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白居易《琵琶行》詩里,「商人重利輕別離」,女人最怕嫁給薄情寡義的人。但現實生活中,也並非都是如此,起碼墨西哥電信巨擎卡洛斯·斯利姆·埃盧就不是這樣的。
曾登頂世界首富,身為墨西哥電信巨擎,現年81歲的卡洛斯·斯利姆·埃盧,坐擁4210億人民幣身家,然自從22年前愛妻去世,他經常抽著雪茄,一個人獨坐無語,一直鰥居未曾再婚。
重情重義,墨西哥電信大亨甘為愛妻鰥居
墨西哥電信最大股東、墨西哥美洲電信首席執行官卡洛斯·斯利姆·埃盧
來自墨西哥的電信業巨擎、墨西哥的最大股東、墨西哥美洲電信首席執行官卡洛斯·斯利姆·埃盧(Carlos Slim Helu),在2021胡潤全球富豪榜上,擁有4210億人民幣身家,在全球富豪榜排名第21,他曾一度登頂「世界首富」,目前亦為「墨西哥首富」。
從古至今,生意人在尋常人眼裡,就是薄情寡義,否則,唐朝詩人白居易也不會寫下「商人重利輕別離」,同是唐代的李益,在《江南曲》寫道:「嫁得瞿塘賈,朝朝誤妾期。早知潮有信,嫁與弄潮兒。」但「商人薄情」在現年81歲的卡洛斯身上,就行不通。
即便卡洛斯沒有做過「世界首富」之夢,而他登頂全球富豪榜榜首那一天起,除了驚羨的目光,樹大招風,更多是非議之譏笑。不少墨西哥人認為,電信業的寡頭壟斷,讓卡洛斯賺得盆滿缽滿,他能成為巨富,是墨西哥人之恥辱。
在墨西哥,除了電信,卡洛斯涉及的領域觸及每個人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很多產業都有他伸手的印記。有人說,墨西哥人每天睜開眼睛後,就不停地向他的「賬戶」放錢。
說這話也不過分,今年3月胡潤研究院發布的《2021世茂港珠澳口岸城·胡潤全球富豪榜》,全球新增412位十億美金企業家,總數達到3228人,創下歷史新高,而上榜的墨西哥富豪僅卡洛斯·斯利姆·埃盧一人,可見墨西哥財富結構有如此之高度集中。
卡洛斯與妻子索瑪雅(Soumaya Domit)
在卡洛斯事業巔峰時的1999年,與他相伴30多年的妻子索瑪雅(Soumaya Domit),因為罹患腎病離世。時年59歲的卡洛斯,痛苦不堪,他的孩子們經常看到,父親一個人獨坐無語,抽著雪茄排解孤獨與寂寞。
「富可敵國」的卡洛斯,在2011年時曾為全世界最富有的首富,與外人眼中的寡頭不一樣,他勤儉也多情多義,這22年來,他一直鰥居,未曾再婚,將愛妻索瑪雅視為一生唯一的伴侶。
卡洛斯·斯利姆·埃盧,1940年1月28日出生於墨西哥城一個黎巴嫩裔移民家庭,在六位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五。也可能是他出身來自黎巴嫩的馬龍派基督徒移民家庭,除了生意之外,他是一個重感情的人。
1966年,時年26歲的卡洛斯,與妻子索瑪雅結婚。彼時,卡洛斯正從生意挫折中走出來,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商業之路。與妻子索瑪雅相伴33年,兩人風雨同行,卡洛斯刻意低調地呵護自己的愛妻,很少讓她拋頭露面。
卡洛斯與妻子索瑪雅,有6個孩子,三子三女。愛妻索瑪雅儘管不「顯山露水」,但也不意味她就不存在於卡洛斯擁有的龐大商業帝國。卡洛斯是墨西哥電信的最大股東,他也是墨西哥美洲電信首席執行官,他更持有墨西哥卡爾索集團,其商業網路及觸角遍及全球各地。而旗下擁有眾多多元化子公司的墨西哥卡爾索集團(Grupo Carso),取名就源自卡洛斯、索瑪雅夫婦名字。
