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年伙伴,七窍玲珑神犬——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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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诗勤

这篇文字从2015年开始,至今已有六个年头了,经我无数次修改,一直没能如我心意,从二千多字到四千五百多字,记述了七窍玲珑神犬——欢欢与我们一家共同成长和一起报仇的故事。欢欢已经死了三十年了,可关于它的记忆却一直留在我心里,是越来越清晰,所以才让我这么强烈的愿望,想把神犬欢欢完美地呈现给大家!

引子

欢欢:主人,我可能没有你们那么聪明奢睿、那么身材高大,只是你们生命中的过客,但自从遇见你们——我的小主人,你们便是我的全部,我要用一生来陪伴你们,让你们不用害怕、不受欺负,这个我可以的!

狗狗,是我们人类好的朋友,对于大家来说,都有些美好的记忆;对于我来说,欢欢就是我们家的一员,它是我童年时的玩伴,是我少年时的光明,是我复仇的胆量,直至现在,三十多年了,记忆还是特别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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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

“汪汪汪、汪汪汪”,一九八六年夏天,我读小学四年级回来,就听到一只纯灰色的小母狗在不停地叫唤着,像是在问候我,又或是向我讨好,原来这只小母狗是爸爸从爷爷家那里带来的,我一见它就很喜欢。

它大大的眼睛左顾右盼地望着我们,又不时地跑来跑去,到这个脚下闻闻,那个脚下逛逛,不一会儿,就与我们一家几个人都熟了!

我们是超喜欢,对爸爸说:“爸爸,这个狗狗很呆、很萌、很可爱,我们是太喜欢了,来给它起一个名字吧﹖”

爸爸说:“是该给它取个名字了,但取什么名字呢﹖你们又喜欢什么名字﹖每个人都来想一下,看那个名字合适﹖”

我想了一会儿说:“叫花花、豆儿、笨笨、蛋蛋、乐乐、嘟嘟、欢欢、康康、卡卡、小米、多多、妞妞、涛涛,还是馒头、子弹、大圣、豹子、贝贝、沧海、疾风、月亮……”

爸爸说:“唉哟,听你说了这么多名字,有一个有的意义,取名字要一听别人就知道,你们看,它来到我们家里,是这么欢乐,也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多欢乐,我们就叫它欢欢吧!”

“还是爸爸取的名字好,很形象,又很好记,那我们就叫它欢欢吧!”我蹲下身来,大声对着狗狗喊着:“欢欢、欢欢,过来、快过来……。”

欢欢仿佛是听懂了,跑到我的面前,竖直了身子,趴在我的脚上逛了一下,又一转身,跑到我后面,逛了逛我的裤脚一下,再又走到我的前面,欢快地跑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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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

从此,欢欢就陪着我,陪着我玩、读书、做作业,还陪着我去上学,读小学时,学校离家很近,不到一公里路,早上它就陪着我到学校,中午过来接我回家,下午又是一样,它是一天下来是忙得不亦乐乎!

到了读初中时,学校离家有十五里路远,要走一个半小时才可以到,学校是八点上课,所以,无论冬夏,无论天晴下雨,我每天必须五点半前起床,吃过妈妈给做好了饭菜,还要带上中午的饭菜到学校去!

在去学校的路上,要经过一块坟地,我好害怕,欢欢好像是知道一样,每天就陪我走了半个小时,过了坟地后,就停了下来,看我渐渐远去,还不时摇了摇尾巴,好像说:“小主人,我回去了,不陪你了!”

我一步三回头,见它还停在那里,不想走,就大声说:“欢欢、欢欢,回去吧,到晚上那个时候,你来这个地方接我!”

它又使劲地摇了摇尾巴,舌子伸出来了,并点了点头,应该是表示它已知道了,慢慢地转过身去,向回家的方向一步一停,又回头一望,望着我渐渐远去的影子!

那个时候的初中,学校没有寄宿的寝室,学生无论多远都得回家,而我是离校最远的一个学生,到冬天时,天暗得较早,天黑的时候我一般就到每天的必经之地——坟地!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就突突地跳个不停,害怕极了,加快脚步,为了壮胆,就大声唱起无名的歌来,只要一唱歌,欢欢就会“汪汪汪”地出现,快步地向我跑来,我一听到叫声,就不害怕了!

