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足壇，幾多離愁別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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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足壇再度揮別了一眾如雷貫耳的名字，有人揮手作別後旋即開啟「第二人生」，有人了無牽掛揚長而去，有人則在數不盡的意難平中恨恨而別，更有人就此天人兩隔，永不相見。離愁別緒是每個年末註定來臨的戲碼，2023年亦不例外。

「」意甲收官戰，賽前沒有通知任何人退役消息的伊布，發表歸隱宣言驚呆了眾人，這樣「不走尋常路」的方式，就很茲拉坦。事實上，連續兩個賽季飽受膝傷困擾、出場需要抽掉積液吃止痛藥的伊布，堅持的精神意義早已超越了競技層面。至於自己的退役生活，伊布很快就親自揭曉了答案：重返聖西羅擔任ac米蘭資方和管理層的高級顧問，他無與倫比的贏家dna，或許是米蘭年末走出低谷的重要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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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伊布對米蘭的情有獨鍾，堪稱皇家貝蒂斯圖騰的華金，以西甲出場數追平蘇比薩雷塔結束「最後一舞」，更加了無遺憾。而早在正式掛靴前，這位人老心不老的頑童，已經在網紅主播的新賽道得心應手，在西班牙antena 3電視頻道開設了屬於自己的談話類節目，並以主持人身份對社會各界人士進行採訪。

儘管退役時才迎來人生第三個本命年，但在職業足球摸爬滾打了二十個年頭的法布雷加斯，顯然已經不滿足於足球生涯只有球員一個標籤。上賽季加盟科莫時，身兼球員+投資人的他就已透露轉型規劃，但變化永遠比計劃快，原本準備在梯隊循序漸進的小法，還是在11月走上前台，開啟了一線隊教練生涯。儘管是零經驗菜鳥，但新官上任的小法開局還算順遂，似乎已經適應了人生新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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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6月帕爾馬折戟意乙升級附加賽後，老將最終放棄了帶母隊升級的執念，在漫長歲月的南征北戰之後，布馮在退役後選擇出任義大利國家隊領隊。儘管這次轉型日後成為了曼奇尼閃電離任的導火索，但對於6年前在聖西羅淚灑當場的布馮而言，此次回歸實屬「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尤其在義大利隊深陷歐洲杯死亡小組的低氣壓下，布馮這位老大哥的存在或許能讓後輩們放下惶惑與迷離。而身為昔日尤文「bbbc」組合的老戰友，一早就放棄了從教念想的，也在年底選擇了告別綠茵場，或許不必等太久，他的名字就會出現在某家豪門的高層之列。

比起相繼轉換賽道的上述名將，世界盃後便瀟洒離開的，對足球似乎沒有絲毫留戀，威爾士俱樂部雷克瑟姆在升級英乙後希望說服貝爾復出，但後者斷然拒絕：「我現在很快樂，我可以和我的妻子與孩子們有更多時間相處。我現在很享受家庭生活，也很享受高爾夫。」看著貝爾在果嶺上瀟洒揮杆，誰敢斷言這位高爾夫超級票友不會在新賽道再創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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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前一直「逆生長」，卻最終被無情的十字韌帶撕裂擊倒，對於戴維·席爾瓦而言，這個夏天的退隱決定充滿了無奈。他原本可以代表皇家社會出戰新賽季歐冠，但突如其來的傷病讓一切成為泡影。儘管在告別宣言中，仍不失赤子本色的席爾瓦誠摯地道了一句「謝謝你，足球」，但很顯然，宗師身份卻毀於重傷，著實令當事人和見者都意難平。

比起席爾瓦的飛來橫禍，同樣在今夏告別的朱塞佩·羅西，「病秧子」的dna幾乎已經刻入了血脈。縱觀其職業生涯，儘管每次從理療室康復走出，他都能以神奇的進球詮釋何為天賦，但更多時候，義大利人只能落寞地凝視著傷痕纍纍的膝蓋。儘管今年2月來到生涯最後一站斯帕爾時，羅西曾信誓旦旦表示「要證明自己還是一名足球運動員」，但隨後選擇抽身離去，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本賽季英超開戰前，與母隊南安普敦約滿後未能再就業的沃爾科特，不甘心地在社交媒體上宣布了退役的消息。17歲就代表三獅軍團出征世界盃，本是「聖徒」青訓初代傑作的小老虎，卻在成年之後愈發褪去了少年時代的光華，而背部、踝關節、肩關節、大腿肌肉、韌帶先後受傷，更是殘忍地剝奪了他引以為豪的爆發力。

但比起上述三位，在皇馬持續養傷的，選擇告別才真正令球迷猝不及防。從2019年夏天加盟皇馬至最終離隊，球迷們從未見過滿功率的「扎球王」，甚至沒見過比利時人在「國家德比」中出場。而有關阿扎爾的恢復、超重和無緣比賽名單，則都成了社交媒體的熱搜話題。身為皇馬隊史最輕鬆的打工皇帝，4年來阿扎爾以平均不到10次出場就能奪得一座冠軍，成為球隊另類「錦鯉」。雖然仍能為國家隊出戰的他並非傷病始終伴隨左右，但厭倦了等待的「扎球王」，選擇離開也實屬情理之中。