墨西哥卡爾索集團(Grupo Carso),是以卡洛斯、索瑪雅夫婦名字的縮寫命名的,可見卡洛斯對愛妻有多深厚的情誼。其中,「Car」是卡洛斯·斯利姆·埃盧(Carlos Slim Helu)名字之前三個字母,而「so」就取自妻子索瑪雅(Soumaya Domit)名字前二個字母。夫妻家庭生活相濡以沫,在生意上也向外人展現「如膠似漆」。
卡洛斯與家人們在一起
2017年時,國際慈善組織「樂施會」曾發表一份報告,稱全世界約一半的財富集聚在8個人手中,而當時那8個人,包括微軟創辦人比爾‧蓋茨、時尚品牌Zara老闆Amancio Ortega、「股神」巴菲特、墨西哥電信大亨卡洛斯、亞馬遜創辦人貝佐斯、臉書創辦人扎克伯格、甲骨文總裁Larry Ellison,以及前紐約市長兼彭博社老闆邁克爾·布隆伯格。
彼時,「樂施會」英國總裁Mark Goldring發布此報告時如此形容全球財富不均:一群人數不到可塞滿一台高爾夫球車的富人,居然擁有全球超過一半的財富,這點實在讓人吃驚。這也表示今晚全球9人中也會有1人挨餓,但少數億萬富翁卻要好幾輩的時間才能花完他們的財富。
與很多富豪忙於生意,無暇關照孩子成長不同,卡洛斯家族,雖然墨西哥拉丁裔與黎巴嫩血統的「混血」,但仍保留傳統的黎巴嫩家族價值觀。平常,卡洛斯經常與子女們集聚在一起,享受快樂的家庭生活。
許多人對家族化有誤解及歧見,但事實上,全球到處充滿了各種型態的大小家族企業,而且有數據表示,家族企業在運營上表現要比非家族企業好,企業生存的時間也更長。
家族企業長青之路,免不了觸及傳承、接班這一核心問題。卡洛斯目前已是八旬之人,他也將旗下公司逐步交棒給子女們。1998年,卡洛斯曾接受一次心臟手術,術後,他也一步步將兒子、女婿們安排到旗下公司各大崗位,在傳承上他秉持「不分家」理念,力保自己財團不會因「開枝散葉」而分散,也防止出現內鬥紛爭。
2004年,卡洛斯將旗下財團最核心的Telmex電信公司董事會主席,交予長子斯利姆·多米特,自己退居董事會榮譽主席,此舉也意味著卡洛斯實質性地啟動了代際傳承「扶上馬」工程。
長子多米特,讀完大學商業管理專業後,並沒有直接進入管理層。他的父親卡洛斯安排他「基層歷練」,派往旗下最不顯眼的一家連鎖店做一名普通採購員。後來,多米特逐漸擔任要職,也是他建議下,父親將產業觸角延伸到美國及全球各地。
風起黎巴嫩,機會垂青有心人
卡洛斯與父母及兄弟姐妹
今年7月,黎巴嫩著名商人納吉布·米卡提(Najib Mikati),在議會協商中獲得了足夠的票數,被指定為新一屆政府總理。很多人知道黎巴嫩戰爭,也有不少人品嘗過來自西亞美妙的黎巴嫩葡萄酒,但比之更出名的是黎巴嫩商人。
強大的黎巴嫩全球移民,曾成就了很多諸如墨西哥電信巨擎卡洛斯這樣的黎巴嫩移民富豪,分布於世界各地。由於戰亂,讓黎巴嫩這塊中東宜居的天堂,變為混亂的人間地獄。事實上,黎巴嫩人是富有經商傳統的,也以團結出名,早在3000多年前,這裡的腓尼基人就創造了輝煌的商業文明,很長時間裡,黎巴嫩也是地中海沿岸航運中心之一。
卡洛斯的父親朱立安·斯利姆·海達第,是個土生土長的黎巴嫩人。我們知道,的黎波里市中心的標誌建築奧斯曼鐘樓(Ottoman clock tower)建於1901-1902年,為當時奧斯曼帝國蘇丹王Abdul Hamid慶祝在位25年送給子民的禮物。也就是1902年,朱立安為逃避土耳其人的迫害,穿越大西洋到了墨西哥城定居。
