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想问问姐妹们,对当妈这件事儿有着怎样的想象?
是对全市重点高中初中小学幼儿园都如数家珍?
还是点灯熬油辅导功课,亲子关系夜夜危机?
亦或天天研究平衡事业和家庭,最后班味没减妈味儿渐浓?
羊发现好多姐妹都开始拒绝这种传统母职了,选择做一种很酷、很松弛的非典型妈妈。
比如伊能静的儿子哈利穿女装、化彩妆引发争议时,伊能静会站出来表现得很松弛:孩子来到世界,是为了体验世界的万物。为了让孩子更好地体验世界万物,作为妈妈会给孩子足够的自由,让他做自己。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也许有人说,她是女明星诶,当然可以强大到为孩子阻挡来自世界的恶意,保护孩子成长与选择的自由。
但就在羊身边,这种非典型妈妈,竟然开始“人传人”,身边越来越多没有“妈样”的妈出现了:
有人会抛下孩子,和爱人或者朋友出去“浪”一把;
有人会在床上躺平,指挥着孩子做家务,但做不好也没关系。
她们真的和传统妈妈不一样!不会因为自己是妈妈就处处讲奉献,也不会对孩子有太多人生上的要求和期许。
牺牲式的“标准妈样”
许多女性,成为妈妈后,她自己就“死”了。
《三十而已》中,顾佳是个全职妈妈,有钱有闲,就是没有自己。比如为了让儿子进入贵族学校,顾佳先是搬进了上海最好的学区房。
但搬进来还不够。当她看到邻居穿着细高跟出门,而电梯恰好没电时,她会蹲下来给邻居换上自己的鞋,再赤着脚扶对方下楼。
因为对方是名誉校董,可以保证孩子顺利入学。
至于自己的尊严,先不重要。
“出了月子,顾佳就死了,只剩下许子言的妈妈。”这样的事情做多了,顾佳和闺蜜也忍不住这样感叹。
羊身边也有这样的姐妹,@白桃 曾把学区房当作人生目标。在北京,白桃原本有两套房子,位置在朝阳区,也曾自诩中产。
但儿子一出生,她就感受到了手中房本的鸡肋:周边没一个让人满意的学校,她需要攒钱换房。用白桃的话来说,“攒钱攒得偷感十足。”
凌晨2点,白桃偷偷加入了某瓣“丧心病狂攒钱小组”寻找省钱攻略,给自己制定了每月1500元生活费kpi,放弃了家楼下的精品超市,转而爱上了社区团购的自提点,然后开车去取。结果是,不仅搭上了 2 公里的汽油钱,还因为违停喜提罚款200块。
压垮女中产的稻草是那天拿回来的鲜牛奶,它坏掉了,花200块罚款换来的。
在卫生间里拉肚子时,小孩正在外边疯狂喊妈妈,她脑子里的话是:
妈什么妈,我不是“妈”。
有了孩子后,姐妹们原本的样子,渐渐被“妈妈”的身份遮掩住。比如原本的宽容变得苛刻。
白桃告诉我们,她朋友的孩子参加了全市的英语比赛,好不容易进了前十后,当妈第一反应不是祝贺,而是想着下次要拿前五。但白桃的朋友以前自己比赛时,明明更在意过程。
比如原来的得意被否定。
视频中羊的姐妹 @邢泷元 生孩子后,能力明显退化了:
“生完孩子那几年,记忆力衰退得特别厉害。以前给我一段稿子,我几分钟就能够背下来。但生完孩子之后,经常会忘一些事。”
再比如自己的独立空间被挤压。
姐妹 @天边 每当暑假到来,她的时间就会被女儿的补习班,逐帧切割成:接送孩子、辅导孩子,以及同孩子的老师交流。
“因为当妈就该有个当妈的样”。
很多姐妹们会被传统妈妈的身份束缚,“妈妈”似乎总是和牺牲奉献绑定在一起。
我们这代人,很容易听到“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当初要不是为了你,我就怎样怎样”,“就算我怎样怎样,也要为你如何如何”这样的话。有些妈妈还会为了让孩子吃点好的,委屈自己,以达到某种“自我牺牲”的效果。
结果就是,妈妈成了“怨妈”,孩子常常“罪娃”。
去你的“妈样”
但,如果妈妈不再有“妈样”呢?
《三十而已》的结局里,好不容易费心搬进了学区房的顾佳,最后反而带着孩子搬了出来。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好,但顾佳却不再为了儿子,妥协自己的生活。
决定和前夫离婚时,顾佳会将儿子搂在怀中撒娇:
“你是要爸爸还是要妈妈呀?”
