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心怀天下的鹿兆鹏(六)

我是未城朝雨,用文字表达我对生活的态度


麦黄一晌,蚕老一时。


1949年5月,鹿兆鹏苦苦追求半生的新世界,终于到来了。


他带着部队涉过渭河之后,镇守西安的国民党军队遭遇连夜逃窜,扔下了满地的步枪和机枪,一个强大的王朝,面临覆灭时竟如此不堪一击。


从这一刻起,鹿兆鹏从地下走到地上,鹿兆鹏亲眼目睹了一个旧政权的灭亡和一个新政权诞生的最初过程,面对钟楼上迎风招展的红旗,他留下了一行热泪,这正是祭奠无数烈士的最珍贵的东西。



西安解放以后,鹿兆鹏就要去策反滋水县的保安团,他骑着一辆破自行车蹬了一夜才到了滋水县。


西安都解放了,滋水县上下却都被蒙在鼓里,老大都自顾自的逃命了,老二还在傻乎乎的站在这里放哨。


鹿兆鹏看见黑娃二话不说先要了两个馍往嘴里塞着,然后告诉黑娃,全国要解放了,国民党早都逃了,该起义了。


黑娃知道是时候了,当时在土匪山寨,他听从兆鹏的建议,归顺了国民党的保安团,为的就是这一刻的内呼外应,黑娃叫来了二营的焦营长,最后才通知白孝文



白孝文自告奋勇去策反团长,黑娃去抓县长,鹿兆鹏在这即将彻底胜利的曙光中坐立难安,心里的激动难以抑制,突然传来的两声枪响惊的他跳了起来。


白孝文还是难以让他信任,好在结果是好的,解放县城的过程只消耗了白孝文的两发子弹,保安团团长的脸被白孝文打得血肉模糊,接着黑娃把县长押了过来。


鹿兆鹏在暗地里和这个县长斗了二十多年,如今终于能堂堂正正的与他面对面的站着了,鹿兆鹏的心里畅快极了,不仅是各自信仰政治主张决出了胜负,也代表着两个人分出了高下。


这一刻鹿兆鹏等了半辈子。



起义成功以后,鹿兆鹏没有参加庆祝,他把一切安排妥当,就骑着那辆破自行车匆匆地走了,他又投身到解放中国其他地方的斗争中去了,他随着部队一路朝西打去,国民党的残余一直被追到了新疆。


从西安败退的十七万国民党军被人民解放军打败,这场著名的“扶眉岐战役”非常惨烈,伤亡非常大,鹿兆鹏也参与了,虽然关中完全解放了,但直到半年后黑娃被押上刑场,鹿兆鹏再也没有来信,也没有捎过一句话。


白孝文敢于把黑娃送上刑场,极有可能是他得到了鹿兆鹏战死沙场的消息,鹿兆鹏像一只麦田里的猎犬一样,总是冷不丁地跳出来,一晃又消失在麦田里,除了与白灵在一起的幸福瞬间,作者没有描写过他任何的内心活动。



可能是因为任何文字也难以形容他内心的痛苦和累累的伤痕吧,他像一个苦行僧一样艰难地撕裂了与尘世间的所有情感,他又像一个游魂,不被世人接纳,也没有可以一吐衷肠的人。


就连一起奋斗的同志也只能偷偷摸摸地做短暂接触,现实绝不给他哪怕多一秒的时间与同志互诉衷肠,所有的悲痛和凄凉都只能独自消化。


鹿兆鹏只是无数革命先烈中的一员,他愿意为了大我而牺牲小我,为了救民于水火,他对家庭可以不管不顾,他的心里充满了对劳苦大众的同情和为生民立命的信念。


中国能够翻身,能够迎来新世界,旧时的老百姓能够翻身变成主人,不是一个鹿兆鹏,而是千千万万的鹿兆鹏在死亡的边缘在艰难的选择。在一次次绝望中扛过来的。


在历史书上革命先烈艰苦奋斗的几十年,只是一行行字而已,我们并没有深刻的体会。



但是鹿兆鹏的一生就是活生生的写照,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已经不能形容他们肩上的担子有多少分量。


他们经历一次次失败的绝望,一次次放弃家人的撕心裂肺,他们的精神永远处于高度的紧张和崩溃的边缘,失去生命对他们来说早已算不得什么,他们承受的是比死亡还要痛苦百倍的煎熬。


第一次读白鹿原,鹿兆鹏无疑是最讨厌的人,他抛弃妻子,放弃家人,与弟媳有染,他三番五次拉黑娃下水,又五次三番独自苟活,他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伪君子。


但我们作为看客,从来没有想过鹿兆鹏这种或卑劣或自私的行为都是为了什么?


他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心中的梦想,这个梦想是悲天悯人是大爱,是从小就藏在心里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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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未城朝雨,一个步履不停的写字人,一直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