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华年》是一群人的华年 | 对话总制片人袁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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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朕

作为暑期档最甜古偶剧,《度华年》播至后半段名场面高潮迭起,热度也一路走高。

随着李蓉与裴文宣正式确认心意,同样重生的苏容卿掉马黑化,爱情修罗场转为朝堂权谋对弈,戏剧张力拉满。

七夕花船强吻示爱,一边搞事业一边手指比心,和离爬墙共浴享受“人间喜乐”,看完《度华年》的高甜番外,叨叨和所有嗑“宣宣向蓉”cp的观众一样,嘴角就没掉下来过。

爆款剧集往往伴随争议,面对部分观众和粉丝质疑《度华年》苏容卿加戏、自带bgm,并曲解上升到对主创人身攻击的情况,作为《度华年》总制片人兼艺术总监的袁玉梅在惊诧的同时,也感到有些委屈。

“我们7个多月全程熬在组里,我都没有回过一天北京,只想尽可能把每天的通告落实好,把项目做好,没那么多心思和精力来捧谁。从制片人的角度,我当然希望我们的项目每一个角色都有高光点,别说是男二,哪怕是个宫女侍从,从童业到静兰到福来,或是个本来是反派的华乐公主,都有观众在讨论这个反派很讨喜,只有全员上桌我才会高兴,觉得我们的剧是真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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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解名场面背后的细节,深度剖析人物关系,在与袁玉梅的对话里,能够很真切地感受到女性制片人的敏感细腻,也容易被沉浸式的表达,带入《度华年》人生重启的日子。

如何看待

李蓉与裴文宣、苏容卿

的观众反馈?

李蓉是否是一个不完美的公主?

“我认为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人性里的不完美才让角色更加真实与饱满,一个人总会有懦弱、恐惧、摇摆,这些都是真实的人性,”袁玉梅坦言。

“过度要求一个角色,或者是一个女性角色的完美,这件事本身就不是创作的初衷。我们想传递的是,爱发生在不完美的瞬间,那些脆弱的我们,更值得被爱,被保护。就算得不到,女性也可以强大起来保护自己,传递这份爱,自我救赎。何况对我们的女主而言,她公主的身份不是尊贵,而是责任,她的人设是能保护更多人才觉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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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生的结构是团队最初故事大纲时便讨论定下来的,“就我们的理解里,李蓉对裴文宣和苏容卿的感情上,对裴文宣是内心主动的喜欢和爱,而苏容卿则是因为陪伴她很久,像知己,像故友。”

重来一世,想起过去十七年的陪伴,李蓉是真心希望苏容卿这一世可以过得好的。甚至面对健全的苏容卿,复盘人生让她动过也许他才是这一次应该的选择的心。但在和裴文宣信息不对称的误会解开后,李蓉和裴文宣便重新回到中年夫妻初恋感。

而裴文宣,却因为特别绚烂短暂的经历了她的生命,她潜意识里记住了那种美好留念,但是理智认为自己所认知的感情里对裴文宣也是放下的,一个曾经被亲情、友情、爱情都伤害过的李蓉,对情感是戒备的,这两种不同的感情形成了他们不同类型的纠葛。

裴文宣相对于李蓉而言,他的困境是来自于出身与如何找回失去的爱人,所以他是高强度释放爱意的人间理想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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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于这个人物的改编大部分来自于小说,当然也改变了一些小说原来的设计,比如说,冬嬉时欲杀肃王小说里是男女主的想法,也合理化了杀谢春和的动机,这些都是为了保护男女主人设的改编,”袁玉梅告诉叨叨。

“不是说原作写得不严密,而是40集的体量注定了无法呈现一部长篇小说,而我们除了要保住名场面还需要对人物的一些逻辑进行合理化。我和大白(墨书白)也私下沟通过多次,包括大结局的结构,其实我们特别想把上官雅和苏容华的上一世,以及苏容卿的戏份往前移一点,但试了许多次,与编剧导演反复讨论了许多次。”

“结构与逻辑决定了,挪不了。原著也是大结局非常炸裂,信息量密集,这个时候就是最终的故事爆发,人物命运交织,各得其所。”

