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 看片兒—《影》

《影》看起來是一場爾虞我詐的權謀,疊套進了國於國,君與臣,臣與臣,男與女之間的爭鬥。

但,隨著影片的深入,每一個人都變成了天地間的一顆棋子。黑與白的界限逐步模糊,這些爭鬥的張力,最後流失在了國師精妙的形式中。如同張藝謀的2000年後的作品一樣,故事,始終是個弱項,雖然本片藉助影片最的後劇情反轉,撐起了檯面,但是仍然是木桶上最短的那個板。

就影片本身來說,可以感受到很多不同於舊作,是似而非的東西,猛看上去很有張藝謀的舊作風格,如英雄雨中的打鬥,水中冷兵器的慢鏡,十面埋伏中竹林大戰,但是仔細看來又不盡然,確實可以看到張藝謀在努力求變。只不過,這種變仍然是形式和畫面上的。英雄以來,張藝謀一直醉心於畫面和形式上的變,正是因為此方面的成就,使他獲得了 「國師」之號,畢竟那是他擅長的東西。

但如暗室中「子虞大都督」那具遍布刀痕的盔甲,精巧,剛毅,代表昔日的榮光,榮譽,卻由於過於合適賦予了穿著者以桎梏,只能由過去那個「子虞大都督」來穿著,沒有辦法承載「子虞」傷後的殘軀,沒法承載「子虞」的運籌帷幄,更沒承載一具叫「境州」新鮮的軀體。

一樣,片中以及同步發行的紀錄片中可以看到張藝謀對於鏡頭,形式近乎苛刻的追求,他的影片不能允許在這樣的細節上有瑕疵,因為他身上國師的標籤。但是也正是這些標籤,使得他負重而行,又小心謹慎,無力再對於影片的結構,劇情更加細緻的打磨對於及人物進行更加大膽的塑造。只能依靠劇情的精妙。

枉費了畫面上看去揮毫潑墨,墨分五色,整個充滿魏晉名仕之風格調性的電影,整場下來只能如同江左四王的畫作,工整嚴謹探求哪幾筆是前人的筆法,哪幾筆是前人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