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领舞《锦鲤》惊艳亮相春晚,华宵一:舞蹈让我看到了更多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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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舞蹈节目《锦鲤》惊艳亮相今年总台春晚。舞者以锦鲤的灵动之姿,演绎出飘逸唯美的水下画卷。这次艺术加技术创新的创作背后,是11位来自北京舞蹈学院的舞者攻克威亚加弹力绳的自我挑战。

近日,《锦鲤》的领舞华宵一接受羊城晚报记者采访,回忆起排练过程,她笑言:“一个字‘练’,两个字‘克服’。”说起来容易,个中艰辛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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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无到有,尝试过上千个动作

《锦鲤》从去年9月开始创作排练,是为总台龙年春晚打造的原创舞蹈。整个舞台空间幻化成鱼塘,舞者化身锦鲤畅游其中。在依靠威亚实现直上直下移动的基础上,主创团队创新将一段弹力绳接到了威亚的钢丝绳上,让舞者的移动有了灵动感和荡漾感。为了更好展现舞蹈艺术的表现力,主创团队将常规两根钢丝绳的威亚改成单根,这给高空舞蹈表演带来更大的不稳定性和未知。

“这是一次从无到有的过程。”华宵一介绍,《锦鲤》的舞蹈动作融合了现代舞和古典舞等多种元素,是一种写意的表达,由于没有任何参考,编排前期试了许多动作,“最后大家看到的可能只有几十个动作,但其实是从上千个动作里选出来的。整个过程特别艰难,要一个一个动作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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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龙年,鱼跃龙门,好运连连的锦鲤一定会给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也是我们创作的出发点。”在华宵一看来,技术手段的加入诠释和表达了舞蹈另一个维度的美,“我觉得好的作品和好的技术是相得益彰的。但更重要的还是舞蹈本身的立意和动作元素,我们借《锦鲤》表达中国东方审美,我们飘在空中如同水墨一般。最后十个‘锦鲤’手脚拉成一个圈,我在中间转,就像鱼在水里原地打圈,然后咕咚跳出水面,就紧扣了鱼跃龙门这种状态。舞蹈的美是带意象的,可以给人想象的空间。”

每天吊威亚,感觉自己像腊肉

华宵一回忆,排练过程中,她们每天要练习8-12个小时,最高吊在半空十几米的位置,这对演员提出很高的要求。“基本上每天都吊着,我们都感觉自己像腊肉一样,对我们生理上是很大的考验。每次只要吊上去,基本就是三个小时不下来。我们不能随便喝水,水喝多了会上厕所,就会影响排练,所以我们就集体喝水、集体上厕所。每天排练结束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我感觉好像还穿着威亚裤,感觉腰椎都要拉断了。”

因为威亚只有一根钢丝绳,还加了一段弹力绳,舞者在空中根本没有办法控制方向。“像我一开场的那个动作,从半空落下来,几乎很难控制每次都能落在同一个点上。”华宵一回忆,吊在空中时也没有办法借力,很多动作只能慢慢摸索该如何发力,每个人的身高体重不一样,发力也不一样,这无形之中也增大了排练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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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一次到演播大厅排练时,大家犹如遭遇了晴天霹雳。“因为我们平时的排练场地高度有限,威亚长度也有限,动作是根据当时的场地设计的。去演播大厅后发现,原来两个人能拉上手的动作,到那里拉不上了,原来四拍完成的动作,到那里要八拍才能完成……威亚的布线是不能动的,因为顶部还有灯。天呐!怎么办?”华宵一记得,主创团队重新调整了动作编排和音乐节拍,姑娘们也要重新适应威亚的力道,重新练习发力和控制。