聊到三人修罗场,在袁玉梅的理解中,选择《长公主》这个小说,就是看中了相爱过的夫妻关系出了问题,重启人生如何修复,以及三重生的人物关系。婚姻关系中,一定会有这样那样的误会与阻力甚至是诱惑,“苏容卿的存在是帮助男女主谈恋爱、认清自己内心的,他更像他们爱情的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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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为,相比裴文宣胸怀坦荡、对李蓉爱得纯粹真诚,苏容卿囿于家世背景,对李蓉的情感夹杂着太多权衡,他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同时兼顾家族与李蓉,因此注定会失去爱人。裴文宣才是真正打开李蓉心笼的人,“剧中后面李蓉有一个和自己老年的对话,她认为苏容卿是她的故友,这个定位是拍摄时我给加的。”

当时与市场主创接洽时,大家还展开过激烈的讨论:抛开裴文宣没杀李蓉,这对夫妻上一世也是过得很唏嘘的,现实生活里别说之前过得不好,就是过得好,这一次大多都不愿再次选择前任。

“而我们最终觉得,这一次蓉宣的价值观是一致的,这才是两人真正走到一起的原因。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感叹大白(墨书白)构建人物关系的精妙,上一世苏容卿的宫刑设定,其实就是给蓉宣cp留下了善意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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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李蓉在上一世腹背受敌的情况下,遇到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苏容卿,两个人相依为命朝夕相处17年,当她人生重新来过,你说我对这个人一点情感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另外我们特别设定,李蓉与裴文宣因为上一世短暂的琴瑟和鸣后不欢而散,真正相处的时间较短,是美好的初恋,所以之后分房分府,到双杀的局面,这一次化解误会,算是重识,这样才能回到中年夫妻初恋感。我也把书粉总结的仇人变情人,细分为了五个层次:仇人、盟友、闺蜜、情人、爱人。”

裴文宣的雨中告白,让李蓉第一次明白原来对方钟情的一直是自己;两人假意和离、爬墙相会是情人间的甜蜜,到后面发展成爱人般“陪你赴死或者带你回家”的双向奔赴,人生重启的李蓉和裴文宣,都学会了选择和信任彼此,从仇人到盟友,到闺蜜到情人,最后是爱人,这才是爱情真正的进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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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度华年》主角四十岁人生重启的设定,情感路上有摇摆更加符合人性,从最初觉得也许与苏容卿有新的可能,到后面一步步看清苏容卿的面目也认清自己的心意,希望劝其回头,李蓉对于苏容卿没有爱情但依然希望他能过好人生,这是对于正常人物心理丰满而复杂的刻画。

“一些粉丝或者观众认为我们不重视男主,不偏爱裴文宣,甚至故意减少他的戏量,这些都是很幼稚的说法,”袁玉梅并不讳言。“事实上我们所有的预算、时间都极大倾斜向了李蓉与裴文宣的情感世界,在每一个阶段的刻画都很细腻,这也是为什么观众会对这对荧幕情侣讨论度特别高的原因。”

“好的戏,一定是全剧组工作人员的努力,不存在厚此薄彼,何况是最核心的男女主。我们对每一个重要的角色,都充分尊重了演员的想法,我们所有主创都愿意熬夜守护,在制作层面上不断去完善这份珍贵的创造力。”

