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的那部《私人订制》很多人以为是《甲方乙方》的狗尾续貂,其实最早拍出这种为群众办事,给大伙圆梦的电影比之还要早上几年,那就是1988年改编自王朔同名小说的——《顽主》。
导演米家山,山西人,其父是前成都市委书记米建书,典型的高干子弟。《顽主》是他第一次独立执导电影,没想到一炮打响,拿到了当年金鸡奖的最佳导演提名。后来也着实拍过一些片子,不过都没什么反响。现在想来,这部《顽主》,原著作者是王朔,三个后来的影帝:葛优,张国立,梁天保驾护航。可谓是相声行话里“活保人”的典范了。
电影一开头,葛优,张国立和梁天在北京租下一个门脸,打上 TTT 公司的招牌,从此这个圆梦公司概念在中国电影史上算是留下了一号,无论公司的名字变成 “好梦一日游” 还是 “私人订制”,这种京味儿浓厚的助人宗旨总是贯穿始终:
替您排忧、替您解难、替您受过(顽主)
成全别人,陶冶自己(甲方乙方)
成全别人,恶心自己(私人定制)
这三的业务在当时就是满足客户的要求,不仅要陪聊、陪侃,时机合适还得代人受过。业务员葛优、梁天出去跑,CEO 张国立在家开拓业务。碰上太难缠的客户,ceo也得亲自出马。
应肛肠科大夫王明水的要求,葛优陪他的女朋友刘美萍逛街一天。葛大爷向来能言会道为人稳重,突出一个会说俏皮话,逗得刘美萍一愣一愣的,没想到棋逢对手,刘美萍是百货公司手绢组组长出身,不仅一身北京大妞的热情好客,还满口后现代理论。
眼看约会就要由假变真,王大夫头上的帽子就要由白转绿,葛优搬来救兵张国立与梁天。在梁天的主导下,三人协力才将刘美萍打发了事。
没等好好歇歇,ceo张国立又拉来一单会展的活,为地摊文学作者宝康办一个“TTT文学奖发奖大会”,这可是公司一件大事,三人使出了浑身解数,举办了一场热闹而戏谑的发奖大会,在那个年代绝对是非常超前的:
现场放着 Ambient 电子乐,孙悟空、时迁翻着跟头由京剧扮相出场,时装女郎现场走秀,后边跟着诸葛亮,漫天扔传单的五四女学生,扛着刺刀的大头兵,浑身腱子肉的健美女士,而后音乐一变,New Wave 舞曲响起,曹操开始大秀Disco。堪称一次古今中外文化元素大碰撞的时装表演。
后来他们打交道的还有到处寻死的糙汉、毕生事业是开万人餐厅的空想家、抱怨猪肉价格太贵的市民等角色,涵括了几乎所有的阶层,从高级知识分子再到普通市民,似乎大家都有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宣泄不出的欲望,需要借助他人之力方能找到出口。
这恰恰和那个飞速发展的时代相关,电影上映的1988年距离改革开放已经整整10年,经济环境转向宽松,市场经济初步腾飞。那时的国人从计划经济这艘列车上走下来,兴奋刺激还带点无助,能诞生这样的电影其实也不足为奇。
电影结尾“3T公司”门口排起长队画面,仿佛也在佐证这一点。说明这部电影正是准确指向了时代的症候,经济发展的同时也急待满足人民的精神文化需求。
这部《顽主》为葛优赢得了金鸡奖最佳男配角提名,从此打开了葛优在中国影坛30多年的星路历程。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大众文化在市场经济的催生下蓬勃兴起,文化作品更倾向于反映底层市民的喜怒哀乐。于是,天然具有草根气质和幽默精神的葛优恰逢其时,从龙套配角慢慢走上了影帝之路。
不禁让人感叹,影帝不仅是时代的,也是人民的,至于那些买热搜购假奖的流量明星们,即使你是时代的“影帝影后”,人民群众不喜欢,你算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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