但儿子回答要爸爸,因为这样妈妈不舍得离开我们。但顾佳并不打算采纳。她还是为了自己的感情,选择了离婚,因为她不再爱这个男人。
这些不甘心只做“妈妈”的女性,在生育后,或许会暂时让“妈妈”的身份成为自己的主线。但很快,她们就会重新掌握自己的节奏。
她们做事前优先考虑自己:
姐妹 @丸子 有个 10 岁的女儿,每个月,会给女儿一个固定的零花钱预算,一旦超支,她就会理直气壮地拒绝孩子的要求:
妈妈辛苦赚钱,是钱的第一主人,要怎么花,妈妈说了算。
白桃放弃了学区房,请了一周的假,和朋友们跑去了新西兰看农庄,然后买下了一小块地。价格比她在北京看上的学区房低很多,但每天都能听到叽叽喳喳的鸟叫,还天天有她爱喝的鲜牛奶。
她们开始拉着孩子一起玩儿:
@丸子 喜欢打羽毛球,她就拉着女儿一起去球场。上班的时候,她要早起半小时陪娃打球,放暑假后,娃也别想睡,要早起陪妈妈打球;
等妈妈上班后,女儿需要负责把两个人的衣服一起扔进洗衣机。
一开始,放暑假的女儿起不来,她也不催,就眼巴巴靠在门口看着女儿,直到女儿受不了妈妈的“撒娇”而妥协。
她们开始向孩子撒娇、示弱:
@邢泷元 和娃一起去徒步,两个人一起走了15公里。走到一半的时候,邢泷元自己累瘫了,赖在地上打滚不肯起来,还是女儿把人哄起来。
她带女儿看电影忘了带手机,是女儿去和前台交涉后重新拥有了电影票,顺利坐到影院里,还一本正经地和爸爸用电话手表通话:你放心吧,我能照顾好她。
“学会自私”的妈妈越来越多了,那些“背着孩子偷吃烧烤”,“把孩子哄睡享受二人世界”的生活片段不只流行于短视频,还流行在生活里。
越来越多的姐妹,开始尊重自己和孩子都是独立的个体,也尊重妈妈身份之外的自己。
不扫兴的妈,过得多爽啊
新氧姐妹@邢泷元 和我们说,她姐姐曾多次提醒她,“现在做松弛妈妈,小心娃以后恨你。”
@白桃 放弃学区房时,也遭到了许多朋友的质疑,劝她努力够一够的人很多,理由同样是:别让孩子怨你。
但邢泷元和白桃都不担心,因为她们希望,自己可以是孩子的榜样,告诉她们只有自己,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她们更希望成为那个“不扫兴的妈妈”——不扫自己的兴,也不扫孩子的兴。
这个暑假,白桃把孩子扔去了夏令营。
某个周六的深夜,在喜欢歌手的live现场蹦得正嗨,夏令营里的小朋友来电“妈妈,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外边玩很孤独。”
她冲着话筒大喊:“我在另一个地方看演出呢,一点也不孤独。”
邢泷元更绝,她是定期给女儿释放彩虹屁,已经把女儿哄得找不到北了,女儿跳芭蕾她鼓掌叫好,女儿第一次登台,她为女儿写信留纪念,尽管她很清楚,女儿跳芭蕾的天赋平平,但她还是第一个冲上去夸女儿跳得全班最好。
女儿沾满颜料的手直接抓她的白色衣服,她也觉得没问题,因为“这是桃子送给我的礼物”。她没生气,反而鼓励女儿继续创作,把这件t恤当成是“女儿的作品”。
邢泷元的妈妈以前是职业女性,她从自己母亲身上学到了独立的一面,但她也坦言自己妈妈以前非常严苛,这是她不想成为的那部分。
姐妹们在成为妈妈之前,心里早已有了一个参照,就是自己的妈妈。很多人不知道自己该成为什么样的妈妈之前,就早已下定决心,不要变成自己妈妈那样的人。
戴锦华在和周轶君关于母女关系的对话中,就曾坦言,自己成长的动力之一,就是不要变成自己的母亲。
“不想要成为自己妈妈那样的妈妈”,竟然成为了很多姐妹们做一个“不扫兴”妈妈的动力。
很多人在变成妈妈之后,其实不是在养小孩,而是在养自己。
养妈妈们的牺牲和辛苦,也养妈妈带来的疲惫。
伊能静是家里的第 7 个女儿,一个出生就让父母失望的女儿。因为她的父母原本想要一个儿子。她17岁就离开家去台北闯荡,做歌星做演员,然后像个养家的儿子,将挣来的钱一把把寄回家,慢慢扛起破碎的家庭。
当她有了一个女儿之后,她完全把这个孩子当成是小时候的自己带入去养:
“米粒身上,有所有我童年期对家庭渴望的模样,与其说我在思考怎么成为米粒的好妈妈,不如说我在思考,当我是一个小女孩儿的时候,我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母亲。”
“我将我心目中完整美好的母亲的模样,全部投射在在我照顾米粒上,如此,我不但照顾了她,也照顾了从小缺爱的自己。”
羊一直很不喜欢一句话: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好像女性所有的力量源泉都来自于“母亲”这个身份。但其实女性本身就很有力量,并不是因为她们做了妈妈后没得选择!
变成“妈妈”的过程,就像一面镜子。既能在孩子身上看到自己想要成为的模样,也在自己身上,看到了自己妈妈被忽略的个体面相。
一个女人的“妈妈样”反射出她过去的印记、当下的态度、和对未来的期待。
所以,在考虑如何做母亲之前,先想明白如何安放自我,如何安放自我与他人,如何安放自我与社会。
而这一切的开始,她们的主线首先是,成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