比如王今心扮演的吏部尚书王厚文,一开始拿到剧本的时候,演员希望把这个人物塑造得更加丰富有抓手一点,就提出了需要一个爱鸟的设定,“我听了演员想法觉得挺好,就立刻拉着策划、跟组编剧、执行美术和道具去完善这个想法,当时这个人物的高光片段也是在小红书和社交媒体上引发了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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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名场面是怎么来的,它是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与演员、与主创团队进行的表现力再创作而展开。关于李蓉与裴文宣的名场面,也是有侧重点的,有的时候会偏向李蓉多一些,有的时候会偏向裴文宣多一些,最终都是为了服务于戏剧本身。”
“遇到你之后,这漫天神佛我都想信一信。”
裴文宣这句令不少观众心动的告白,也是袁玉梅在《度华年》剧本中最喜欢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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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来,花船戏作为名场面,是李蓉与裴文宣正式情感摊牌和交底的时刻,两人将吵架式分手诠释到极致:裴文宣有意激惹李蓉跳船,“你可以游回去啊”,李蓉则故意刺激裴文宣“花船是我找的,男人是我请的”,“你不好好地在家写和离书,来找我干嘛”。
彼时正是七夕夜,裴文宣原本私下准备好船只要同李蓉约会,不想撞见崔玉郎自荐枕席的误会,李蓉又撂下最能伤害到自己的狠话,裴文宣气极用强吻封口。
“强制爱”的尺度很难把握,一不小心就变成油腻范儿。袁玉梅有意保留了李蓉和裴文宣吵架时的生动与亲昵感,比如李蓉骂裴文宣“你个老畜生”,这是两世夫妻在极端情绪下迸发出的真实,令人忍俊不禁;而当李蓉坦白自己重新喜欢上裴文宣时,裴文宣一句“那就喜欢”举重若轻,这是真正在意妻子之人的理解与宽慰。
“凌赫的那场哭戏特别好,”袁玉梅告诉叨叨。“大家可能老想着高冷权臣或是霸道总裁,其实男人示弱是超有魅力的。花船上裴文宣抱着李蓉流露出的脆弱,他被激怒背后的患得患失,以及看到李蓉承认心里有他之后生发的巨大安全感,这一刻男女主真正开始重新恋爱了。”
她还记得拍花船戏时,正好碰上有其他剧组拍船只重场戏,“把横店的船都拿了,只剩下三艘破旧的”。
但大家心心念念的浪漫场景怎么能发生在破船上?虽然临近过春节,几经波折,最后还买了一艘新船从江苏运过来,以实景+视效的呈现方式还原《度华年》最重要的一场戏,李蓉和裴文宣经历了上一世的误会、这一世的吵架、分手与和解,真正敞开心扉想要与对方共度生生世世。
数不清的星灯在夜空绽放,两人躺在船上畅想未来,“这个镜头的俯拍原本是个大船特写结束,我让视效剪辑从近景推远,让船变小,荡漾在大海上,有那么一刻,你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属于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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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到“宣宣向蓉”cp的一部分观众,对于《度华年》中李蓉与苏容卿的羁绊是不满意的,甚至认为剧方为苏容卿加戏,将前世裴文宣科举纳贤的戏份腾挪到他身上。
留意到这些争议的袁玉梅感到颇为意外。首先从戏量上,“我们绝对是市场古装戏里女主、男主戏份比例偏多的,他们的戏份十分密集,夸张点说,假如哪天他们不在剧组,我们可能就会停机休息一天(笑)。”
在片场调整飞页,多半是基于两场重场戏之间情绪上需要垫场,“不存在单独给谁加戏,哪位演员台词有卡住的部分,或者导演组做拍摄功课时不舒服的台词,我们都会出飞页。”
袁玉梅记得从头到尾苏容卿只多了一场和哥哥的戏来补充逻辑和情绪,至于参与科举纳贤是原剧本中就加入的内容,后来向编剧求证,一方面此时观众已经知道苏容卿重生,他保留了上一世裴文宣通过寒门学子壮大队伍的记忆,所以这次肯定要提前插手布局,但是后一集科举纳贤的事业线就回到了裴文宣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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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了增加戏剧冲突,看到后面的观众会发现即便苏容卿卷入科举纳贤,依然是裴文宣棋高一着,成功将更多学子揽入麾下,苏容卿的干预反倒更能凸显裴文宣的智慧与谋略。
