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教父周傳雄的「花花世界」

一、

1969年夏天,周傳雄在台灣出生時,他那個17歲就當縣長的老爸已經50歲,老媽30歲,是他第5任老婆,周傳雄則是他第18個孩子,也是最小的孩子……

那時,老爸從湖北老家跑到台灣已有多年,在台中的機場做事,風光雖不比從前,收入還不錯。

周傳雄從小愛哭,一兩歲時又因重病差點死去,好不容易撿回性命,所以父母對他特別溺愛。

當一個孩子發現哭泣能解決所有問題時,自然會頻繁地使用這種「武器」。父母看他這麼愛哭,就盼他堅強起來,給他取了個小名叫「小剛」。

小剛童年時就喜歡唱歌,每當客人來訪,老爸就把小剛喊出來,說:「兒子,唱首歌給客人聽!」

小剛也感覺特幸福,吃著進口的零食,上著私立的學校,還能到自家的果園裡爬樹玩耍,累了就摘點荔枝吃,日子過得優哉游哉。

可惜好景不長,老爸忽然撇下家人跑回內地,導致小剛母子生活質量大不如前。後來,老媽在支撐幾年後,終於也選擇了離家改嫁。

這時,兩個哥哥已經長大,正在上初中的小剛,只能和姐姐相依為命。

這使小剛幼小的心靈,遭受到一萬點暴擊,開始恐懼婚姻,為他以後跌宕起伏的感情故事埋下了伏筆。

二、

1985年,由於私立學校收費很貴,16歲的小剛,在沒有依靠的情況下,只好做了工讀生。每天上完課後,他就跑到「青年會」上班,站在門口收票、查證件。

但錢還是不夠。於是到假期,他又借用哥哥的牌照偷偷開計程車,晚上繼續到「青年會」打工,22點下班時又在路邊擺攤賣耳環……

此外,他還做過裝潢工、搬運工、水電工、游泳教練,等等等等。

從原先備受寵愛的小公子,變成了未成年打工人,這些人生的起伏,使他養成了務實的性格。但面對這種遭遇,他竟有些興奮,因為:終於可以盡情追逐音樂夢了!

父母原本不看好唱歌這條路,他們認為藝術家只有死後才能出名,所以讀書才是正道。如今他們離去,雖然生活苦了點,但終於沒人管,可以自己決定未來了。

與此同時,正值青春年華的小剛,暗戀上了班中一位處女座的女同學。女孩經常隨風潛入夢,令他魂牽夢縈。但是,面對心上人的小剛極為膽怯,根本不敢搭訕。

兩人在前三年里都沒啥交流,後來膽子略大了些,才敢約女孩出去玩。但他始終不敢表白,謹慎地維持著朋友的情感,擔心表白失敗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最後,他很含蓄地傾訴了愛慕之情,但連他本人都無法確定女孩有沒有聽懂。後來女孩出國,這段長達7年的美好暗戀,不但沒有結果,甚至連花兒都沒來得及開。

為了紀念這份純潔的感情和夢中的初戀,他把點點思念寫成了歌,名字叫做《記事本》。正是這首歌,日後開啟了他與另一位大美女的緣分。

三、

1987年,18歲的小剛考上了東南工專,參加了「校際音樂創作大賽」,但成績並不理想。不過他仍不氣餒,沒過多久,就和幾個朋友組了個樂團。

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立志長期做音樂,但其他成員彈吉他,卻更多是為了泡妞,一個個都在研究女人的三圍和「俄羅斯方塊」的玩法,對音樂根本不上心,這讓他深感被隊友拖累……

1988年,19歲的小剛又參加了「台灣校園歌唱比賽」,被台灣開麗公司看中,邀請他和另外兩名男生林錦輝、黃膺勛,組成一個樂團。

公司安排他們在大熱節目「青春大對抗」里當主持人助理,就是唱唱跳跳,插科打諢,以增加節目的觀賞性和趣味性。

結果正組著隊呢,黃膺勛接到了電影男一號的邀約,高高興興地跑了。林錦輝也覺得不靠譜,跳槽到了另一個叫「滾石小子」的樂團。

公司就安排小剛和「備胎」成員見面,小剛思來想去也選擇了退出。

之所以這麼做,一是因為跳舞還要表演後空翻,而小剛的肢體語言並不出色。二是他認為偶像之路不會長久,他的目標是做真正的音樂人。三是曾經不快的組團經歷,導致他想單獨一個人發展。

但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接下來,由「備胎」成員組成的新組合,以龍捲風之勢橫掃八荒,不僅搶走了主持人的風頭,還只用不到半年的時間就紅遍港台地區。