我听老人说,狗狗的眼睛比人要厉害,能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比如一些很灵异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还有点怕欢欢它们!不知道这传说是否真实,我只知道每次欢欢一来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样一人一狗在这条路上走过了两年,每天不用去叫,欢欢都会来送我、接我,爸妈知道了也就放心了,到了初三,学校里终于让我们这些偏远的学生有了寝室,我就住校了,欢欢也解放了,不用每天来接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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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少

岁月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读完初中,就回到家里做起了农民,家里开始建房,由一个比较偏僻而又靠山的地方迁移到一个比较热闹而又平坦的地方,这样在一起玩耍的人就多了!

而这么多年,欢欢的子孙也多了起来,一年要生四五只,就有几十只了,分布在附近几十个人家庭里,它们每天聚集在一起,追赶、戏耍,玩得不亦乐乎,无忧无虑,可不久欢欢就受伤了!

离我新家不远的地方,住着我们村的首富,他有三个儿子,都是好吃懒做的角色,小儿子叫根宝,大家都叫他宝少,首富很宠爱他,他调皮捣蛋,想要什么首富就给他什么,什么玩具都有!

宝少比我大两岁,读书时成绩不行,小学没毕业就呆在家里,小孩子的玩具都玩厌了,实在无聊,就粘着首富给他买一条汽枪,首富想着这是个危险的东西,不想买,但抵不过宝少的泪水,还买来了。

宝少开始拿着汽枪,如同是一个宝,枪不离手,天天用来练习瞄准,练了一个星期后,感觉非常好了,就拿着汽枪进山去打鸟,有时还用来打打狗、打打鸡什么的,大家就向首富告状,宝少就是这个时候大家给他取的称呼!

有一天我回家,“汪汪汪”,欢欢有气无力向我走过来,是一拐一拐的,欢欢这是怎么啦﹖我上前仔细一瞧,欢欢的屁股上出血了,有一个圆的、较小的伤口,我仔细想了一下,这应只有汽枪打的才有的伤口,但是谁打的呢﹖

“这是哪一个该死的把我家欢欢打了﹖”我大声地骂着,把周围的住户,仔细地想一下,只有宝少有一条汽枪,对,一定是这个宝少做的,该死的宝少﹖欢欢犯了你哪一条﹖你要这样对它,欢欢,我一定要替你报这个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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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

我带着欢欢回到家后,把这个情况和姐姐妹妹说了,她们都很生气,说一定帮欢欢报仇,但怎么去报这个仇呢﹖我想了一下,蹲了下来,对欢欢说:“欢欢,马上叫上你的孩儿,我们找宝少理论去!”

欢欢像是明白了我们的意思,长长地叫了几声:“汪—汪—汪—”,不到几分钟就来了十多只纯灰色的狗狗,我和姐姐妹妹带着这个队伍一路的“汪汪汪”到了宝少家,宝少远远看见,吓得躲进了屋里。

宝少的母亲见我们带了这么多狗,笑着对我们说:“你们三侠客带着这支队伍今天是要到哪里去打仗啊﹖”

我说:“伯母,不好意思,你看看菲菲现在伤成了什么样子﹖狗狗是不会说话,但会认人,我们今天是来找你宝少,看是不是他用汽枪打的,如果不是宝少打的,欢欢是认得的,我们也不会冤枉他的!”

宝少的母亲说:“这个狗狗的屁股还在出血,很少的地方,是怎么受伤的呢﹖是根宝用汽枪打的吗﹖”

我说:“伯母,这个狗是通人性的,如果谁打了它,它一定会认出来的,你就要宝少出来吧!”

宝少的母亲大喊:“根宝、根宝,你这个不听话的,你出来,快出来!看是不是你又用汽枪打狗啦﹖”

宝少轻轻地打开侧门,慢慢地走到他母亲身边,带着一脸愧色,向他母亲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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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

欢欢见宝少出来了,“汪汪、汪汪……”它们叫过不停,像是在议论:“欢欢是这个人打的吗﹖是的,是的,就是他,我要报仇!我要报仇!”不一分钟,它们就一起向宝少冲去。

“欢欢,欢欢,停下,快停下,快停下来!……”我焦急地大声喊着,菲菲它们终于停了下来,头仰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向我望来,像是在说:“我要报仇!我要报仇!不要阻挡我去报仇!”

“宝少快进去,你快进去!快进去!把门关好。”宝少的母亲见此如此凶险的情况大声喊道,并马上转过身来对我们说道:“这可怎么办呢﹖看来一定是宝少用气枪打的,这欢欢太厉害了!三侠客我们来解决这个问题吧﹖”

我说:“伯母,你家里生活水平好,听说你家今天又买了几十斤猪肉,这样吧,你先去搞一大碗红烧肉,还有你家里有什么跌打损伤药没有﹖也拿点出来,快点!”