“一部90万字的小说足够拍两部电视剧,要重新规划在40集剧本中,并且经过广电省局与总局多位专家的多重审核,必然有所取舍,但核心一定是为了塑造男女主的情感与成长,随意拿原著中任何一场戏与一句话来下一个删戏或加戏的结论都是粗暴与片面的。”
至于网上“苏容卿出场自带音响”的讨论,袁玉梅也有留意到,还专门发给音乐团队看是否可以有优化的地方,音乐团队连夜叫回全体成员与音乐总监加班重审片子,最后的结论是“我们现在是最优解,该真挚的时候不要影响演员表演”。
“这次我们的音乐团队是为《玫瑰的故事》与《如懿传》做音乐的专业团队,压根没有想过刻意为谁做bgm,提档后交片十分紧张,歌曲是上线前几天才陆续拿到替了进去,配乐完全取决于剧情需要。”
在音乐团队看来,《度华年》中李蓉和裴文宣的对手戏台词密集,所以他们起音乐的点不能影响情绪,而苏容卿性格比较沉默内敛,台词少的情况下,他的段落基本上都是音乐氛围感会更多一些。
认真追剧的观众会发现,剧中男女主的名场面其实都有合理配乐,“比如适合李蓉的《双梦》,裴文宣的《爱而不休》,呼应两人爱情的《华年不负》我也超级喜欢,这点上我是很信任音乐团队的,”袁玉梅告诉叨叨。“苏容卿是悲情人生,所以音乐团队给他配了《执爱》,可能情绪悲伤的曲子更容易让大家觉得记忆深刻,但真的没有自带bgm一说。”
李蓉的情感变化符合人性 
裴文宣“苦果变甜果”
虽然情感戏比重较多,但《度华年》并不只是儿女情长。李蓉、上官雅与秦真真齐聚督察司,推杯换盏间谈论女子天地广阔,鸿鹄之志不输男子,让观众直呼“这不就是未来的女帝、女相和女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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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独立、内心强大的女性群像塑造中,李蓉是那个最有能量也有足够资本骄傲的存在。她把自己的内心冰封起来,用坚韧的一面习惯性保护他人,直到遇到裴文宣才渐渐融化。
“如果说苏容卿的黑化是家族被灭门后的必然,裴文宣坚定地选择与李蓉并肩前行,则是两世的痛悟。”
聊到裴文宣的情感观,袁玉梅坦言重情感轻权谋是《度华年》的定位,裴文宣上一世不负朝堂、不负百姓,唯独与长公主的兰因絮果是最大的遗憾,所以重活一世他在实现自己理想抱负守护寒门的同时,希望更多地以李蓉为主。“从这个角度他的情感观是可爱且通透的,我觉得他是真正活明白了的。”
重启人生的裴文宣不再是当朝宰相,但他依然拥有将相才华与宽阔胸襟,这让他有底气在督察司成立时,面对李蓉的独当一面感慨妻子的强大是丈夫的“荣耀”,我能给予的爱是她想要什么,我都有本事给,“这是真正自信的男人才会说出的话,这样的人物魅力才是我们喜欢他、希望他们终成眷属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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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张凌赫沟通如何诠释裴文宣这个角色时,袁玉梅希望相比他过往部分角色高冷学霸、心思深沉的人设,裴文宣是更加温暖、和煦而自如的形象,另外“我更想发掘凌赫的喜剧潜质,希望他这次能高兴一点,苦果变甜果(笑)。”
擅长喜感创作的袁玉梅,为剧中角色增加了不少幽默台词,比如李蓉调侃“皮相尚可,那我就让你红颜薄命”、裴文宣自我吐槽“死得那叫一个惨烈”……
裴文宣向李蓉讨钱的那场戏,裴文宣戏谑道,原来公主也不是那么有钱嘛,不知道别的公主会不会更有钱一些,“这段话凌赫原本是面对着麦麦说的,”袁玉梅回忆。“我建议凌赫你可以别过头去带点憧憬去说,这种故意的感觉很气人很好玩”, 最后效果很好。
雨中吵架后回到马车上,李蓉希望裴文宣“以后别动不动就提分居,人家不要面子的吗”,坐在监视器前的袁玉梅专门跑过去叮嘱赵今麦,这句台词的表达可以再娇嗔一点。“麦麦会呈现出来一种清纯的妩媚,这种清甜也非常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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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袁玉梅深感欣慰的是,创作中埋下的情绪细节与小巧思,常会被观众感知到。
