影。
老百姓勤勤懇懇的過日子，可也抗不過當地有錢有權的人強取豪奪。
殺了人，滿地的血，水一衝就什麼事都沒了。
《歡顏》從一個小的切口來呈現，當我們通過雙溪鎮老百姓過的日子，對劇中所處的時代有了更為直觀的認識之後。
那麼徐天的天真，老孫的信仰，俞亦秀的新征程，他們的所有做法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當諜戰劇敢於放棄緊張刺激的博弈，我確信，國產諜戰劇就要走上另一條大道了！
目前，《歡顏》的熱度和它的品質還是不能匹配的，青石希望這樣的好劇能被更多人看到。
只有這樣，那句「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歡顏」我們才能有更深的體會。
青石電影 | 老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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