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昆虫,曾经梦想自己是个人,
——现在这个梦醒了。
科幻电影《变蝇人》
The Fly (1986)
80年代珍品
Rarity
大卫·柯南伯格的这部《变蝇人》是80年代电影中的某种“珍品”:作为一部电影,它有鲜明纯粹的导演个人表达;同时,它又被市场接纳,是一部非常成功的商业电影。
在《变蝇人》面世的那个1986年的夏天,跟它在电影院里“在线battle”的电影恰好就是由詹姆斯·卡梅隆执导的《异形2》。
然而《变蝇人》完全没有输,它以900万美元的预算斩获了6060万美元的票房。
这部电影即便在现在去看,我们依然会被电影里的丰富想象力和脑洞大开的特效设置震撼到。
《变蝇人》的导演大卫·柯南伯格出生于加拿大,在拍摄本片前积累了低成本恐怖电影的经验。他擅长在电影故事里营造一种让人不安的氛围。
《变蝇人》最大的成功在于,视觉特效概念和饱满的人物情感,非常有信服力地彼此支撑:这既是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又是一部扣人心弦的奇观电影。
青春期寓言
Puberty
《变蝇人》的魅力来自于导演极为私密和个人化的表达。
“变蝇”的过程通过弗兰肯斯坦式的惊悚科幻模式,讲述的是人类青春期故事。
男主角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他是一个害羞、笨拙的青少年,他在鸡尾酒会上试图吸引一个美丽的科学记者——本片的女主角。
他把自己的科技发明当“诱饵”,邀请女主角去看自己的最新创造。这种行为和那些想通过玩乐队讨女孩欢迎的青春期男孩,并没有什么区别。
当他发现女主角有一个成熟老练的前任后,男主角有些嫉妒。为了进一步吸引女主角,他想到的办法就是着急火燎地用自己的“科学进展”吸引她。
他走进了机器里,完成了实验转换,没有注意到机器中不该出现的苍蝇。
“苍蝇人”的变化过程,也和青春期的状态非常相似:神秘的毛发、垃圾食品的吞噬、身体里突然出现的力量、渐渐滋长的自信心,还有脸上出现的痘痘。
半人半虫
Brundlefly
身体的变化在恐怖科幻设定里一步步发展,男主角的变异没有止步于“强大自信”的阶段。
“青春期”体内休眠的性能力被唤醒,也主宰了他的意志和身体行为。
而电脑分析也告诉他,他已经不再是人类:他被电脑定义为一个Brundlefly(他的姓氏是Brundle)。
而他作为人的部分,正在逐渐消失。
男主角在整个变异过程中的表演非常精彩。一个笨拙的男孩首先成长为具有成熟统治力的成年男性,然后发展为一个愤怒和偏执的怪物。
男主角精彩的表演,使得他在做出种种“让人作呕”的苍蝇人变异行为时,依然可以得到观众的同情。(尤其是苍蝇式呕吐的画面)
观众对男主角不可抑制的同情,也让这部电影具有恐怖惊悚电影中难得的动人之处。
当电影最终,男主角成为机械和怪物的混合体,他的造型既像一个垂死的老人、又像一个初生的婴儿。
当他用变异后的“虫足”握起女主角手中的枪支指向自己的一瞬间,我们知道,他已经找到了内心最终的平静。
何为恐惧
Horror
《变蝇人》将人类的性行为呈现为一种不可挽回的黑暗破坏力量,这在八十年代的美国电影市场,也属于非常前卫大胆的。
而不论是《变蝇人》、《异形》、或任何其他恐怖片。我们在看恐怖电影的时候,究竟在寻找什么?又在享受什么?
△文中所有配图来自Giphy
恐怖片的价值大概就在于:人们想象力中的事物,被影像实现后,我们可以直面那些不合理和黑暗,并最终驱逐它们。
《变蝇人》和很多成功的恐怖科幻电影一样,它捕捉到了我们某种根深蒂固的恐惧,某种日常不能探讨的羞耻感。电影的观看过程,也是我们恐惧感被直视的过程,而通过电影,或许在其中的某些瞬间,我们真的超越了自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