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峰: 電話響的時候別急, 你不會錯過這個電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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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唐堯

這世上有種人,你給他一件事他能做好,給他兩件三件,他也閃轉騰挪遊刃有餘,還能抽空給你露出一個優雅淡定的微笑來。

可一心多用這件事兒,祖峰最做不來。他從17年拍了電視劇《面具》之後,就一心鼓搗自己的電影。演員當導演,是近兩年的時髦事兒,他開始有些抗拒,不想趕這個時髦,可實在喜歡那個本子,架不住攛掇和慫恿,自己也有些想法,就拍了。期間有不少好戲來找他演,他都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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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魯豫有約》採訪,魯豫問他:沒有碰到讓你覺得心裡痒痒的本子嗎?祖峰淡淡地說:癢也得控制啊。主創團隊都談的差不多了,他不能說自己去拍一個戲,三個月回來,對這些人說:你們等我啊。祖峰覺得那樣特別不公平,如果自己是個三心二意的導演,也不好意思去要求別人全情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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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覺得,你但凡做一決定,就把它做完,你中間一旦有三心二意的時候,一個大牌導演來找我,一個好劇本來找我,如果我這個去了,以後還會有這樣的事兒,那拍電影的事兒就會無限期地拖延下去,那我想不如就從這兒就別的都別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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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提到他,很多人想起的還是兩三年前播的《歡樂頌》里的奇點,那時候《歡樂頌》大火,做為奇點的扮演者,祖峰的熱度也不低。

有人問他,怎麼沒有乘勝追擊?他笑笑:做了個手術,休息了一陣。前段時間有個流行詞叫社會時鐘,也就是說社會文化所形成的生活節奏,會迫使每個人有意識或無意識地 按照「社會時鐘」的節奏來生活 。中國式的社會時鐘相信大家都清楚,什麼時候上學、工作,什麼時候結婚、生孩子,甚至什麼時候「成功」,被安排地明明白白,一旦你錯過了最佳時機,身邊所有人都會提醒你: 你慢了,你落後了,你再不做就來不及了, 彷彿這一生都在被時間催著走。祖峰好像不在意這些,他有他自己的節奏。他初中貪玩,覺得上高中也考不上大學,不如學門手藝,上了技校,三年後畢業進了一家汽車製造廠,與此同時,當初的好幾個同學考上了南京大學,他有時候去找他們玩兒,會覺得大學的生活真好。他不善交談,不知道怎麼和工廠里比他大很多歲的師傅們相處,幹了四年,他無意中在大眾電影雜誌上看到了電影學院的招生簡章,心裡一動就去了。考了三年,他成了北電96級,也就是後來那個明星班的一員。

他是班上年紀最大的,做班委,總是默默為同學們服務,同學顏丹晨曾經說他:祖老大人極好,話不多,更不會拒絕人。趙薇、黃曉明、陳坤,祖峰眼見著班上的比他小的一個個紅起來,別人都替他急了,他自己還不急:

看別人拍戲你也別心痒痒,你活兒還沒練好,你出去只能丟人。

他知道機會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能力,有時候機會來了,你還沒那個能力,不但抓不住,反而做壞了。

結果就只能是——

「你知道祖峰嗎?」

「知道啊,不會演戲。」

他知道自己的慢,但不覺得這慢有什麼害處。

「慢點不容易生病,不容易摔倒。」

畢業之後,趕上學校擴招,學生多了,缺老師,班主任崔新琴給他打電話:你回來教課吧?

他說自己在拍戲,班主任問他:你現在拍呢嗎?

他當時在休息,覺得老師的要求不能拒絕,就去了。這一去,就在北電當了六年老師。

後來不想再學校待了,想著再回去演戲吧。崔老師給他出主意,可以一邊當老師一邊出去拍戲,既能有一個穩定的工作,又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兒,這樣的好事兒上哪兒找去?

可責任放在肩上的時候,他辦不到。

出去拍戲是可以,何況當時學校還鼓勵年輕老師出去,可上著課,中間出去拍倆戲,「你好意思說你教過這個班嗎?」

「我離開這個學校,我不再以老師的身份在這個學校待著,我不拿一分錢工資,我哪怕之後沒戲拍,我也得先把這個斷了,我再做下面這個事兒。」

騎驢找馬是個保護自己的好方法,可祖峰做不到。

他必須得把那驢扔了,一邊跑一邊找馬。

所以這些年下來,他事事比別人晚幾年,晚幾年上大學,晚幾年去拍戲,晚點談戀愛,晚點結婚,晚點做演員,晚幾年紅……

在他身上,好像能看到一些這個時代少有的氣質。他不但行事不緊不慢,還有些老派,管魯豫叫「女同志」,自稱「男同志」,管老師叫「教員」,愛好也老派——書法、篆刻、抄經……從設計選材到篆刻,用一年多的時間給班上每個同學篆刻印章:

給電視劇《長安十二時辰》題字:

給老婆劉天池用毛筆寫信:

「窗外那一場雨,天氣頓時涼了許多,你也就不必思念,我工作會辛苦。 總之天一日日的變宜人,我們的生活也一天天地走向安定。 北國寒風乍起,江南滿園濃綠,同是遭逢秋雨,便兩種心情合一個錦句。 」 別人說他清高,他也不反駁。他覺得驕傲是個褒義詞,一個人,必須要有些驕傲才行,不僅是人,這個時代也需要一些驕傲,「就是因為大家太不驕傲了,才會幹一些下三濫的事情」。以前被人忽悠過,拿著劇本找上來,說劇本打磨兩年了,還在改,剛改好這些,後面的也快了。拍到一半兒後面的劇本來了,才發現前面的都演錯了,打那之後,他再沒接過這樣的劇本。以前做演員對劇本已經夠挑了,現在做了導演,他覺得自己會對演員的活兒更挑剔,自己問自己:會不會沒活兒幹了?想了一下又說: 我覺得挑剔是應該的。 因為挑剔,雖然演的主角不多,但他的出現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一部劇的評價標準,戲來之前,他先為觀眾過了一遍審。所以我們看到《潛伏》里的李涯:

《北平無戰事》里的崔中石:

《金婚·風雨情》里的季誠:

《面具》里的李春秋:

現在,又多了一個《六欲天》里的阿斌:

影片聚焦抑鬱症,第一次做導演的祖峰成績不錯,電影入圍了今年戛納電影節「一種關注」單元,前不久又被平遙國際電影展邀請,進入了「藏龍」單元。

最近看到祖峰在平遙國際電影展說的一段話,讓我印象深刻—— 我拍了部電影《六欲天》,通過審查了,11月1日上映,製片人安排了很多活動讓我參加,對於票房,我沒那麼大野心,希望製片人不要賠太多錢就可以。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淡定,藝術電影在國內電影產業中生存艱難,他只是希望以後,還有人願意拍這種電影。

就當下的電影環境來說,這是部看上去沒什麼野心的片子,祖峰自己也說: 這可能並不是一個會被所有人接受的片子,但能被一部分觀眾所理解到,那種知音的感覺很好。

他還是決定按自己的步調走下去。因為他明白,有時候往火上澆一桶汽油,未必是什麼好事。可能很多人都在等待自己的 「那個時刻」 ,他覺得那個時刻還沒來並不嚇人,人最難戰勝的是自己,千萬別那個時刻還沒來,自己的心態先崩了。 「電話響的時候,很多人著急忙慌去找這個電話,我是覺得慢一點,你不會錯過這個電話的。 」

不多說了, 11月1號 ,一起去電影院看電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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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 | 文章配圖來自《魯豫有約》及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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