宝少的母亲转过身大喊道:“根宝、根宝,你快去把今天早上我煮给你吃的大碗红烧肉拿出来,还有到我房里,把办公桌左边下面抽屉里把那盒跌打损伤药也拿来!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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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五分钟,宝少轻轻地打开门,宝少的母亲见了,快步地走了过去,把一大碗红烧肉拿了出来,还带了一盒跌打损伤膏,并马上关好了门,叫宝少在屋里呆着,把这些交到我手里。

我接过来这些,把红烧肉立即倒在地上,菲菲马上走了过来,用鼻子反复嗅了嗅,又走了两圈,“汪汪汪”叫了一声,它的子孙就过来了,大口地吃了起来,不两下,红烧肉就没有了,欢欢又“汪汪汪”叫了起来!

看来是红烧肉太少,每一条狗分的太少,有的甚至没吃到,我就说:“伯母,你家里不是还有肉吗﹖多拿一些出来,看来菲菲它们是觉得红烧肉太少了,觉得你们赔礼没有诚意,还不肯走!”

宝少的母亲喊道:“根宝、根宝,我们家今天的红烧肉不是煮了三碗吗﹖全部拿出来,另外还有十斤未煮的肉,也拿出来,你这个不听话的,天天在外为非作歹,这一下可受教训了!”

又过了几分钟,宝少轻轻地打开门,把红烧肉和未煮的肉都拿了出来,宝少的母亲把这些放到菲菲面前,说:“欢欢,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无故受伤了,我一定教育好宝少,请你放过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把这这些红烧肉和肉带回去,算是宝少的赔礼,可以不﹖”

“汪汪汪”欢欢又叫了几声,睁大眼睛向我望了望,好像说:“宝少还没受到惩罚,我不肯!我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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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去摸了摸欢欢的头,向宝少的母亲说:“欢欢它还有点不同意,要不你打你宝少爷几下,让欢欢它们看到了,也出一口气﹖”

“宝少出来,快出来!”宝少的母亲大声喊着,走到了门边,宝少出来了,身上出了不少汗,宝少的母亲找到一条鞭子,马上挥起了,“啪、啪、啪”鞭子的声音地响起了,宝少大声嚎叫着,声音传到了很远!

欢欢它们听到到宝少哀嚎的哭声,裂开了嘴巴,一只只狗“汪汪汪”地叫着,像是在欢笑,又向我们摇起了尾巴,用嘴叼起了大块大块的肉,欢欢它们慢慢地分散开来,各自向几个方向走去,高兴地回家去了。

我见欢欢它们渐渐远去,对宝少的母亲说:“伯母,欢欢它们走了,不用打宝少了,不过这气枪你得收回,不能你让宝少有下次机会,一定会找欢欢报今天这个仇,到时如果出现这样的事,我可指挥不了欢欢它们,它们可是有恩记恩、有仇报仇的动物,这次你看到了,它们几十个,力量可不一般!”

欢欢回到家里,我帮它擦了跌打损伤的药,它在家养了一个星期后,伤好了,但身体不如以前,不能像以前一样健步如飞,毕竟已有十多岁了,按人类的年龄已到了六七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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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

二年后的夏天,一个晚上,我没见欢欢回家,我们一家就马上到附近的地方都走了个遍,晚上九点了,都没有找到,到了第二天下午,爸爸才在我家后面的一个角落找到了欢欢,它的几十个子女也围着它,不时地“汪汪汪”长叫了几声,像似在搞告别仪式,可欢欢安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的一家人都来了,望着欢欢的身子,手摸了一下,还有点余温,我们不由得流下了眼泪,它已是我们家庭的一员,融入了我们的生活之中,一下子就没有了欢欢,生活总感觉缺失了什么,而且它又是这么特别聪明的一员!

欢欢走了,走得这么安静,让我们一下子还接受不了,我拿来了锄头,就在它死的地方深深地挖了一个坑,和妹妹一起把欢欢抱到里面,再把土填上,并拿了一块木板写了一个牌:七窍玲珑神犬——欢欢,三侠客立;它的几十个子女见已安葬好,就慢慢散去!

欢欢走了,我们一家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回想起它带来给我们一家的欢乐和帮助,真是太多了!如读书时路过的坟地,我是那么害怕,如果没有欢欢的陪伴,真不知能不能坚持下来,那最终的结局又是怎样﹖

狗狗,是我们人类最好的朋友,对于大家来说,都有一些美好的记忆;而对于我来说,欢欢就是我们家的一员,欢欢诠释了爱的真意,我们一家就是它的整个世界,它走了,但它存在我的记忆里,永远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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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江南古镇衡阳大浦

2020.6.28.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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