功成身退，無疑是所有暮年老將的終極目標。2023年結束球員生涯的戈丁，在將國家隊出場次數定格在161之後，率先引領了黃金一代的歸隱潮。儘管未能在卡達力挽狂瀾，但為保持狀態四海輾轉的他，非但為老隊友們身先垂範，其堅守態度同樣感人至深。而在梅阿查站好最後一班崗的漢達諾維奇同樣如此，上賽季他就甘當奧納納身後的男人，成就了國際米蘭在夏窗完成最佳套現，而當不甘二門的佐默來投，他又心無芥蒂地一退百了，玉成了瑞士門神刷新零封紀錄。而科隆隊長赫克托的離去更是「盡興而歸」，33歲的他既無傷病，也沒早衰，只因更想把時間留給家人才突然告別，赫克托帶著踏實、可靠、忠誠的標籤謝幕，也算是功德圓滿。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退場者，都能得到東家的祝福和媒體的盤點，慘淡謝幕、寂滅無聲者大有人在：身為馬競「匪幫」防線的幹將，今年一頭一尾退役的米蘭達和費利佩，都沒有大肆宣揚，後者也僅僅是提前告知了弗拉門戈高層進入教練組的想法。生涯長達23年的前三獅中衛雅蓋爾卡，今夏終於沒能延續在中下游球隊不缺邀約的慣性，自宣退役也是情勢使然。而離開巴薩後為養活一大家子人的亞歷山大·宋，生涯最後一站居然是人跡罕至的吉布地，也頗為令人唏噓。而在伊比薩體育聯盟結束生涯的諾利托，似乎自己都忘了曾在巴薩和曼城效力的歲月，告別宣言更是十足泄氣：「我一度考慮免費回家鄉隊桑盧卡爾競技踢球，但即便是如此，我想我的體能也不夠用。」

至於當年被切爾西高價引入的「喝水哥」德林克沃特，已經賦閑一年的他無聲告別時，恰逢萊斯特城降入英冠，堪稱虐心的「雙殺」；而在大宮松鼠退役的44歲日本門將南雄太，倒是不必擔心會被球迷遺忘，但永駐各類奇葩失誤盤點，也實屬難綳。

球王貝利撒手人寰後不久，與其同在1958年世界盃上大放異彩的法國傳奇，也在89歲的年紀駕鶴西去。他在單屆世界盃上獨攬13球的神作，則是體育史上最難打破的紀錄之一。然而，持續的傷勢作祟，又讓他成為足壇英年早退的悲情代表。

而在方丹之前，因胰腺癌離世的，更令人唏噓年華短暫。僅在這個世上逗留了58個年頭的昔日桑普射手，還是在和癌症長達五年的鬥爭中不幸敗下陣來。以領隊身份參贊老友曼奇尼、在溫布利捧起歐洲杯，是維亞利留給世間最後的高光時刻，而他和米哈伊洛維奇、弗朗西斯一道，也帶走了球迷對於過往桑普多利亞的諸多記憶碎片，尤其在「老水手」沉淪意乙、升級希望不大的當下，更令人喟嘆世事無常。

比起未能衛冕意甲的失落，米蘭這個夏天最悲情的時刻，或許是失去了他們最偉大的主席。2023年6月12日，貝盧斯科尼因病在米蘭去世，終年86歲。從1986年買下球隊，直至2017年轉手中資，31年間奪得眾多榮譽的紅黑軍團，一舉從積貧積弱的落魄貴族重返豪門序列，並開創膾炙人口的米蘭王朝。貝氏雖然已經不問米蘭多年，但那個風華絕代的紅黑歲月，卻註定銘記他的締造之功。

2023年與球迷永別的，還有兩位洪荒年代的金球獎得主。身為西班牙足球首個黃金時代的旗幟，7月辭世的路易斯·蘇亞雷斯，又讓鬥牛士軍團懷念起了先輩當年的披荊斬棘。而在療養院中不慎摔倒導致多種併發症離世，更讓正值低谷的曼聯又失去了一位場內場外的雙料贏家，被弗格森爵士盛讚「英格蘭足球史獨一無二」的查爵，用一生詮釋了何為拼搏、成功與忠誠，如今1966年世界盃冠軍隊只剩下了形單影隻的赫斯特爵士。而在年尾，27年前帶隊訪華的維納布爾斯，也當名留青史，多才多藝的他不但是走出英倫闖世界的先行者，更在1996年帶出了一支風華絕代的三獅軍團。

本文作者：楊健

本文原載於第881期《足球周刊》

發行日期：2023.12.25

圖片源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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