緊接著,他們又紅遍亞洲,僅僅《逍遙遊》和《愛》兩張專輯,就砍下了近1500萬張的恐怖銷量,創下了20多場演唱會場場爆滿的紀錄。

這個組合的名字,就是「小虎隊」。那三位轉正的「備胎」,就是大名鼎鼎的:蘇有朋、吳奇隆、陳志朋。

就像是電影中的黃渤買彩票中了大獎,卻流落荒島誤了兌獎的日期,看到「小虎隊」的爆紅,小剛表示有點羨慕,但並不後悔。

而他本人,也在才華的加持下很快走紅,並再一次被命運戲弄。

四、

雖說小剛不敢向初戀表白,但對其他女生卻非常大膽。

據傳他在大學時與一位學姐打得火熱,因學姐嫌他不夠成熟而分手,後來他又擊敗了富二代情敵,吸引了另一位女生。

而且,他還超愛看A片,據傳硬碟里收藏了上千部,並樂於向朋友分享。

但小剛表示那不是A片,是R片。有啥區別呢?A片質量粗糙還血淋淋的,R片則富有藝術性,符合他藝術家的氣質。

有了這些愛情的觀察和體驗,他寫起愛情歌曲來,那真是得心應手、手到擒來。

由於他長相斯文乾淨、清秀俊雅,嗓音很有磁性,在拒絕「小虎隊」後,很快獲得了歌林唱片老闆的欣賞。公司十幾名人員,只為他一人服務,傾力要把他包裝成偶像。

但老闆也有一個顧慮,那就是他的名字「周傳雄」不好記,而且聽起來好像年齡很大。最後雙方一合計,老闆決定讓他以小名「小剛」為藝名出道。

雖然這藝名像「小明」一樣普通,但是容易記憶。1990年,21歲的小剛發布了首張音樂專輯《雙子星的對話》,銷量還不錯,打開了知名度。

在為主打歌《沒有你的日子》拍攝MV時,製作組邀請小剛朋友的女友Vivian當女主角。Vivian是一名空姐,長發若瀑,容顏靚麗。

後來她和男友分手,然後,就成了小剛的女友。雖然這是分手以後的事,算不上橫刀奪愛,但朋友心裡因此產生了一個疙瘩,直到多年以後才原諒小剛。

當年年底,唱片公司又趁熱打鐵為他發布了第二張音樂專輯《終於學會》。小剛突然發現,自己火了。

有次公司安排他到百貨公司商演,快到目的地的時候,發現路上人山人海,堵得水泄不通。這麼大陣仗,他還以為是劉德華來了,沒想到,這些歌迷是在等他!

當時的小剛正在讀大三,年少輕狂,志得意滿,對待愛情更是隨意。

除了女友Vivian外,他還和別的女生戀愛。更絕的是,他還向女友坦白了他和其他女生的關係……

為毛會這麼渣呢?由於父母的影響,小剛早早就決定成為一名不婚主義者,更不想要小孩。

他覺得女友Vivian只是一個「馬子」,甚至對她說:「你如果想結婚生小孩,有適合的人就可以離開我。」

但Vivian對他用情極深,竟然選擇了包容。

小剛不僅情場得意,事業上更加得意。恰逢大他2歲的張信哲服兵役,唱片公司覺得機不可失,力捧他替代張信哲。

他也不負眾望,在1992年發布了第4張音樂專輯《小剛的花花世界》,其中的歌曲《哈薩雅琪》融合古今元素,旋律動聽得迎風搖曳,火遍了台灣的大街小巷。

這首歌由小剛本人填詞、作曲、演唱,奠定了他「創作型偶像歌手」的地位。

他火到什麼程度呢?據說有音像店老闆發布懸賞,誰若能搞到1萬張小剛的專輯,就讓他做女兒的男朋友!