比如裴文宣要去取证赴险,李蓉和他在桥头告别,大家正常理解会是一次生离死别。但在袁玉梅的理解中,演绎起来不能有未卜先知要出事的感觉才更令人揪心,所以建议李蓉有些傲娇地说“办好了有赏”,建议裴文宣则非常轻松回应“好好的,都是小事”,看似轻描淡写,其实是两人多年心照不宣的默契使然,都不希望对方担心。
“谁懂这一段的杀伤力有多大,看到裴文宣回眸冲李蓉笑的时候,我真的哭了,”有观众感慨。
作为《度华年》的守护者,这些评论反馈令袁玉梅觉得辛苦皆值得,“全组1200多人的努力,如今播出交给市场和观众了,很感谢追剧的观众和粉丝,对于剧集热度起到了很大作用。影视永远是遗憾的艺术,但是大家已拼尽了有限周期、演员档期、天气与资源内的全力。”
主创的理想主义 
成就《度华年》的浪漫
前段时间,#度华年播到横店大雪那场戏了#登上热搜。
下雪出爆剧也许是横店玄学,但临时改通告拍下雪的外景戏,需要解决置景、道具、服装、演员档期、群演等诸多问题。
在拍摄周期非常紧张的情况下,每一个决定都异常艰难。袁玉梅还记得当天本来通告是在公主府,雪景戏也计划用假雪,但为了拍下十年一遇的横店雪景,剧组还是决定上街实拍户外夜戏,只为最后呈现的那几分钟镜头能让观众真切感受到浪漫。但那天的代价是通告完成量很少,对生产进度是极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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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袁玉梅合作过的主创,都会对她作为制片人而兼具导演思维印象深刻。吃透《度华年》剧本、熟悉每一个角色,在片场袁玉梅对于服化道、场景调度、台词情绪等细节调整亲力亲为,“但凡谁觉得自己的戏演起来不舒服,反馈给我,我都会努力去优化,任何能够帮剧集加分的动作,我都愿意去做。”
将督察司由衙门设置改装为更符合女性办公的场所,跳进鸳鸯浴池中测量池深是否兼顾男女主同框的身高差,为赵今麦设计专属的小麦服、青梅服、杨梅服、桂花服。“考虑到凌赫的身高,我让特制了使用起来更为舒适的大尺寸的床、椅子、马车,这样凌赫站在画面中才和谐。裴文宣常待的书房,也是特别设计了古代卷轴的造型,整个书房仿佛打开的一个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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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玉梅眼中角色不分大小,每个人物都有值得精修打磨之处。比如裴文宣的管家童业,一开始魏子昕将这个角色演得十分精明,在袁玉梅的理解中,童业需要比男主永远慢半拍,“对手戏中说出关键信息的只能是裴文宣,童业有些后知后觉和乐观主义,他不能太聪明,才能凸显自家公子的聪明,这样的组合会为他们增加化学反应。”
all in在《度华年》剧组的七个多月,袁玉梅几乎每天熬到凌晨三四点,眼睛肿胀得不行,抢拍摄周期的日子在片场都是一路小跑沟通,比起谈论自己的辛苦,她更愿意津津乐道于《度华年》不断完善的剧情与画面细节。
主创的理想主义 
成就《度华年》的浪漫
作为女制片人,袁玉梅深谙角色共情的重要性,比如“孤家寡人”皇帝李明,演员提问自己与福来是什么样的关系,她便为他安排了福来这个从小跟到大的情感出口,一言九鼎不怒自威的帝王,却拿偷吃自己狮子头的发小没办法,加了一场小戏,便让这些细腻的人物互动增加了观众的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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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花船上崔玉郎变魔术的戏份,“是因为我勘景时觉得船比较小,演员们才艺不好施展,且希望给剧增加一些新意,所以想到了变魔术。后来经过仔细查阅史料后发现那个时代真有这样的戏法,就按魔术来执行了。”
“我会根据每个演员表演过程中卡住的部分优化,”她坦言。“像福来手里老拿着珠子,皇帝问我他手里可以拿个什么?我想了几天,决定给皇帝加一枚印章道具,这是李蓉小时候抓周抓到的,第一次当父亲的皇帝一直珍藏。但随着上官家势力越来越大,李蓉越来越能独当一面,他拿着印章时心情复杂,一方面爱女儿一方面又猜忌她,这枚印章到底寄托着我对女儿的爱呢还是恐惧呢?因为印章就象征着权力。”
