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上海,《繁花》很“王家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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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董铭】由王家卫执导,胡歌、马伊琍、辛芷蕾、唐嫣等主演的《繁花》近日开播,无论是从收视率还是话题性来说,都一跃成为影视圈最火爆的话题之一,海外影迷也高度关注。毕竟王家卫的首部剧集就选择打造风格独特的上海滩,这样的上世纪90年代上海风貌在中国荧屏上似乎从未出现过。

王家卫的上海情结

《繁花》改编自首届鲁迅文化奖、茅盾文学奖获奖小说,早早被王家卫买下影视版权,经过多年筹备、开机、杀青和补拍,在2023年年末与观众见面。《繁花》在央视八套黄金档和腾讯视频同步播出,有普通话和沪语版两个版本供观众选择,开播前微博热搜阅读量超过10亿,腾讯站内预约量也突破300万。

《繁花》原著讲述了阿宝、沪生和小毛三个出身于不同家庭背景的上海人,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和八九十年代两条时间线中的人生往事;而王家卫的剧集版则主要集中在胡歌饰演的阿宝如何在上世纪90年代靠着外贸和股票发家,在“导师”和生意伙伴的支持下,一跃成为黄河路响当当的“宝总”。总共30集、每集46分钟的《繁花》目前已播放过半,剧情全面展开,各色人物接连登场,呈现30年前上海滩的商场风云和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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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海报

出生于上海的王家卫虽然幼年随父母前往香港,却有着很浓的上海情结,他的亲属中有不少人一直生活在上海,据王家卫透露,拍这部《繁花》就是为了拍他们的人生。为了完美复原上世纪90年代的上海,剧中不仅出现了外滩最具代表性的建筑和平饭店,还“重建”了曾经繁华的黄河路美食街。

在语言和演员选择上,除了辛芷蕾饰演的角色来自外地,全程说普通话,其他主要演员、配角都说上海话。胡歌、马伊琍、唐嫣和陈龙都是上海人,90岁高龄的“济公”游本昌更是演技精纯,举手投足间将爷叔这个角色演绎得令人咋舌称赞。此外,戏份不多的郑恺、网红papi酱(姜逸磊)、范湉湉等人在剧中都有亮眼表现,最新一集中还有中国足坛名宿范志毅客串,令不少网友感慨“墨镜王面子真大,几乎上海所有的名人都来演这部戏了”。

1000多次“不响”

对于熟悉王家卫电影风格的影迷来说,《繁花》最大特色就是浓重的视觉风格,他独有的构图、光影、色调、浅焦和抽帧慢镜画面,从大银幕移植到小屏幕后气场依旧。从第一个画面开场,胡歌饰演的宝总就“腔调”做足,爷叔的那句“纽约的帝国大厦,从底下跑到屋顶要一个钟头,从屋顶跳下来,只要8.8秒”也预示了商场的残酷。

上世纪90年代靠炒股起势的宝总发家史,让许多人想起潘虹主演的经典电影《股疯》,但《繁花》的风格与那种写实、生活化风格大相径庭,王家卫坚持用浓重的风格化影像,营造出虚实相间的时代感。在搭档多年的资深摄影师鲍德熹、音乐人陈勋奇加持下,《繁花》既有上世纪90年代的历史细节,又多了上世纪30年代上海滩、70年代香港的架空感,给不少第一次接触王家卫的电视观众增加了接受的难度。好在随着剧情逐步展开,大部分观众适应并接受了王家卫的审美特点、不紧不慢的叙事节奏以及满是机锋的对白,更有影迷感叹:凭借华语大导的视听调度水平,转战电视剧“简直是在降维打击”。剧中随处可见《阿飞正传》《一代宗师》和《春光乍泄》等片的影子,俨然是一部王家卫作品的回顾展。

对于王家卫的改编方式,小说原作者金宇澄表示理解。在第一集“引子”中亮相的这位茅盾文学奖得主、资深文学编辑透露,他已看过电视剧:“这个剧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每个人看了都会感动。”而王家卫擅长的留白正好契合了小说中出现了1000多次的“不响”,这种上海人特有的处世哲学。“不响,也是创作者的态度。文字有文字的优势,影像有影像的优势。”王家卫本人也表示,“我们没有能力还原足本的《繁花》,但是我们肯定,可以给出一个你在原著里看不到的上海阿宝。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繁花》,我的解读只是我的一家之言,这个剧集只是蛋糕中的一块。”

“三朵金花,各具特色”

虽然《繁花》尚未在中国香港和其它海外地区开播,但王家卫的名头早已让很多影迷、媒体翘首以盼。香港“01”网站评论称:“宝总的传说就像是《了不起的盖茨比》,是一个充满激情、野心的时代缩影。上车前抖抖领子,穿大衣,有着上世纪90年代上海第一批成功人士的古典滤镜美。王家卫拍女人,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三朵金花,各具特色,时代洪流之中,她们也被裹挟着向前。”香港文汇网称,该剧纯正的沪语演绎更贴合原著,一言一语,尽皆描摹上海城市的质感。在申江儿女多奇志的奔腾年代,三位女主角是上海滩最靓丽的风景,绽放独属于自我的风采。香港《星岛日报》则引用网友评论称,该剧时代背景失实,这让王家卫的金字招牌备受质疑。

鉴于王家卫在全球影坛的知名度,不少海外影迷纷纷在社交媒体上打听《繁花》何时登陆流媒体平台,渴望沉浸在长达30集的王家卫世界中,“光看预告片就很让人期待了”。毕竟自2013年的《一代宗师》之后,王家卫一直没有亲自执导作品,只是作为制片人、编剧,参与《摆渡人》《撞死了一只羊》《一杯上路》等作品,这些电影的水准、风格并不等同于王家卫亲自执导,口碑票房也高低不一,让人遗憾之余更多了份期待。因此筹备、制作多年的《繁花》就成了王家卫与影迷的“十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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