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怕麦克风,这事真的发生过

作者:jack oakie

译者:内田枸杞子

校对:issac

来源:《好莱坞报道》

杰克·奥克(左)和斯宾塞·屈塞在1934年的影片《自找麻烦》中
这是1946年喜剧演员杰克·奥克写的嘉宾专栏,他回忆了第一次出演有声电影的经历,以及在当时麦克风是“让人恐惧”的新事物。
1946年八月份,获得奥斯卡提名的喜剧明星杰克·奥克回望了他过去二十年的职业生涯,特别是身为默片演员的他成功在大银幕上开口说话的经历。在《好莱坞报道》纪念有声片诞生二十周年的专栏上,杰克·奥科在那篇原名为“在我们开口说话之前”的文章里说了从无声片到有声片的短暂过渡时期。
杰克·奥科
在1926年之前的好几年里,我们一直在纽约和好莱坞阅读到——当然是我们之中那些能阅读的人——关于电影什么时候开口说话的故事。
似乎没有人真的认为电影会开口说话,但我们经常互相讨论说,如果声音进入电影,那么我们默片演员的死期就要到了。然后,这一天真的来了。
巴蒂·罗杰斯、玛丽·布莱恩和我在加利福尼亚的奇诺拍摄时,我们每个人都收到了派拉蒙先生油印的信,信上的内容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次重击。
巴蒂·罗杰斯
信上写道,“你完成现在的拍摄任务后马上去公司做说话测试。”
“好吧”,巴蒂这么说道,跟我和玛丽握了握手,“我会在演员之家见到你们的。”
我们全都笑了,但是由于身上的冷汗,我的裤子出现了褶痕。
我去到公司,为这次磨难做好了准备,好像我就是圣昆廷监狱里的第五个死刑犯。我给我自己打了打气,说,如果我走到麦克风前嘘两声,之后应该会有人喊道,“快把这流浪汉给我丢出去!”这样的话我的问题就解决了。
当我穿过露天片场的时候,膝盖抖得像是在打摩斯电码,为了缩短我的痛苦时间,我已经下定决心尽快失败,这时候我的熟人,一名老导演,鲍勃·米尔顿出现了。那时候有个叫做莱斯特·科尔的年轻人,和我长得很像。鲍勃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正好对我也有些面熟。
莱斯特·科尔
“你好啊,莱斯特,”他说,“我一直在找你呢。跟我来,我在一部片子里给你找了个角色。”
我把分配给我测试的剧本撕成两半,然后和鲍勃一起离开了。我一直没做过那个测试。
我进了《木偶惊魂》的剧组。在那之后的很多年里,鲍勃总是来公司附近看我,他也总是这么和我打招呼,“你最近怎么样啊莱斯特?他们给你起了什么新名字没有?”
扎苏·皮茨和杰克·奥克,《木偶惊魂》(1929)
所以,你可以说,我能开始有声片的生涯是因为被认错的身份。肯·默里总是说这只是个简单的小错误。他也应该犯同样的错误——他一直都这么认为。
第一批有声片真的能给人带来很多恐惧感。在《木偶惊魂》里,他们有个叫做米奇·班尼特的童星,大约十二岁。他们还从纽约舞台上找来一些有声片演员来当配角,比如当时还不知名的鲁斯·查特顿和弗雷德里克·马奇。
米奇·班尼特,《木偶惊魂》(1929)
所有我们这些演电影的人都要被教如何看、如何做鬼脸、如何出画入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不能张开嘴巴,但好像是在讲话。如果嘴巴动了的话,他们就要把这段剪下来然后插入字幕。
舞台剧出身的演员都了解说话这件事,但是悬挂在那的被称之为麦克风的东西同样让他们恐惧,和我们一样恐惧。
弗雷德里克·马奇和鲁斯·查特顿
弗雷德·科勒是《木偶惊魂》中的反派,他自称知道如何对付“那个东西”,就是那个麦克风。
弗雷德·科勒
“你要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他就像演讲老师一样地说着,“然后你把声音扔到那个东西上去,就好像它在戏院最后一排。”
有谁能说他错了呢?没有人笑,因为没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弗雷德·科勒准备去拍第一个镜头,向我们展示如何去做。弗雷德对着麦克风说话,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分开念出来,声音小心翼翼又单调。他说话几乎没有情感流露,但是有很多强调的重读音,好像麦克风很难听到他说话一样。
所有没参加的演员都围在一起听着。没有人在偷偷窃笑,我们只是面面相觑。
弗雷德说完之后,我们都去了隔壁的录音室听回放,这是我们在那些天每个人都要做的事情。录音是很可靠的,它听起来和弗雷德一开始讲话的时候一样糟糕。
把我曾经做过的所有事情都考虑进去,我现在能把电影当成我一生的事业。我甚至因此得到了一个副业,让我赚了点小钱。
杰克·奥克
在我牧场隔壁是个赛马场,有很多关于赛马的片子会在那里拍摄。只要我看到他们布置好场景,我就坐上拖拉机开始沿着篱笆耕地。没过多久就会有男孩来找我聊天。他们通常会出价五十美元,让我不要在这耕地耕一整天。
我当然不会听他的,我继续耕地。没多久,他就出价一百美元。再在地里开上几圈,他会出到两百美元,这个价格能抵得上我在这耗的时间。我把拖拉机开进谷仓,第二天再开出来,继续这一系列的讨价还价。
你看到了,从最开始我就身处有声电影行业,我知道所有的麦克风的小技巧,甚至知道选择正确的时间耕地,从而在电影拍摄期间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