在墨西哥城,朱立安從一家名為「導航之星」乾貨店起步,後來又在城市中心買下一塊土地,投資房地產,獲得了很好的回報。
電影《墨西哥風暴》
有片《墨西哥風暴》電影,其背景就是墨西哥史上有名的「墨西哥風暴」運動,當時動蕩的墨西哥城,讓人惶惶不安。卡洛斯的父親朱立安敢於投資房地產,也是成功的商業冒險行動。
朱立安娶的妻子,是一個黎巴嫩商人的女兒。第五個孩子卡洛斯,出生於1940年1月28日,小時候的卡洛斯,每天出入父親的乾貨店,聽著父親與往來顧客攀談,打小耳濡目染,潛移默化之中注入了黎巴嫩人的經商基因。
父親為了訓練他的生意技能,每周會給他5比索的零花錢,但要求他必須記下錢是怎麼花掉的。日後,卡洛斯獲得了商業成功,但他辦公室始終保留小時候那本父親要求他記賬的本子。當年父親閑暇之餘,也會抽空看他的賬本,分析小卡洛斯花的每一筆錢,是否妥當,錢該怎麼花更好。
在卡洛斯11歲時,父親朱立安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嘗試人生第一次投資。卡洛斯買了政府債券,獲得了不菲收入,自此一發不可收拾,到他15歲時,已是墨西哥城最大銀行的一名股東。到卡洛斯17歲,他學會炒股,開始了風險投資。
朱立安去世後,留給卡洛斯五個兄弟姐妹一筆不錯的遺產。卡洛斯後來追憶父親:「父親是我最好的導師,他叫我明白勇氣對一個人來說多麼重要,他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但更是一個出色的父親。」
卡洛斯
卡洛斯是個黎巴嫩裔移民家庭「富二代」,上世紀60年代初,他畢業於墨西哥國立自治大學,學的是工程技術。有人說,卡洛斯畢業後在墨西哥城當上了股票經紀人,尋找合適的時機,收購他看好的實業公司。事實上,1962年,卡洛斯先是當了一名教師,但因熱衷於商業,最後棄教從商,從擅長的投資起步。
從建築、房地產,到採礦、煙草、製造業,卡洛斯用嗅覺靈敏的商業鼻子,持續探索商機,也就短短几年,他的生意已小有規模。
上世紀80年代初,墨西哥曾是拉美經濟佼佼者,隨著墨政府於1973年頒布的「墨西哥化」法令推進,無論是國有企業還是私人企業,都獲得了很好發展,也壯大民族經濟。但到了80年代中後期,乃至90年代,墨西哥經濟一直是步履蹣跚;特別是80年代中期開始,陷入停滯與動蕩期的墨西哥經濟,讓居高不下的外債壓得幾乎到了崩潰邊緣。
機會總是垂青有心人。也就在墨西哥經濟停滯,負債纍纍之時,人棄我取,卡洛斯不斷「買買買」,收購了很多「地板價」上市公司,也包括他1990買下的墨西哥國家電話公司Telmex。
在卡洛斯手上,經過五年,Telmex已經被他改造成為一家現代電信大企業,卡洛斯控制了90%的墨西哥通訊業務。此外,他掌控的美國移動公司,也讓他日進斗金。
順帶提及,精明的卡洛斯將自己打造成一位民族主義者,在受經濟發展不如意衝擊,且貧富分化嚴重、腐敗橫行、加上政府治理能力差、毒品交易猖獗的墨西哥人眼裡,電信大亨卡洛斯就是墨西哥人「經濟英雄」。成功的商業領袖,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善於移情,喚起別人的同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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