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毛澤東到達延安後,延安便成為閃耀著真理的光輝城堡,成為苦難深重的中國的燈塔和新時代的標誌。它像磁鐵一般吸引著大批的有志青年衝破重重封鎖,來到延安聖地,投奔中國革命。其中,也包括一些民主人士和同情中國革命的外國朋友。
毛澤東在跳交誼舞(資料圖)
毛澤東也是位好客的人。他喜歡與人交往,在交往中,獲取新信息,吸收新文化,開闊新視野,增長自己的知識和才幹。因此,別人慕名而來,他也樂於應酬,與他們交談。
1937年1月底,艾格妮絲·史沫特萊繼斯諾之後來到了延安,作為期7個多月的採訪。
史沫特萊是美國人,是《法蘭克福日報》的記者。她的翻譯兼秘書,叫吳莉莉,也叫吳光偉。吳莉莉年輕漂亮,長發披肩,大學畢業後寫過詩,演過電影,與史沫特萊形影不離。平時偶爾和她們一起出現的還有濃眉大眼、最早奔赴陝北,被稱為文藝明星的丁玲。
史沫特萊和吳莉莉來到延安時,在革命隊伍里一直盛行著的娛樂節目是集體唱歌和相互「拉歌」。史沫特萊不擅長唱歌,卻能跳舞。結果,她在延安掀起了一場交誼舞熱潮。
對此,她後來回憶說:
在延安召開的一次高級軍事幹部會議期間,我試著教他們一些人如何跳舞,他們勤奮好學,每事必問,不怕丟面子。朱德同我破除迷信,揭開了交誼舞的場面。周恩來接著也跳了起來,不過他跳舞像一個人在演算一道數學習題似的。彭德懷喜歡作壁上觀,但不肯下來跳一次舞。賀龍在青磚鋪的地上隨音樂旋律一起歡跳,他是身上惟一有節奏感的舞師。
這就是延安早期的交誼舞,多是在高級幹部聚會的娛樂性晚會上作表演性節目。範圍不大,半隱蔽半公開。但是,交誼舞帶有濃厚的西方色彩,雖是表演節目卻非常具有示範性。很快,在鳳凰山下史沫特萊的住處,就出現了私人性質的交誼舞晚會。慢慢地,交際舞逐漸出現在延安公開舉行的晚會中了。
結果,越來越多的人對交誼舞感興趣,學跳交誼舞的人也越來越多,終於交誼舞會開始在延安興起來。每到周末和節假日的晚上,中共中央辦公廳大禮堂、魯藝大禮堂、自然科學院禮堂、王家坪八路軍總部大禮堂、女子大學禮堂、馬列學院大禮堂,幾乎都有文藝晚會或交誼舞會。
交誼舞當然少不了音樂和伴奏。各個舞會的音樂伴奏很簡單,多是些現場樂器演奏。什麼口琴、風琴、手風琴、小提琴,什麼竹笛、二胡,全都用上了,其中多數樂器都是臨時手工製作的;一部分人吹打彈唱,大多數人在黃泥土的地上翩翩起舞。
交誼舞給生活在黃土高原上的人們帶來了一股新氣息,具有強大的吸引力。在舞場上,在灰色一片的制服中間,那些從大城市新近來到的女同志們將上衣腰身收緊,紮上皮帶,顯露出優美的身材曲線;有的甚至把津貼節約出來,買一塊白布或藍布,做成短袖襯衫,衣襟上還綉上一朵小花,顯得更加別緻。人們都把交誼舞會看成了時尚和社交的十分重要的場所。
在延安所有的舞場里,王家坪和中央大禮堂舞場是政治級別最高的,經常有軍政首長光顧。
開始時,賀子珍和一些首長夫人對交誼舞感到新鮮,也去光顧。跳了幾次後,很快,她們發覺不對勁了,在她們看來,把頭髮梳理得漂漂亮亮是一種小資產階級情調的表現;並且因為跳舞,舞場時常演繹出許多愛情佳話,不時傳出「××」和「××」戀愛了的消息。漸漸,這些「老革命」把交誼舞看作是外國的「一種惡習」,大有上當的感覺,於是集體抵制跳舞風。
但是,毛澤東在工作之餘,也是舞場中的常客。對此,毛澤東後來曾風趣地回憶說:「在延安我們也經常舉辦舞會,我也算是舞場中的常客了。那時候,不僅我喜歡跳舞,恩來、弼時也都喜歡跳呀,連朱老總也去下幾盤操(形容朱德的舞步像出操的步伐一樣)。但是我那貴夫人賀子珍就對跳舞不喜歡,她尤其對我跳舞這件事很討厭……」
毛澤東的舞伴,多是史沫特萊的女翻譯吳莉莉。來源:中國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