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威尼斯電影節速遞:600鎊的布蘭登費舍表現驚人

《鯨》

達倫·阿倫諾夫斯基Darren Aronofsky)(《黑天鵝》、《夢之安魂曲》導演)執導的新片《鯨》(The Whale)改編自塞繆爾·亨特(Samuel D. Hunter )創作的同名戲劇。本片中,由周洪(Hong Chau)扮演的護士莉茲主動地照料好友查理(布蘭登·費舍Brendan Fraser 飾)。查理身體重達600磅,患有抽搐,血壓更是高達238/134。

由於布蘭登·費舍本身的體重遠沒有600磅,他在拍攝中需要穿戴大量的假體,以真切地演繹好查理這個角色。圍繞一個600磅重的男人拍攝的電影應該絕無僅有了。而且,出於健康考慮,應該也不會有導演真的在片場用一個血壓238/134的演員吧?

《鯨》這部電影十分打動我。查理的故事並不是本片的全部,但影片通過對查理周一到周五的生活的忠實記錄,清晰地展現了他是如何一步步發展成電影中這種狀態的。該片接近舞台劇的呈現方式,這或許是導演用過的最簡單的講述手法——不過不失為一種好的方法。影片開始沒多久,導演的意圖就已經很明顯了:不同於他的其它作品,這次他想以一種樸實的方式,帶領觀眾一步步往前走。

《鯨》披著特殊題材的外衣,實際上講述了一個有關人與人之間的誤解與心碎的故事。影片的人物與故事彼此交織:除了與查理聯繫緊密的莉茲,還有一名年輕的傳教士(泰·辛普金斯Ty Simpkins飾),他在查理髮病期間拜訪,救回查理一命;查理的女兒(薩迪·辛克Sadie Sink飾)是個性格暴躁的少女,因為害怕自己被遺棄而異常感到憤怒;查理的前妻( 薩曼莎·莫頓Samantha Morton飾)出現在影片後期,帶來了一個滿是問題的、頗具隱喻意味的手提箱。

查理在人生失意後暴飲暴食,一步步走向墮落。他對身邊的人重複得最多的話就是「對不起」。費舍的表演也相當令人驚嘆,完全顛覆了他在《眾神與野獸》中塑造的形象。他有權擔任起這個角色嗎?我想是有的。電影中的查理一直是一個「大個子」;而費舍自己在經歷了一些生活創傷後,身材也經歷了發福。《鯨》這部電影對於阿倫諾夫斯基和費舍都是頗具冒險精神的一次探索。我想,我為這部電影流的淚便足以證明,這些風險都是值得的。

《理查德·哈里斯的鬼魂》

由艾德里安·西布利(Adrian Sibley)執導的紀錄片式電影《理查德·哈里斯的鬼魂》(The Ghost ofRichard Harris)可能是所有電影迷都很期待的一部作品。著名演員哈里斯與其第一任妻子伊麗莎白育有三個兒子,且都從事藝術相關的工作:大兒子是演員,二兒子是導演,小兒子是演員和音樂家。他們在影片的大部分時間都充當著旁白。此外他們也會出鏡,帶領觀眾參觀他們父親生前在倫敦的酒店套房和存放著他個人物品的倉庫。

許多在哈里斯生前與其有聯繫的重要人物都有在影片中出現。例如《角鬥士》(Gladiator)的主演拉塞爾·克羅Russell Crowe)、《鳳宮劫美錄》(Camelot)的主演凡妮莎·雷德格雷夫(Vanessa Redgrave)和歌曲《麥克阿瑟公園》(McArthur Park)的作者吉米·韋伯(Jimmy Webb),他們為電影貢獻了尤其生動的回憶。西布利重點刻畫了哈里斯對待表演的認真。我在觀影時也無形中學到了很多。對於哈里斯的代表作——義大利電影大師米開朗基羅·安東尼奧尼Michelangelo Antonioni)執導的《紅色沙漠》(Red Desert),影片並沒有花很多篇幅。但其從整體上呈現了哈里斯在60年代對電影工作態度的演變,並切實地展現了其表演上的過人之處。這些都讓我對於哈里斯在《紅色沙漠》中的表演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親愛的別擔心

奧利維亞·王爾德Olivia Wilde)導演的電影《親愛的別擔心》是一部反烏托邦的復古諷刺片。該片的前期宣傳可謂是賺足了眼球。但在電影的首映新聞發布會上,王爾德似乎生怕給記者留下好印象。她對某些問題含糊其辭,在影片擔任女主的弗洛倫斯·皮尤(Florence Pugh)更是放棄了出席。總的來說,這場威尼斯電影節應該沒達到導演所期待的效果。電影首映結束後的掌聲寥寥,比我在任何電影節聽過的都要少。王爾德的名字最後出現在熒幕上時,觀眾也並沒怎麼捧場。

《親愛的別擔心》已經成了口誅筆伐的對象,當然我不喜歡這種現象。但很遺憾,即使這部電影沒那麼糟糕,它確實也沒好到哪兒去。人們一般認為「導演主創論」就是要導演在電影製作中發揮首要的創造作用,可事實上並非如此。相反,它強調的是導演能夠具有自己的風格,將其個性融入他們的電影中。

就這方面而言,《親愛的別擔心》真的是妥妥一部「導演主創」的作品,貫穿了王爾德在採訪中展現出來的一系列個人特質。譬如:自大(充滿爹味的說教);沒有幽默感(諷刺不等於有趣,這部電影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傲慢(影片對於種族議題的處理是很愚蠢的,唯一有台詞的黑人女性還淪為了殉道的道具);華而不實(影片里堆砌著一些沒有實際意義的橋段,很明顯王爾德單純是在炫技罷了);等等。

另外,為了服務於不同的敘事目的,影片的敘事風格在不停地切換。這種手法可能成就了羅德·塞林(Rod Serling)的《夜畫廊》(Night Gallery),但當運用到這部長達近兩個小時的電影的時候,就顯得不那麼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