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紅雷看劇本時不知道《新世界》爛嗎?當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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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菜,如果你只是想吃它,而不是研究它,有人跟你說「很好吃」、「色香味俱全」、「營養豐富」,都很好。

有人跟你說它「很好看」,味道你就別太指望了!

有人跟你說它「很論文」,那基本完了!

有人跟你說它「很學術」,那徹底完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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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紅雷說等了三年才等到一部劇——「《新世界》和我以前劇組的組風都不太一樣,它很學術,每天和導演徐兵還有我的對手們一起碰撞很過癮。」

《新世界》劇組很「學術」!

不學術的劇組,拍出了《征服》;

不學術的劇組,拍出了《潛伏》;

不學術的劇組,拍出了《人間正道是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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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怕聽到劇組、導演或者演員動不動整出什麼「情懷」、「藝術」、「學術」啥的,一般這麼扯犢子的,最後基本都完犢子。

《我的團長我的團》編劇蘭曉龍說過,他最怕某些太過正經八百的問題,「像躲糞彈一樣躲那些大詞兒:責任、自由、歷史、信仰,一蹦老遠」——「我寫《士兵突擊》時,你如果跟我說這部作品很有思想,我會被嚇著的。什麼『不拋棄不放棄』,『人活著就是做有意義的事』,我沒上升到那麼高的精神層面,我聽說有公司因此天天穿著迷彩服,天天說不拋棄不放棄,感覺很負罪。其實這只是一種娛樂精神,我喜歡好玩、有趣的事物。王小波說過,『一本書寫得無趣是最大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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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傳》的導演尚敬說過:「拍電影要想到它的商業屬性、工業屬性、娛樂屬性。有導演說我只考慮我這個電影要忠實於我的內心,你的內心算老幾啊,就算你不管拍電影的錢是怎麼來的,你也得對得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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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導演爾冬陞話說得更透:「影視圈沒蠢人的,你要很清楚你是為了名利,做是為了物質。」

多年前陳道明感慨「以前叫拍電影,現在叫搶錢,完全是兩個時代」,過去大家講究用心做事,「拍《一個和八個》時,為晒黑皮膚,我們可以在廣西大龍山水庫什麼都不幹,光曬太陽曬一個月」。現在是用心花錢,陳道明對影視圈給了八個字——年輕人「寡廉鮮恥」,年長的「為老不尊」。

影視圈發展到現在,可以說金錢之於文化,是越來越說不清道不明的。

當然,有人愛說地面上的話,有人愛滿天飛的扯,這都沒關係,最終要看劇組是仍然滿天飛,還是實實在在落到了地上。

那些說《新世界》製作精良的,你們看看這彈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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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田丹這受過酷刑白白嫩嫩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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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這永遠打不完子彈、三五米內雙方都安然無恙的衝鋒槍對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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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團長我的團》中迷龍的扮演者張國強說:「我們拍『團長』的時候,永遠都是龜縮在裡面,端起槍,打完之後就換彈夾,因為沒有打不完子彈的槍。你看現在很多戰爭戲,角色端個機槍,露出三分之二的身體在那兒掃射,開玩笑嗎?那不是傻子嗎?那不讓人當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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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看看《我的團長我的團》的服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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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洪雷提出的要求是」要那種看上去像一年不洗澡,汗上加汗,又臟又頹的效果」。演員們的服裝要先在滾砂機裡面滾,再用細砂紙打磨,鹽、鹼、顏料、藥水做舊,痱子粉、寶寶油、用來做油膩臟污的效果。一部劇結束,打磨機就報廢了6台。

張國強說:「換好衣服、造型結束,就開始往身上撒土。我們當時,做到哪種程度呢,就是你脖子上的紋路裡面都是油泥,即便打仗的間隙,到村裡了,臉白了,但是脖子上依然是黑的。」

段奕宏說拍戲「見過辛苦的,沒見過這麼辛苦的」——「每天早上起來要用一個半小時化妝,那些臟土一層一層地往你身上撒。我們所有人都是能不第一個化妝,就不第一個化,因為頭一個化完妝之後就是等,帶著妝你得等多少個小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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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全要晒黑,「豆餅」謝孟偉說拍完劇回校後,同學們都以為他挖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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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啦小太爺」張譯愣是瘸了一整部戲,以至於落下了「後遺症」,拍完《團長》後在新的劇組,導演一喊「開始」,他就下意識地瘸了。導演樂了,盯著他說:「我看你是瘸到心裡去了。」

把人都折騰成這樣了,蘭曉龍那貨還拿人開心:「這幾個演員都習慣了,如果不受虐待,自己都不舒服……風花雪月,他們覺得不過癮。」

正是這樣看似渾不吝,從不把什麼「為藝術獻身」掛在嘴邊的劇組,才真正值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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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我的團長我的團》播出十年時,「迷龍」張國強接受採訪時一聲長嘆,「再沒有那樣的創作了」。他說——「記得我剛進劇組的時候,就被驚到了。下了車,一進賓館,走廊里貼的滿滿的都是抗戰時期的照片,因為導演要讓演員沉浸到那個情境中。」

「阿譯長官」王往稱「以後再也不可能有這樣曇花一現的創作了」——「不可能再有一個戲在開拍前所有演員提前下部隊參加為演軍人而進行的軍訓。盡皆過火與虛妄之作,回顧一望,哪可能再有此等巔狂桀傲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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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啦死啦、煩啦小太爺、迷龍、不辣、阿譯長官、郝獸醫、蛇屁股、喪門星、克虜伯,每一個都是演員至今最瘋狂出彩、自己也無法超越的角色。這才是直正的神劇,《團長》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電視劇,它不屬於這個圈,也不屬於這個時代。

很幸運,此生能碰到這麼位編劇,能看到《我的團長我的團》這麼一部電視劇,秒殺任何好萊塢大片。那些說中國拍不出世界一流的影視的,也對,因為《我的團長我的團》不是一流,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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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的很可惜孫紅雷、張魯一這麼好的演員,在《新世界》這樣的片子中無謂地浪費演技。還有孫紅雷這「藝術總監」,怎麼會「監」出這麼一玩意兒?

很多人痛心之餘很不理解:看完劇本還不知道爛嗎?孫紅雷他們為什麼還要接?無論是換了導演的「冒牌」《極限挑戰》也好,評分3.9的《帶著爸爸去留學》也罷,還是現在這莫名其妙的《新世界》,孫紅雷這樣的演技為啥總出現在不需要演技的場合?

很簡單,因為錢不少掙。70集的《新世界》,一部頂兩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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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正常,你可以說他的作品爛,但不能要求人做事不為錢。誰都想遇到《潛伏》、《偽裝者》這樣的劇,然而可遇而不可求。不拍《新世界》這樣的,在家閑著嗎?回看一下這一兩年的電視劇,有幾部能拿得出手的?

而且,《新世界》的編劇兼導演徐兵,編過《紅色》、《重案六組》這樣的劇,這樣的編劇很多人想合作還沒機會。徐兵不是說了么?已經和孫紅雷講好了,《新世界》後繼續合作一部片,很快也要拍了。

不說什麼突破吧,真希望這部劇能寫出《重案六組》的水平,能拍出《征服》的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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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一下孫紅雷的作品,挺吃驚,2008《落地請開手機》,2009年《潛伏》、《人間正道是滄桑》之後,孫紅雷已經十年沒有什麼像樣的電視劇了。一部《好先生》,已經是這十年來的巔峰之作了。

真是很可惜,這麼好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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