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似水流年》: 那些逝去的乡间风景, 它们早已蕴含了永恒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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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为祖母奔丧,从香港返回阔别多年的潮汕老家也暂时远离了不太顺心的城市生活。她的到来,打破了原本波澜不惊的乡间生活。 儿时玩伴阿珍和孝松已经结为夫妻,育有一女。他们三人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而珊珊也吐露了自己的秘密。

看一部好电影,很容易感受到人物的情绪、场景的氛围。这种感觉和当时的状态、某一个认识的人、过去现在将来甚至是梦中景象有关。 当这种感觉变得清晰又缥缈时,它就变成了难以描述、无从名状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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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电影里找到过亲人和家园,《童年往事》的祖母,《黄土地》的歌谣,甚至林青霞的红衣。 但真正击中我、令我开始思索何为乡愁的,则是《似水流年》 为此,在电影拍摄了30年后,我一个人回到了《似水流年》的外景地,揭阳的塔岗村。

远远看到石头山,我就知道,电影在那儿。 脏臭发黑的水塘,盖起了一排排新房。 没人住的老房子残垣断瓦,更有草长花开。好在几棵大树下依然有阴凉,爬树的小孩不见了,村子里的人好像都在我眼前消失了。 好不容易从祖厝里走来一个老婆婆,她问,弟仔,你吃了吗?

我穿过三进院落,绕出小庙,爬到了山后,俯瞰这个不再宁静的村庄。采石场的机器远远传来了轰鸣,紧挨村子的工厂烟囱,不断往天空排放着烟雾。 几公里外,厦深高铁的高架桥,自隧道而出,横跨在耕田之上,越过榕江,往更南方去。我眼前所见的,似乎遥远得很。而消失已久的,却如实物似地显呈。 我意识到,我所追溯的电影乡愁,其实并不清澈,它就像电影里那样,朦胧、离散、虚幻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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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是一部沉郁的电影,它萦绕着伤感和忧愁,如烟似雾,无法消散。珊珊从一出场就是虚弱疲倦,幽怨得难以言笑。 奔丧之旅左右了她的情感状态,也令电影夹带了无限的触目伤怀,就如同片中布满了死别与生离的注脚,如涟漪不断地逝去。

至于生离,那是承载《似水流年》所有情感重量的支点,人们无可避免地被时间和空间所拆散。 它包含了珊珊从乡村到城市的漂泊经历,还有被生命时间所拆散的阿叔和儿子们,无法回到过去的青梅竹马关系。

末了,无援的珊珊启程返回香港,想到对方要继续在都市生活中心神不定,想到自此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不禁泪下。 顾美华和斯琴高娃执手道别再相约,彼此的珍重情感,无需再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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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里,上世纪80年代的汕头风貌遥远而亲切,石头山、成片的水田、宽阔的河道。 中间几次对白提及,帆船可以通往大海。

整齐一致的村落建筑,镇上的骑楼邮局,再到白天鹅宾馆窗外的沙面街景。 那趟广州之行更多是在预示,内地也会迎来不可逆转的城市化(尤其是小男孩一系列的夸大反应),乡村故土、下一代人,终会被彻底改变。

《似水流年》有命定的巧合,它的时代背景是1984年中英谈判,香港人不得不开始思考,我们到底属于哪里。 在片尾字幕,严浩注明影片创作和父亲辞世有关。

对于我个人,《似水流年》提供了被放大的私人回忆。从开头的学生队伍,闪回到上坟烧金银纸;从众人齐力铲锅灰到几人合抱不了的百年老树;从缺乏光线的老屋子、挂在梁上的竹篮、木屐样式的拖鞋、南方带蚊帐的老式眠床、瓢泼大雨中的油布伞······再到经过诗意化处理的风筝、稻草垛和田间闲谈,我们跟珊珊一样,看不见那道汤汤河流,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孤帆远影的来去之间,时间已经划过。

1989年,张婉婷拍摄了一部《似水流年》的姊妹篇一《八两金》,从停有船舶,到遍布稻田的华南沿海水乡,再到演员谢伟雄的出现,两部电影的相似之处实在太多。 只不过,张婉婷和罗启锐似乎更中意政治标语和文化差异。

《八两金》的调子是从欢快到忧伤,色彩相对夸张、浓艳,就像张艾嘉身上的大红新装;而《似水流年》由始至终是细笔淡墨,浅唱低吟。 两部电影的末尾都有一场漫长的告别,《八两金》借离人的身份转变,直说了世事无常,沧海桑田。《似水流年》却还是弥漫着忧伤,道不尽还说不明。 这种不可言解,好像有故事发生其实又什么都没有发生,正是《似水流年》的高明之处,也是诗意之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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