小剛也因此完全飄到了空中,後來直接自己創建了一家音樂公司。

日中則昃,月滿則虧。也許是老天爺看不慣他囂張的樣子,一個巴掌,就將他打下了谷底。

五、

1993年,對音樂充滿抱負的小剛,跑到西北地區的「絲綢之路」,又輾轉到雲南採風,只為製作出世界級的華語專輯。

但曲高向來和寡,這張被他寄予厚望的專輯《陪著我一直到世界的盡頭》,銷量不佳,並沒有得到市場的認可。

更不順的是,僅僅兩個月後,張信哲服完兵役打造的新專輯面世,其中的歌曲《愛如潮水》火破天際,成了現象級的經典。

小剛聽完後直接發懵:「完了,我要墜落了。」

就在這時,困難彷彿商量好一般,成群結隊地前來拜訪。由於他對開公司一竅不通,僅僅兩年時間就燒完了上千萬台幣,賠得傾家蕩產……

1995年,26歲的小剛改簽種子音樂公司。不料,28歲的張信哲也由於合約期滿,加盟了這家公司。這一下,有「情歌王子」坐鎮,風格相仿的小剛,迅速被邊緣化。

1996年末,發完專輯《我的心太亂》後,小剛又趕上了國際巨頭對台灣唱片公司的併購。

新老闆帶來了新規則,他們普遍力捧新人,不滿30歲的小剛,被視為價值較低的中生代歌手……

曾經火遍台灣的歌手,就這麼失業了。他原本以為自己有很多朋友,但現在才明白:雖然街上車水馬龍,但內心的街上,空空蕩蕩。

窘迫的他,不得不賣掉了房子,暫住在姐姐家裡。姐夫雖然內心善良,但脾氣很暴,經常責罵姐姐。寄人籬下的他,也不好出頭調解。

後來他離開台灣,飛到了加拿大,沒錢的時候打些散工,任自己像雜草一樣荒蕪。但不知怎麼地,他總是情不自禁地進入唱片店。

如同犯了職業病般,他總是比較專輯的優劣,碰到好的專輯就買下來。漸漸地,他的內心明亮起來:既然自己一直深愛著音樂,為什麼不殺回去呢?

明確方向後,他決定返回台灣做幕後製作。原先的小剛,已經「死」了。接下來,周傳雄的時代來了。

六、

不夜的星辰,開啟了他的旅程。但重新啟程,註定要挨許多艱辛。由於年紀太輕,他索性留起了長發和鬍子,讓自己看起來更成熟一些。

然而這種形象的改變,並沒有什麼效果。整個1997年,他沒有賣出一首歌,甚至有一家唱片公司,接連斃掉了他四五十首歌……

周傳雄依舊不知疲倦地寫歌,不放過任何機會。由於經常熬夜,黑眼圈牢牢守護著雙眼。他內心不斷地鼓勵著自己:只要把東西做好了,總會有人欣賞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1998年的一個電話帶來了轉機。當時的偶像歌手張克帆想要轉型,唱片公司聯繫了周傳雄,邀請他製作新專輯。

周傳雄得此良機,全身心地投入創作,每天把自己丟在錄音室里,除了吃飯就是錄歌。經過長達半年的精心打磨,終於幫張克帆製作了新專輯《寂寞轟炸》

這張專輯發布後,創下了六白金的銷售紀錄,同名主打歌深情款款,打動了無數歌迷。

歌手能贏得粉絲的崇拜,製作人則可以獲得江湖地位。一時間,音樂圈的人都在問:誰是周傳雄?結果令人震驚,他居然就是曾經的偶像歌手小剛!

翻紅的周傳雄,迅速吸引了更多歌手的目光。香港的陳慧琳想要拓展國語市場,率先邀請他創作新歌。

周傳雄發現陳慧琳是處女座,和初戀女友一樣,他就把寫給初戀的《記事本》,送給了陳慧琳。這首纏綿悱惻的傷感情歌,一經發布,迅速席捲了各大榜單。

經過這次天衣無縫的合作,兩人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周傳雄甚至表示優雅漂亮的陳慧琳,是自己的夢中情人。

但由於初戀的陰影,他感覺和處女座的女生格格不入,始終不敢追。

2000年,內地歌壇「大姐大」那英,也向他發出了邀約。他再次出手不凡,創作了一首《出賣》,成為當年內地的十大金曲。

接連創作了3首爆款,周傳雄的名氣暴漲。當年年底,索尼唱片向他遞出了橄欖枝。

熱愛唱歌的周傳雄,立即答應了邀約,翻唱了《寂寞轟炸》《記事本》《出賣》等代表作,又創作了《黃昏》《忘記》等6首新歌,合成了專輯《Transfer》。

重返歌壇的周傳雄,對未來滿懷憧憬,但卻再次遭到了命運的戲弄。

專輯僅僅發布一個月,索尼高層人事變動,與他對接的老闆換人了,宣傳全部停止,專輯銷量自然慘淡。

經此打擊,周傳雄元氣大傷,開始全身心地當幕後製作人,為周華健創作了《有沒有一首歌會讓你想起我》,為任賢齊創作了《永夜》,為5566創作了《我難過》。

與此同時,他還進軍影視圈,包攬了電視劇《薰衣草》的片頭曲、片尾曲和插曲,並在劇中客串了沉默寡言、神情冷酷的音樂教父「小室敏雄」

難道這輩子,就和歌手無緣了嗎?無常的命運,如同星辰般頑皮眨眼,一場內地之行帶來新的轉機。

七、

2001年,內地歌手滿文軍邀請周傳雄製作專輯。等製作完成後,他走到音像店裡做市場調研。

沒想到,竟然看見了自己的專輯《Transfer》,再定睛一看:竟然是盜版!

周傳雄起初很疑惑,有點生氣,再然後,忽然激動起來:有盜版,那說明肯定是受歡迎呀!

他就買了3張不同版本的盜版碟,回去作紀念。

結果到別的音像店之後,他又發現了許多新的版本,最後竟然買了100多張不同版本的盜版碟,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在內地火了!

