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无猜》: 最法国的浪漫

谈到法国电影,人们总会说起《极速的士》与《天使爱美丽》还有国际大导演吕克·贝松。但这绝非法国电影的精髓所在。其效果类似于外国友人谈起中国电影只知道《英雄》、《卧虎藏龙》、张艺谋与陈凯歌。那么,法国电影到底应该是什么?我觉得,它就应该是《两小无猜》这样的,浪漫,骨子里的浪漫。

玫瑰人生

先不说这部电影。先说说电影里的音乐。一部爱情题材的影片自然必须有一首相当到位的歌曲来烘托。而《两小无猜》里的几乎所有配乐都来自于一首歌,法国著名香颂歌曲《玫瑰人生》。经常观看电影的人应当不会对这首歌陌生。不提它在法国电影中的出场频率,即使在彻头彻尾的美国电影《拯救大兵瑞恩》里,决战前夕,从留声机里放出的,还是这首La Vie En Rose。它是如此出名,以至于2007年,法国专门拍摄了一部在电影节获得一致好评的人物传记影片,来纪念这首歌曲!人物传记影片,来纪念这首歌曲与它最出名的演唱者-法国国宝级歌唱家伊迪斯·琵雅芙,而片名就是《玫瑰人生》。

这首歌曲在《两小无猜》中出现了许多次,几乎每一个相对独立的章节里都会响起它的旋律。当然,不是单纯的重复,而是各种不同版本的演绎。从最开始伊迪斯·琵雅芙1949年的版本到最近的Techno混音版。导演一方面是想通过这种变化来表现时代的变迁,一方面也是因为这首歌的气质太过符合影片纯浪漫色彩的主旋律。

悲剧的浪漫

当包括音乐在内的铺垫都已经到位,要达到催人泪下所欠缺的乃是一个动情的剧本。虽然是导演杨·塞缪尔的处女作,但这个剧本无疑是成功的。

从幼年开始,男主人公与女主人公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玩伴。为了逃避现实带给这两个小孩子的沉重,他们经常玩一个名叫“敢不敢”的游戏。当一方提出一个问题时,要问“敢不敢”,对方只能说“敢”,并付诸实施。为了这种天真的、傻里傻气的誓言,他们从小就把世界变成了巨大的游乐场:上课组词,专门说脏话;用墨水喷老师;在校长室里小便;在她姐姐的婚礼上把新娘弄哭……他们就在这种挑衅与冲动中度过,直到他们长大成人,他们都敢为对方去做任何事情,除了相爱。

当男女主人公分别结婚10年之后,她打电话给他,问他敢不敢出来私奔,已经度过了3650个白天与黑夜,已经拥有1个妻子、2个孩子、3个老友、4个账号的男主人公依然抛弃了这些代表真实生活的琐碎的数字…然而这一次,面对他的其实还是一个“敢不敢”的游戏。

可今天的游戏已不再是过去的童真。尽管主人公们一再重复着那个愈加残酷的“敢不敢”,可观众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两颗心灵的彼此接近、再难割舍。

影片的结局是悲剧的浪漫。男女主人公私奔,为了躲避家庭与社会,他们决定殉情。两人躲在混凝土铸模的底部,等待着混凝土从天而降。他们相拥着,轻声细语:

“有几件事你没叫我做,我会说敢。”

“比如?”

“吃蚂蚁,骂那些失业者|——像疯子一样爱你。”

女主人公的名字是苏菲,男主人公的名字是朱利安。而我更愿意叫他——于连——最法国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