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修鐵路到當導演,張國立在陝西度過了自己最好的青春歲月


很多人說張國立那看似憨厚的長相,但透著睿智,很像陝西人。其實張國立和陝西有著極深的情緣,從8歲到16歲,他就生活在陝西渭南。

以下為多年前記者對張國立的採訪: 
記者:您出生在天津,在有些電影里說四川話,很多人都以為你是四川人,但在陝西你也有一段生活經歷,是嗎?
  張國立:對,我父親是修鐵路的,我父親在陝西修鐵路,西安到韓城,西韓線。那時我就該上學了,我從天津來到了陝西,在陝西上了小學和中學。
  記者:那到了陝西以後,飲食呀各方面您能習慣嗎?
  張國立:反正從天津一個大城市突然來到渭南,感覺渭南怎麼這麼小呀!心理反差很大的。


  記者:在渭南,您印象最深的是什麼?
  張國立:我印象最深的是西瓜、紅薯,還有雞蛋。這是我印象最深的。
  記者:為什麼?
  張國立:因為我記得那個時候,賣紅苕的都喊,紅苕,紅苕。還有把紅薯蒸熟了在街上賣的,有烤熟了在街上賣的。西瓜特別好吃,紅沙瓤的,賽過冰糖。聽著人家喊,大馬車一拉一車。碎娃過年高興的吃得好,放炮。每年過年都吃好的,一年到頭了可以敞開吃了,都是拉肚子的時候。
  張國立說,因為自己從小在陝西生活,他的胃特別適應陝西的傳統飲食。他的好哥們、電視劇老搭檔張鐵林因為同樣在陝西長大,兩人關係特別鐵。不過他們有時候也會為朋友送來的陝西特產爭得不可開交。
  記者:外地的朋友給你倆捎點陝西特產,你們倆還搶?
  張國立:到現在,喜歡吃陝西的水晶餅。苗圃經常一回家或者她媽媽從陝西來到北京來,一定要給我帶水晶餅,我每次當寶貝的一樣。人家苗圃帶的水晶餅,給我的時候,沒想到他也在身邊,不好意思,還得給我使眼色,遞他兩盒,10盒給他兩盒,他非要搶,他就不幹了,說一人五盒,一人五盒。他又不怎麼吃,哪像我。我挨個都吃了,他拿著分給大家了,我是捨不得,我好這口。記得拍《五月槐花香》的時候,苗圃那水晶餅來,他來搶,搶完了以後,我給那個小毛,他的助理,我說小毛,那水晶餅吃完了沒有?小毛說沒有動呢!那給我拿來!小毛偷偷給我拿來。都在他車後備箱里放著,他是個哈松,不吃還佔著。

張國立 磨難是一筆財富
  1970年,16歲的張國立離開了生活了8年之久的渭南,繼承父親的事業到貴州省當了一名築路的工人,在貴州的崇山峻岭中接受洗禮。

  張國立:那時候是軍事化管理,住的牛毛氈,又突然離開家,很多不開心,經常捂著被子哭。
  記者:當時有沒有想過通過某種途徑改變自己的境遇?
  張國立:想過離開,但不知道怎麼改變。因為每天進了隧洞,每天乾的活都是一樣的。咣!石頭下來了,呼呼呼!快速搗鼓,水泥、片石,修橋墩,打隧洞。三班倒,有時候黑夜進了山洞,出來天亮了,坐上汽車,昏昏沉沉的。那會汽車沒座,全都站著,你把我扶著,我把你扶著,開進工棚,睡覺。等你起來了,又該上班了。那種生活,所以說我現在可以吃苦,因為小時候已經練出來了。


  年輕的張國立吃苦倒不怕,最怕的就是思鄉。逢年過節,張國立就特別想念遠在千里之外渭南的家。
  張國立:真正離開了以後,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去參加工作,確實有對那個環境懷念、想念。所以大概兩年回來探親的時候,那天我記得是晚上,很晚,我坐火車到了渭南的時候,大概是四點鐘,我背的勞保茶葉、勞保的糖,吃不完帶回家給家裡。兩年以後就知道孝敬家裡了。是個非常冷的冬天,我記得敲門敲不開,敲了很長時間才把人家敲醒,才來給我開門,回到家的感覺,再和夥伴見面的時候,特別親切。
  記者:感覺自己的根在那兒?
  張國立:對,都一樣,其實母親在哪兒,家就在哪兒。所以那時一定要回家,其實離開陝西以後,我還會過兩次。兩次回家探親都是回渭南,一直到我母親離開渭南以後。所以在我的感覺裡頭,陝西也是我的家鄉。


  張國立 從修鐵路到演話劇
  1972年,已在貴州大山裡修了兩年鐵路的張國立,命運發生了改變。因為普通話講得好,他被鐵路二局文工團選中,當了一名話劇演員,從跑龍套做起。
  張國立:他們發現我每次演戲的時候,我都在側幕調侃這個老師演戲。其實我把那個戲所有台詞都背下來了。
  記者:當時就留心這個了?
  張國立:就是喜歡看人家表演。我屬於這個跑龍套的。跑完農民起義軍,端上槍又上去了,那會就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我一直鎖喜歡看他們演戲。那天老師病了以後,我們老師帶上我們走台,施一遍。我把台詞說了一遍,導演說行,讓他上,這就有了第一次,從那以後我就和一起入學的同學們拉開檔次來了。老師開始注意我了,說這孩子還行,救場如救火。那會兒叫鑽鍋,能鑽鍋的都是好演員,那時開始注意我了。22歲在團里演話劇開始挑大樑了,演男主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