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辣滚烫》的4集纪录片《我只活一次》没能在电影上映期间和观众见面,最终成为电影网播之前的“预热内容”,4月16日开始每天上线一集,4集都已更新完毕。
首先说明,我支持《热辣滚烫》也支持贾玲,这个行业女性的参与度太低了,不仅女性导演少,其他岗位更是如此,“30+女演员无戏可拍”曾是被讨论的话题,摄影、灯光、道具等部门也鲜有女性,甚至于当灯光组出现女性身影时,会被称为“灯姐”成为剧组靓丽的风景线。
《你好,李焕英》和《热辣滚烫》让贾玲收获现象级的成功,她比大部分男导演更厉害。两部电影的成功有必然性,戳中观众、带来情绪价值、输出真诚和真情实感,是贾玲的必杀技,到了《热辣滚烫》,减重100斤、呼吁女生爱自己、顽强的拼搏精神让电影再次收获成功。
看过《热辣滚烫》的四集纪录片,所有关于电影的争议、疑问和贾玲的选择都有了答案。现在看来,当初宣布纪录片延后上映,并不是贾玲为了平息争议的高风亮节,而是纪录片刚好印证了舆论对电影及贾玲的种种批评。
纪录片和电影同时拍摄,当时贾玲和她的团队没能预测电影上映后的舆情走向,四集纪录片上线,不夸张的说,《热辣滚烫》里的贾玲,人设完全垮掉了。
一般来说,电影幕后纪录片是电影拍摄花絮、创意执行过程和导演及其他主创对电影的理解和解读。而贾玲在4集纪录片里始终反复强调两点。
第一点是“苦”,贾玲用冒险、蜕变、冲刺三个关键词划分前三集,其实可以归结成“减肥的苦”这一个关键词。
纪录片从一开始就一直围绕身材做文章,怎么增重到210斤,怎么迅速往下减,怎么到了平台期,怎么一天8小时的训练,甚至于怎么吃饭、怎么按摩、怎么晚上要吃一颗有褪黑素的软糖,怎么到了最后要脱水塑型……
要知道,《热辣滚烫》最大的争议就是观众认为电影炒作身材、以减肥为卖点,但电影本身品质并没能匹配票房上的成功,甚至当时导演王晶也发文调侃,如果当时纪录片上线,肯定更加强化并印证了网友们的批评,前三集几乎都在记录减肥的点点滴滴啊!试想一下,如果纪录片在之前如期上线,贾玲要如何否认网友对她炒作减肥的质疑呢?
第二点是“疼”。纪录片的第四集“拳击”,主要就是在放大并强调贾玲的疼。
纪录片中能够看到,贾玲要求职业拳手尽量真打,还要直接打她的头增加真实性,甚至教练说她已经“轻微脑震荡”不能再挨打了。
还有一个细节,贾玲在和拳手交流时,说一拳打到眼睛上一定能打紫,贾玲说打肿了也没关系,反正明天就杀青了。这句话贾玲想用来证明自己是真的挨了打,但同时也暴露了三回合下来,她只挨了这么一次真打。
贾玲用这一切来强调自己的疼,等同于强调自己的真诚和敬业。然而在我看来,这恰恰折射出她在创作上的短板和心态上的问题,进一步来说,就是努力人设的全面垮掉。
一方面,作为导演和主演,你所付出的辛苦和努力、所表达的真诚,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观众手上几十块钱的电影票、才对得起30多亿的票房,这是等价交换。这就好比,一个原本能为公司贡献不算太多价值(电影品质不是那么高、没那么养眼)的员工,本来同岗位参考收入是8000元,但他拿的工资是80000元,是不是理应付出更多的努力?
退一步说,什么时候电影人努力都成了可以反复营销、不断被夸耀?这和说某位演员“她好厉害,都把台词背的滚瓜烂熟”没什么区别,既然干这行,就应该把分内的事情做好,既然决定用《热辣滚烫》这个选题,就应该减重、训练、挨打,这是电影人分内的事情吧!
另一方面,贾玲确实有点儿矫情了。
她一直在强化拍摄的艰辛、自己的疼,前前后后训练了一年,结果在拳台上还是表现得很业余,而站在对面的职业拳手则明显没太敢发力,怕把她打伤……
纪录片里这样那样的强调,折射出的是贾玲的自怜自艾,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同时也是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大的挫折和考验,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个没有动作基础的演员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儿,碰到点困难就开始抱怨、求同情、找观众讨糖吃。
对比一下《激战》吧,“魔鬼导演”林超贤下大力气狠虐彭于晏和张家辉。彭于晏体脂率降低至3%,拍打斗戏份拍到崩溃,每天健身两三个小时、练拳四五个小时,每天挨200多拳,鼻子、耳朵都肿到无法入睡,双腿上全是淤青……
张家辉也好不到哪去,他同样训练很长时间,还要脱水不能喝水,拍摄时甚至小手指被踢到骨折。他们付出了更多的痛和努力,但并没有过分宣扬,也没有做个纪录片给观众看吧!
因为面对这样那样的问题,《热辣滚烫》纪录片上线后,同样迎来两极分化的口碑,有一位打三星的网友评价一阵见血,她写的是:
“后悔看这纪录片了,本来看完电影感觉挺好的。纪录片暴露了真相。贾玲从头到尾都有一众人马,前呼后拥地跟随着、伺候着。她的崩溃、她的煎熬、她的减肥目标、她为自己找回女性魅力的付出,有几千万观众、几十亿收入买单。金钱的诱惑让人们纷纷匍匐在这个(扔在大街上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女胖子脚下,拱手接着她随手扔下不想拿的小物件,细细研究、讨论、捧到摄像机前记录,无微不至地亲手按摩她前后上下各处肌肉,给予充满关怀的肌肤接触,记录着她每个想吃的东西、每天喝了几口水,热情高昂地欢呼只因她厚实的后背隐约看得到一点纹理。就为了减到一个普通人都能维持的普通身材,也是为自己十几年放纵食欲和贪欲累积下来的肥肉还债,贾玲能把这样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私人行为变成获得如此商业成功的“壮举”,她可真是又聪明又幸运,很难不让人羡慕嫉妒。”
所以说,《热辣滚烫》是现象级的电影,但很难成为隽永的作品,至于贾玲,经过《热辣滚烫》风波之后,应该好好思考一下该如何摆正自己导演、演员的位置,被资本捧得太高,也要学着看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