排练不仅辛苦,还容易受伤。华宵一就曾因跟威亚的配合产生两秒的时间差,导致左肩摔到了地上,好在没有伤及筋骨,通过针灸、按摩来慢慢恢复,没有影响最后的现场表演。她的左脚脚后跟受过伤,吊威亚时会勒到腿部大动脉,血液不畅就会让受过伤的地方产生针扎式的疼痛感。除此之外,排练场地还很冷,姑娘们排练时都要多穿一条裤子、套上棉马甲和围脖,因为钢丝绳磨手,练习旋转动作时还要戴上手套。“但是我们想要作品不一样,给大家带来新意,中间的付出是必不可少的,大家都没有任何埋怨。”华宵一说。

一个字“练”,两个字“克服”

除了对舞蹈动作精雕细琢,《锦鲤》的服装造型和舞台效果也颇费了一番心思。舞者的裙摆长度将近2米,用最轻盈的材质打造出水中曼妙的效果。舞台背景的蓝绿色系和舞者裙摆的红白色交相呼应,舞者脚底的水波纹采用实时交互技术,地屏的水波粒子会跟随着舞者的动作变化而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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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轮美奂的背后,是对舞者的考验和挑战。华宵一透露:“其实舞者很担心服装道具会成为动作过程中的牵绊。裙摆太长,有时候我们会被绊倒,会踩到裙子,腿都伸不出来,会影响我们往前跑,一个人出状况整个排面就不行了。但是我们在空中要有很飘逸的效果,要有像真的鱼尾和鱼鳍一样的感觉,就必须有这样的服装去加持。所以一个字就是‘练’,两个字就是‘克服’,练到你能够驾驭它,克服它的影响。”

除此之外,姑娘们需要克服的还有腰间的“宝藏”。“大家看到是我们一条条‘锦鲤’很美,但其实我们的腰部藏了很多东西。”华宵一透露,“为了安全和动作的平衡,威亚裤一定要勒得很紧,但勒得越紧越遭罪,和地屏互动的追踪器也绑在腰上。这些东西在我们的这个核心区域,其实非常影响发力的,但没办法,还是一个字‘练’,两个字‘克服’。”

“春晚的舞台是非常严苛的,每个节目多长时间,上台和下台都是精准到秒的。对于舞蹈动作来说容错率更低,每次我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每一次跳没有100%也要有99%保持一致,这个精准度对于我来讲,又是一次历练。”华宵一说,每次跳《锦鲤》,都感觉像跑完了一场马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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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是真实的,来不得半点虚假

直播当晚,结束表演走下舞台后,“锦鲤”姑娘们拥抱在一起哭了。“其实现在回想我都还挺激动的,又有点难过,难过的是这一段旅程就这样结束了,感觉昨天还在排练,怎么就唰一下就过去了。”华宵一说,“大家都很不舍,很珍惜这一段日子,虽然苦,但结果是甜的。我们很感谢导演组对我们的信任和帮助,台上是我们11个人,背后可能是110个人的努力,这个作品属于台前幕后的所有人。”

除了华宵一,另外十个“锦鲤”都是北京舞蹈学院的大一新生。在妹妹们面前,华宵一默默背负起了压力。临上台前一个妹妹紧张得眼含泪水,她给予鼓励和安慰。排练过程中有几个妹妹因为动作不做到位而“被导演点名”,她就觉得,自己要做得更好才行:“我要起到表率的作用,做好这只‘头鱼’。这样妹妹们的心里才会更加坚定一点,觉得这个动作是可以做到的,而不是望尘莫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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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宵一看来,从选拔、排练到演出,“这一路也是我幻化为锦鲤的过程,值得我一生去回味”。“可能没有人知道你有多么难,没有人会给你解释的机会,不管动作是不是舒服,裙子是不是影响动作,但是站上舞台的那一刻,你必须要把最好的状态拿出来。为此就只能一遍一遍地练,走不了捷径。舞蹈就是这样的真实,来不得半点虚假。”华宵一觉得,舞蹈给予了自己很多精神层面的东西,让她看到了更多的自己。

“其实有的时候也会想,这份职业这么辛苦、孤独,我还能坚持多久?但好在这一路有这么多人陪伴,看到了我的努力和付出,当大家会因为我的作品而流泪的时候,我好像又有动力了。”华宵一说。

文 | 记者 王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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