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市“城中城”大楼14日火灾,造成46人死亡,41人受伤的惨剧,不只凸显独居老人及低收入户等经济弱势或低端人口,住在高风险建筑,连“安身立命”都遥不可及的悲歌,更映照出房屋持续存在的市场失灵问题,以及危老都更、住宅租赁发展政策、社会住宅、公寓大厦管理、土地分区使用管制、居住正义、人口政策等等层面的行政失灵。
房屋的市场失灵,主要是空屋余屋甚多代表房市明显供过于求,加上人口老化及少子化导致人口负成长,屋价理当走跌,如今却居高不下,部分区段还持续上升,于是屋价所得比升高,经济弱势愈来愈买不起,退求有屋可租。而即使台当局提供租金补贴,已从每年6万户扩大至12万户,并放宽青年的申请资格,却因房东担心被查税补税而拒绝房客申请,或因低端的社经地位受歧视排斥而“租不到”,或因房租连续十年上涨,弱势者房租占所得比也升高以致“租不起”。
市场失灵的背后,其实就是更严重的台当局失灵。面对不合理上涨的屋价,台当局口头重视却束手无策,财政部门不课囤房税,内政部门也从未建立健全的租屋制度,社会住宅跳票而严重不足,已盖好的社宅租金也超过弱势所能负担,才会出现城中城此种老人没钱租屋,孤穷者只能租得起安全堪虑的违章建筑、房东出租给弱势房客当然不愿意改建或注意公安、出了人命才吸引台当局注意等等层出不穷的恶性循环。
要杜绝类似城中城这类悲剧的再次发生,台当局应当修订“住宅法”,在住宅市场及居住权利平等两章,将“基本居住水平”纳入居住安全及质量的指标,并要求多屋族诚实申报余屋使用情形,否则课以罚则。另外,应修订租赁住宅市场发展及管理条例(简称租赁条例),建立租屋登录制度,让租屋市场建立具参考价值之租金行情;亦搭配不诚实申报的罚则,若出租而不申报或申报不实,则予以处罚。但不应将租屋黑市透明化的责任,落在房客的房租支出扣除额列举或勇于检举之上,因为房客将遭遇房租上涨或租不到的风险,永远无法打开租屋市场黑市的死结。
其次,财政部门和内政部门很清楚多屋族(持有四户以上)高达32万人,持有160万间房屋,等于4%的人口拥有14%的房屋,法人囤房更平均持有超过25间房屋,即应利用财产归户资料,同步推动囤房税2.0,辅以“闲置重税、出租轻税”的配套措施,亦即如果空屋自己不住也不出租,则应课以等同营业用房屋的较高税率;如果出租则给予降低税率的优惠,以提高多屋族出租的诱因,增加租屋市场的供给量,让更多弱势族群租得到房屋,且可降低税负转嫁的风险。
此外,所得税制的房租支出列举扣除额,每户上限仅12万元(新台币,下同),还不如有配偶者标准扣除额24万元,而且必须向税局提供租赁契约、付款证明、户籍登记证明或自住使用切结书等证明文件,通常都过不了房东这一关,反而被调涨房租,难怪全台78万户承租人,仅有2.7万户列举扣除,无法发挥鼓励承租人申报租屋支出以勾稽房东的效益。若能将房租支出改为特别扣除额,并提高扣除上限为24万元,将可明显提高勾稽房东租赁情形的效果,让市场更加透明。
社会住宅方面,蔡英文的八年20万户的承诺严重落后到几乎跳票,数量严重不足,且租金仍超过弱势者所能承担,包租代管对房东也不具吸引力,内政部门除加快兴建速度,将闲置公有建物挪做社宅之外,更应支持尽速推动囤房税2.0,快速释出更多空屋,才能突破弱势者“租不到”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