另外,她看肃王屋里的陈设缺乏那个时代的孩子玩具,就查资料后给肃王加了小鸠车,原著中华乐在乱岗中死去,她觉得华乐的演员陈思羽演得很生动,可以有比死更好的归宿,最后成就了假肃王与华乐的感人一幕,并让她说出了自己的父皇与母妃都说过的同一句话:可我只剩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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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竹蜻蜓,原著中是苏容卿一直珍藏着李蓉的一把扇子,拍摄时,导演向袁玉梅求助,因为扇子体积太大,随身携带甚至掉下山崖都要留着,会很奇怪。袁玉梅正好在查魏晋资料时看过竹蜻蜓,便请道具团队帮忙做了一个小型的,最后发现所有加的这些小细节,小道具,都起了大用处。
目前《度华年》已收官,高光名场面已全部呈现。聊到最后的结局,袁玉梅表示是希望在遵循原著逻辑上让大家各得其所,“包括大结局给男女主加了最浪漫的一幕,他们下了一辈子的棋,这一次以星空为棋。”
主创的理想主义 
成就《度华年》的浪漫
“正如公主驸马的传说在戏楼的话本子里,被流传为了另一个八卦的伪版本,我也面临同样的局面,被网络的许多陌生人想当然地歪曲为了一个我都不认识的自己……荒唐又荒谬!果然戏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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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番外的争议,袁玉梅认为最开始是因为剧本将书中苏容卿活着的结局进行了改编,“当时我们编剧小组讨论时,认为苏容卿在大结局是没有求生欲的,所以剧中让苏容卿是烧死了。”
“到番外拍的时候当时就想也留一个he的开放结局给到苏容卿这个角色,也算是不偏离小说中的结局,完全不存在网上传的阴谋论,一切都是基于小说、剧本与演员和主创的二次创作,那个小孩也肯定不是苏容卿的儿子。”
“但是因为开播以来,网络暴力针对剧方、编剧、制片人、导演、演员的无端谩骂太多了,我们考虑到舆情最后保留了一个版本,但是没想到上传时出现了技术失误,导致了两个版本的流出。”
袁玉梅认为,单纯从剧作上考虑,这两个版本各有千秋,一则跟小说结局相符,二则因为是重生剧,就仿佛他又重生了一般,人生还挺有宿命感的。
在影视行业打拼多年,有人成了出行活的工匠,作为“创意型选手”的袁玉梅却选择坚守自己的理想主义,不容忍牺牲剧集品质的妥协将就。
拍摄剧中李蓉重生、在长乐宫奔跑的那场戏,《度华年》剧组在阴雨连绵的横店等了数日,袁玉梅担心再不放晴那个好不容易用心置完的景就要交掉,而为此耽误的时间与资金成本无法挽回。
算天气、赌命运,终于迎来雨过天晴。她还特意挑选了一首类似于迪士尼公主跑的音乐在现场播放,便于她奔跑发挥。当看到在庭院里跑着的麦麦发自内心地开心,原本计划用特效做蝴蝶,却有真正的蝴蝶落入镜头,那一刻袁玉梅潸然落泪,这是戏中人亦是造梦者的不负此生。
作为创作者,她很感谢能看到每个角色高光的观众,以及每个认真努力为这部戏付出的好演员,因为一部戏之所以好看,是因为每个角色都拥有自己的华彩篇章。
作为制作方,她问心无愧:属于每个角色的设计都落实到细节了,李蓉抓周礼上象征国泰民安的玉章,裴文宣的情人椅,苏容卿的竹蜻蜓,童业的钱袋子,华乐肃王的小鸠车,福来的手把件,王厚文的笼中鸟等等,看到小李曦与裴清远的衣服与李蓉与裴文宣没有关联,便连夜让服装组改为了mini李蓉服与mini裴文宣服……
“甚至监视器里看到李蓉送裴文宣的姜汤下方的银子是赤裸的,我便现场让人马上找了块布盖了上去,因为李蓉一定会照顾到裴文宣的自尊,不会把银子这么直白地当作餐食一样呈现出来,这块布,是李蓉给裴文宣的体面。”
从始至终,从服装、道具、场景贯穿到每一个世家、寒门与皇权的设计,才能让画面、角色、台词从头到脚的统一,哪怕是一个很小的道具,都有它的温度,这不是一个人的努力,是一群人全程认真踏实守护的工作呈现。
正如袁玉梅所言:“年华是一个人的,华年是更美好的一群人的,《度华年》本身就是一群美好的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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