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香港早年的恐怖片大多取材真实案件,比如讲述“雨夜屠夫”林过云的限制级影片《羔羊医生》;又如根据“澳门八仙饭店杀人事件”改编,黄秋生主演后获多项殊荣的经典电影《八仙饭店之人肉叉烧包》……然而早在1976年,香港导演何梦华率先将“灶底藏尸”“血溅吊颈岭”“龙虎武师”三起大案搬上银幕,开创了邵氏奇案电影之先河。
上世纪80、90年代,香港影人又相继推出10多部既叫好又叫座的罪案故事片。这些影片因在同一时期拍摄,且大都取材自当时影响力较大的悬案要案,故而也被世人称作“香港奇案系列”。这些奇案电影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相当恐怖和血腥。若论名气,《人肉叉烧包》位居榜首可无异议;可若论恐怖和耐看程度,则首推1993年上映的《溶尸奇案》。
该片真实取材1989年香港空姐溶尸案,在黄秋生、吴镇宇的精湛演绎下,许多情节看起来十分吓人,正因如此,该片也一度被学院派影评人所诟病。但在公映后期,其知名度一度超过其他同类题材影片,甚至一连获得第13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编剧和男配角三项提名,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集可观赏性、恐怖性、艺术性于一身的经典作品。为了方便大家了解这部电影,我们结合故事原型一并分享给各位。
一、真凶原型
1989年5月8日,警方接获市民投诉电话,称位于沙田某村落的一幢西班牙式丁屋内上层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气味。当地警察立即前往勘察,本以为就是一起普通的民事投诉,然而令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呈现在警方眼前的竟然是一幕地狱般的景象:一截严重腐烂的女性残肢停放屋内,尸体多被腐蚀性化学液体处理过,仅剩骨骼被藏于卫生间一节铁箱之中……
警方遂出动大量人员进行现场封锁并逐户进行走访调查,后据住在凶案现场对面的居民证供所示:当晚曾听到案发楼宇中传来两名女子的激烈争吵声,后来一名男性声音介入调停。证人表示感觉该名男子似有意偏帮其中一方,争吵历时约十多分钟便突然停止。
经调查,涉案单位楼高三层,地下有一户人家居住,而二楼及三楼则由涉案美籍华人黄大卫承租,特别在二楼黄某的房间内还发现少量可卡因。警方决定立即拘捕黄某,并传唤与其关系密切的女性余某。案件很快水落石出——
案中主角黄大卫(吴镇宇饰演)曾同时与10多名女性交往,其中两名女性因争宠引起争端。5月6日,三人相约在黄大卫家中进行谈判,最终28岁的空姐黄紫君命丧当场。余玲是黄大卫新结识的女友,而28岁的死者空姐黄紫君,生前亦是黄某众多女友之一。接着黄某伙同余某以腐蚀性液体将死者面部、四肢及脏器溶掉,并将部分骨骸扔进卫生间内的铁箱之中。
二、奇葩案中案
这宗案件最耐人寻味之处,除了案中涉及一段三角孽恋外,审讯期间黄大卫竟与羁押期间的狱友的女友谱出新恋曲,而这位新新女友最终成为了黄案扭转的乾坤人物。
1990年8月,黄、余两被告被一致裁定谋杀罪名及妨碍死者合法下葬等罪名成立,依例要判处二人死刑。二人不服,提出上诉。上诉期间,女被告却突然推翻以前所有证供,独揽所有罪名,使得黄大卫只保留妨碍死者合法下葬一罪被当庭释放,而女被告余某也由谋杀改判误杀,最终在1994年被释放。
在此期间,本案除了凶手黄某、余某的杀人手法极度凶残而被媒体广泛报道外,黄某在服刑期间,更与另外一位到监狱探访囚犯的女性社工莎莉互生情愫,并在狱中结婚。后其新婚妻子更于重审期间在庭上向法官下跪替其求情,并极力证明黄某品性淳善,绝非变态杀人狂,云云……这件事成为了当时社会上的热门话题,但最终二人在1998年时以离婚收场。黄某从此下落不明,而前案余某也在出狱后不知所踪。
三、凶宅怪事
在凶案发生后,案发单位丢空了一段时间。一年后,一名对案件毫不知情的人士与其怀孕妻子迁往该址居住,却在屋内时刻感到一股巨大的心理压力缠绕,即使天天祷告亦不能排解,及后向人查探才知原来所住单位正是当年的案发地点。
另一位曾居凶宅楼下的居民则表示,在他居住期间,曾发生不少怪事。例如他曾在晚上亲眼目睹自己家里的厨房门及厕门无故自动打开;而他睡前锁上的铁闸也会无故自动打开;但最恐怖的莫过于每晚入睡后,都会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怪声所惊醒……后来有人为几位女子安排了这样的对联:
余玲:为你生,为你死,为你担罪一辈子;
黄紫君:吃你亏,上你当,最终死在你手上;
莎莉:非你不嫁!
四、黄大卫主动联系导演
《溶尸奇案》一片中,叶童饰演女社工莎莉,吴镇宇饰演黄大卫,而向来在奇案中饰演变态的黄秋生此次则扮演侦办案件的警察。影片没有在暴力情节上过多着墨,而是把重点放在了法庭审理过程当中。从影片中能够清晰可见当年的陪审人员大多见风使舵,缺少专业精神,尤其是一些人想快点了事草草收场,甚至不看证据只凭印象直觉办案。为了表达对当年参与审理案件人员的不满,导演查传谊在片尾用字幕提出了对此案的质疑。
据说拍摄途中,被告黄大卫已被释放,他曾接主动联系查传谊要提供“进一步的资料”,并让查导花钱买他的重磅内幕,但查导认为自己已掌握足够资料,遂拒绝了黄的“好意”。后来《溶尸奇案》上映,黄大卫认为法院已判他无罪,但影片却有影射之嫌,故而向法院申请禁映此片,期间还引起了一场停映风波。
此外,1993年还有一部由霍耀良执导,同样映射该案的影片《郎心如铁》上映。该片重点渲染一男三女的特殊关系,并加了点故弄玄虚的灵异元素,重点在三人情感角度去诠释这个故事。女主角吴家丽、李丽珍的演出也十分精彩,特别是吴家丽更凭此片获得当年金马奖最佳女主角。
应该说,两部电影都将真实案件中大部分重点显现出来,相对于《溶尸奇案》,《郎心如铁》就少了些批判的意思。在此也不得不佩服当年香港影人为影片所付出的匠心,什么《三狼奇案》《黄蜂尾后针》《雾夜屠夫》,单从名字看起来就非常惊悚。奇案电影往往没有过多花俏的炫技和铺陈,反而采用快而精的做法,使得这一系列更加卖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