尤其是專輯中的那首《黃昏》,以憂傷凄惻的曲調講述了愛情的幻滅,眼睜睜地看著一些東西消失不見,卻沒有辦法挽留,這種迷亂的微妙情愫,感動了無數聽眾。

曾經以為歌手的身份像斷線的風箏般飛到了天空,如今卻又飄落在自己眼前。在上百張盜版碟的見證下,周傳雄終於重拾了歌手的身份。

也是在這一年,周傳雄徹底轉變了愛情觀念。他曾經交過許多女朋友,其中有3段刻骨銘心。但在跌入谷底的歲月里,只有Vivian不離不棄。

眼看著Vivian年齡漸長,准岳母直接對他說:「如果再不生小孩,以後就沒辦法生了。」

周傳雄在感激與愧疚中浪子回頭,告別昔日鶯歌燕舞的「花花世界」,在11月秘密完婚。

據說他們婚後生育了一兒一女,但周傳雄特別注重隱私,直到13年後媒體才拍到他的妻子。至於年少時的那些女友們,更是如在雲端,縹緲難知。

2003年,在精心準備了兩年後,34歲的周傳雄,再次以歌手身份重出江湖,先後創作並演唱了《男人海洋》《寂寞沙洲冷》《藍色土耳其》等經典歌曲。

其中,《寂寞沙洲冷》尤其經典,古意濃郁,靈感則來源於蘇軾的《卜運算元·黃州定慧院寓居作》,充滿了孤獨悲涼的宋詞意境,飄揚著「揀盡寒枝不肯棲」的情緒。

憑藉著一首首廣為傳唱的「神曲」,周傳雄的聲名達到了巔峰,甚至在當時的台灣,直接與周杰倫並稱為「雙周傳奇」。

脫去偶像的外衣,走過幕後的黑夜,周傳雄成了傳奇的「歌雄」。但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打亂了他所有的節奏。

八、

這個不速之客,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種病。

2011年,42歲的周傳雄患上了胃病,體重開始下滑。當時他還挺高興,以為不是啥重病,就當減肥了。

沒想到後來越發嚴重,到醫院一檢查,胃部感染了"幽門螺旋桿菌"。由於錯過了早期治療時間,病情急劇惡化,每次吃飯要至少嚼20下,否則胃部難以消化。

在3年的時間裡,周傳雄的體重足足掉了40斤。1米78的身高,只有49公斤重,瘦成了紙片人。

幸運的是,妻子Vivian悉心照顧,他的身體漸漸好轉。本來他以為結婚之後愛情會變成親情,但經過這段相濡以沫的歲月,親情再次升華為愛情。

2014年,他和妻子一起到超市買菜時被媒體拍到。瘦弱的周傳雄引來了無數心疼,藏了13年的嬌妻,則首次曝光在公眾視野。

而這種對於隱私的保護,也為他帶來了煩惱。由於他長得斯文儒雅,一副很「受」的樣子,有關他是「同志」的傳聞甚囂塵上,甚至有人稱他為「假結婚,真同志」。

好在他是一位樂於分享的良師益友,那些看過他A片的人都表示:「凈扯淡,周傳雄當然愛女人。」

巧合的是,他養病的那幾年,也正是華語樂壇急速墜落的時代。當他病情好轉再次復出時,江河日下的歌壇,已漸漸找不到他的位置。

最近幾年,不斷傳出周傳雄到三四線城市商演的新聞。簡陋的舞台,劣質的音箱,漠然無視的群眾,身後醒目的廣告橫幅……但他依舊唱得很認真。

到了今年,又傳出「導師孟美岐點評周傳雄」的名場面。小他近30歲的選秀出道的流量女星,居然坐在台下,點評王者級的前輩,這畫面太衝擊,自然引爆了互聯網。

但後來的事情卻急速翻轉,孟美岐方聲稱並非「導師」,只是節目的「音樂合伙人」,她甚至沒有在節目中點評過周傳雄。

敢情我們又被節目組營銷了?好吧,反正本次活動的最終解釋權歸你們所有。

在這個流量至上的時代里,前輩算什麼,數據才是王道。

作家雷蒙德·錢德勒曾說:「人生的悲劇,不在於美麗之物英年早逝,而在於他們會變得衰老,變得卑賤。」

曾經龍爭虎鬥的華語樂壇,如今龍入潭,虎歸山。現在流行的是全能型藝人,跳舞都不會,誰看你唱歌?

眼前這個花花世界,已經不是當年的花花世界。時代變了,小剛老師。

但不管世界輪轉,時代如何變,你都是歌迷心中,永遠的「情歌教父」呀!

本文作者:萬小刀,首發萬小刀公眾號,從八卦中見人性,從江湖中見人心,歡迎關注萬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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