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26年,還拿奧斯卡,這封神之作來了

1930年,有一部耗資120多萬美元(這在當年可以說是一線大製作)的好萊塢電影,正在柏林舉辦首映式。

戈培爾(納粹喉舌,被稱為「創造希特勒的人」)得知後勃然大怒,命手下在現場放老鼠,投臭氣彈,導致首映式夭折,上映許可也被吊銷。

隨後,歐洲多國將它列為禁片,希特勒下令焚毀了關於該片的所有資料;

它甚至還在第三屆奧斯卡頒獎禮上,一舉拿下最佳影片,最佳導演兩項分量極重的大獎。

然而,拿下奧斯卡兩項大獎之後,整個劇組卻被善於趨利避害的好萊塢孤立,雪藏多年。

如今,該片被財大氣粗的Netflix再次搬上大熒幕。

而且,它也將代表德國衝擊今年的奧斯卡。

這部在92年前就充滿爭議的作品就是——

《西線無戰事》

它無疑是今年最令人期待,也是年度最佳的戰爭片。

後台有太多粉絲在強烈要求安利此片了,打開各種短視頻,幾乎都是該片的經典片段。

的確,該片的後勁太大,錐心又虛無。

《西線無戰事》為何會被禁26年?

有人以為是該片過於血腥的鏡頭,其實並不是,而是其真實到殘酷的劇情。

影片改編自德國作家埃里希·瑪麗亞·雷馬克描述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同名小說,該書也被譽為「古今歐洲書籍的最大成就」的成名代表作。

他18歲參加一戰,這是他的真實經歷。

所以,在該片的劇情中,很多都是真實發生的。

然而,納粹卻認為該書是對德國的背叛,因此禁並焚燒了他的作品,剝奪國籍流亡海外,他的妹妹被也納粹以叛國罪判處死刑。

直到1956年,時隔26年,《西線無戰事》才被解禁。

那是歐洲幾乎場場爆滿,很多德國老兵都看得哽咽淚目。

電影《敦刻爾克》,《1917》的主創者也稱《西線無戰事》是他們的靈感來源。

無論是1930年還是2022年,兩個版本都是8·9的高分,足以見證該片在人們心中的分量。

影片其實並不複雜,以普通士兵保羅的第一視角來見證戰爭。

他本是一名無憂無慮的學生,在學校老師沙文主義的鼓吹下,他毅然決然地報名參了軍。

甚至是瞞著父母,偽造父親的簽名也要狂熱地去當兵,上戰場。

因為在那個為戰爭和英雄歡呼時代,任何人稍作猶豫就會被斥為懦夫。

於是,一群狂熱的熱血少年就這樣雄赳赳氣昂昂踏上了戰場。

他們唱著歌,幻想著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攻克前線,榮譽而歸。

然而,在殘酷的戰爭過程中,他們發現一切都不是想像中的模樣。

在這裡,處處都瀰漫著死亡的氣息。

西線無戰事》全片沒有一處「爽點」,都是死亡即將來臨時候的恐怖感。

在很多戰爭片中,很容易將敵我對戰之間的打鬥拍成爽劇,但在該片中,沒有一秒鐘是爽的,都是恐怖,是死亡氣息的逼近。

尤其是保羅第一視角的鏡頭,更直接,直觀,直視地將戰爭的可怕淋漓盡致拍了出來。

坦克逼近的壓迫感,隔著屏幕都令人窒息。

親眼看著戰友被坦克碾壓,我相信,沒有人能承受得住。

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人會得戰後創傷PTSD的原因。

在戰場上,生命只是數字,死亡如同翻書一般,又快又容易。

士兵只有扛過上千次偶然,才能勉強活下來。

在該片中,卻沒有任何主角光環。

就連從頭到尾見證整個西線戰爭的保羅,在停戰協議生效的前10秒中,被敵人刺刀刺破胸膛倒下了。

他是主角,他也沒能活到最後。

「他於1918年10月陣亡。那天,整個前線寂靜無聲。軍隊指揮部戰報上的記錄僅有一句:西線無戰事。」

多麼令人恐懼的平靜,多麼令人絕望的記錄。

殊不知,一切從他上戰場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在他興高采烈地拿著新發的衣服準備奔赴戰場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衣服拿錯了。

他傻乎乎地拿給軍官:這是別人的。

軍官看了一眼,哦,那傢伙可能穿不上,隨手就把帶有名字的標籤撕了,然後重新把衣服遞給了他,並說:祝你一切順利。

其實,他早就知道保羅的下場,因為緊接著鏡頭就轉到了地上,只見滿地都是帶有名字的標籤。

其實他手中的制服是就是從一具具戰士屍體上脫下來,重新消毒殺菌再利用的衣服。

而他通往所謂榮耀道路,事實上是地獄的死亡之路。

我們設想的千般萬般,都不及戰場的一絲一毫。

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人,永遠不知道戰爭到底意味著什麼。

在原著中曾經有這樣一段話:

「當我們挖掘戰壕時,我們不只會挖出泥土,還有在鏖戰中留下的腿,手,頭骨,頭盔與各種殘骸。

這才是我們所面對的現實。」

在該片中,有一個廠長印象很深的鏡頭,保羅躲在彈坑裡時,一個突然落入彈坑。

他立刻本能反應就用刀捅向那個人,然後就把刀給扔了。

待他回過神來,那個人已經奄奄一息。

冷靜下來後,他又恢復了理智,不僅幫他包紮傷口,還想辦法讓他喝水。

然而,那個人還是死去了。

當保羅找到那個人身上的證件,才發現他叫傑洛德·杜瓦,是一名印刷工。

他是兒子、是父親、是丈夫,有著普通的家庭、平凡的工作。

如果不是在戰場相見,保羅和這位印刷工又怎會成為敵人?

他們不過都是戰爭機器下的可憐人——同樣地無力、同樣地懼怕死亡、同樣地只想活命。

從保羅踏入戰場的那一刻,慘烈的戰爭就抽離了他「人」的屬性,使他淪為只知道廝殺和活命的野獸。

硝煙漫過,人好像失去了人性,只能被推著向前。

雙方用槍博弈,比誰子彈更快,也看見彼此眼中的驚恐與迷茫。

他越來越不懂,戰爭的意義到底何在?

明明已經簽訂了停火協議,然而不甘失敗的軍官為了滿足自己內心的驕傲,依舊號召士兵們發起最後的攻擊。

任誰都知道,這是毫無意義的攻擊,這是明擺著去送死的戰鬥。

前線的炮火震耳欲聾,前線的士兵死得悄無聲息。

要知道,他原本只是一名不諳世事的學生而已啊。

戰爭,總能把眼裡充滿光的少年變成眼裡無光的行屍走肉,丟掉的魂,哪怕戰爭結束也找不回來。

最後,廠長想用雷馬克在《西線無戰事》的名言來結束這篇文章:

「這本書既不是控訴,也不是懺悔,更不是傳說事迹,因為在那些挺身面對死亡的人中,死並不是奇事。

它僅僅是報告這一代的男兒,他們雖躲過了炮彈,卻被這場戰爭所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