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磊:那年我35岁,今年我53岁

“2006年我演《暗恋桃花源》江滨柳,是非常奇妙的缘分。我在台北艺术学院讲课,去看了歌仔戏版《暗恋桃花源》。在后台,我远远看见赖老师在讲话。我很想和赖老师打招呼,又有点不好意思,之后就接到了江滨柳这样一个角色。那一年我35岁,今年我53岁。时间就这样愉悦地过去了。”2月28日,2024赖声川上剧场《暗恋桃花源》演出季发布会在上剧场举办,黄磊回忆自己与《暗恋桃花源》的渊源。三月桃花季,专属于《暗恋桃花源》的盛宴将再次回归上剧场。

2024年,黄磊延续与《暗恋桃花源》第18年缘分

首演于2006年11月18日北京首都剧场的《暗恋桃花源》经典版,集结演员黄磊、孙莉、何炅、陈明昊、赵子锌等,持续演出已近20年。《暗恋桃花源》纪念版由萧艾、樊光耀、屈中恒、唐从圣、范瑞君、张本渝等主演,带观众感受该剧诞生最初的魅力。专属版《暗恋桃花源》由赖声川培养的上剧团出演,2023年起开启上剧场驻场模式。今年3月,三版《暗恋桃花源》将在上剧场轮番上演。

黄磊、孙莉在《暗恋桃花源》经典版

何炅、陈明昊、赵子锌在《暗恋桃花源》经典版

《暗恋桃花源》讲述“暗恋”和“桃花源”两个不相干的剧组在剧场争夺舞台。双方互不相让,由于演出在即,最终不得不同时在剧场中彩排,成就一出悲喜交错的舞台奇观。现代悲剧《暗恋》讲述的故事,正是发生在上海。全剧之初,剧中角色“江滨柳”与“云之凡”在上海外滩公园一别,此后长达40年再无相见。

《暗恋桃花源》纪念版

《暗恋桃花源》纪念版

“今年是我饰演江滨柳的第18年,累计演了六七百场。”黄磊说,“对江滨柳这个角色,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些最小的缝隙都让我找到了。他不再是台词或者是动作,或者是一出戏。每次我走上舞台,可能都会有一个‘江滨柳’突然走到我面前。”

黄磊笑言,给自己找好了退路,“我不可能一直演江滨柳,以后我打算演‘老导演’。他第一句台词是,‘我记得当初不是这个样子’。这句台词对我来讲很有意义。”

《暗恋桃花源》导演赖声川,制作人、上剧场ceo丁乃竺以及《暗恋桃花源》经典版演员、专属版监制黄磊,纪念版演员萧艾、樊光耀以及专属版演员张露、范修竹出席发布会

2024年对黄磊、孙莉夫妇是特别的一年,“我和妻子一起演《暗恋桃花源》,今年正好是我们领证20年。孙莉演云之凡那年才29岁,故事前半部年轻时代好演,后面年老的剧情难演。慢慢地,后半部分变得好演,前半部分越来越难。”

黄磊感叹,“年轻时,我们觉得江滨柳与云之凡的告别特别不容易,后来发现,其实也不会特别不容易。我与妻子一起演,每天练习告别还挺好的。”

在发布会互动环节,有观众提出,越来越多年轻人看不懂《暗恋桃花源》,他们把婚姻、爱情都代谢掉了,主演们如何看待这种不理解,江滨柳的子女又会怎么看待江滨柳?

“江滨柳的儿子,如果不理解江滨柳,特别正常,一般儿子都不是特别理解他的父亲。”黄磊回答,“有些观众说不喜欢、不理解、看不懂,也非常正常。有一些历史,可能大家不关注、也不在乎,或者有一些情感可能随着时代变化,会有新的方式,新的接受逻辑。”在他看来,最美好的莫过于“我没特别懂你,你也没特别懂我,咱们还坐在一起”。

《暗恋桃花源》巡演中,黄磊遇到过三楼观众由于层高问题看不到剧中投影而高喊“看不见”。“我们以为自己耳朵出现幻觉,那位观众继续喊看不见投影,三楼看不见。”

演出后,黄磊上台向这位观众道歉,也替他向在座观众道歉。“我们能够在不同位置望向同一个地方,相安无事地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一种方式。戏剧,让我们坐在不同的地方,但是望向同一个地方。懂不懂、理解不理解、接受不接受,角度是不是一样,真的不是特别重要。演出不用专门愉悦或者讨好某一个人,同样不要忽视或者轻视任何一个人。你如果没有懂我,我不会怪你,也不会因为你不懂,我就不能够去做这样的表达,就是这么一种刚好的关系。”

“这些年,《暗恋桃花源》巡演像旅行。”黄磊享受每年巡演第一场,熟悉的老朋友们又回到熟悉的环境,“小时候,经常有人讲,人生是一场奇妙的旅行。长大了,我发现其实是莫名其妙的旅行。奇妙,而且莫名其妙,很像在《暗恋桃花源》的感受。我们已经把它变成生活的一部分,每年习惯在一块儿演出。演完,大家叫点外卖,弄点啤酒,要点冰块,把洗脸池堵上,倒上冰块,放上水,把啤酒泡在里面,做个冰池子,好像都是生活的一部分。每个成员都像在进行一次生命的奇妙旅行。走进剧场的观众和走上舞台的演员在一起做心灵旅行,用戏剧的方式让这个世界更好,让大家的心灵更美好。”

赖声川曾做过简单的调查,有超过1万个团队演出过《暗恋桃花源》,赖声川导演的正式版本就有十多个。2024年初,赖声川与丁乃竺参与筹划的会昌戏剧小镇开幕,赖声川与会昌县采茶歌舞剧院共同创作,将采茶戏与话剧融合,打造全新的《暗恋桃花源》采茶歌舞版,使这个诞生近四十年的作品再次焕发新生。

《暗恋桃花源》专属版

《暗恋桃花源》专属版

3月1日至5日,《暗恋桃花源》纪念版回归上剧场,3月8日至24日,《暗恋桃花源》专属版开启驻演。赖声川说,“希望《暗恋桃花源》在上海多多演出,让它成为这座城市的一张戏剧名片,就像大家到了百老汇,会去看音乐剧一样,有一天,大家来到上海,就想来上剧场看一出《暗恋桃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